李凌云觉得这人可能是不想活了。

    她那张巴掌大的脸上一片死气,看不到一丝求生的欲望。

    大大的桃花眼不见神采,目光呆滞的望着窗外,找不到一个聚焦点。

    李凌云叹口气,蹲下身帮她解身上的绳子。

    感觉到有人靠近,女人轻轻抖了抖,又没了动静。

    李凌云暗自叹气,她怕自己。

    他轻声开口:“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李凌云放慢动作,轻轻解开她身上的绳索,将人抱到了床上。

    这就是原身昨天娶的妻子,安宁。

    昨天成亲,李凌云满身酒味儿的回到自己的小屋,准备和新婚妻子行周公之礼。

    但他发现妻子似乎很抗拒自己碰她。

    在家当惯了受气包的李凌云顿时怒火中烧,抡起拳头就揍对方。

    他虽然喝了酒,但毕竟是个大男人,安宁哪能承受得住他那沙包大的拳头?

    挨了好几拳的她只能蜷缩着身子抵挡。

    这一下彻底惹怒了李凌云,他翻身下床,抓起安宁的脚就往床沿边拉,准备将她狠狠摔在地上。

    可在倒退的过程中,李凌云被地上的草鞋一绊,本就醉醺醺的他控制不住身体,直挺挺的朝后倒了下去。

    脑袋着地,发出一声闷响。

    李凌云惨叫一声,没了意识。

    再然后,二十一世纪的李凌云便穿了过来。

    见安宁只是沉默的坐在床上,并没有其他动作,李凌云松了口气,转身出门。

    出了门李凌云才发现,怪不得他觉得自己住的房子又矮又小还潮湿,原来他住在背阳的偏房,不潮湿才怪呢。

    李家并不缺房屋,上面那五间崭新的青砖大瓦房可是三年前才盖好的。

    就算李老大家和两个儿子住三间,再留一间做堂屋,也还有一间空着呢。

    可李凌云的大伯娘硬说那间要留着给出嫁的女儿回娘家住,其他人不能住进去。

    李凌云十岁没了爹娘,长到十五岁爷爷奶奶又走了,在李家受尽了白眼,根本不敢反抗,只能憋屈的窝在小破偏房里。

    这一窝就是三年。

    他收回目光朝厨房走去。

    原身的大伯娘和大嫂就在院子里捡韭菜。

    李凌云经过她们身边,两人装作没看见,头都没抬一下。

    李凌云也不在意,反正这人只是原身的亲戚,又不是自己的。

    他推开厨房门进去,里面干干净净,看不见一口吃的。

    好在灶台边的大缸里还有半缸水。

    李凌云快步走上前,舀起一勺水,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几口水下肚,喉咙口那火辣辣的感觉这才降下去了一些。

    灌了一肚子水后,李凌云放下勺子到处看了看,没发现吃的东西,只好转身出了厨房。

    大伯娘刘氏见他出来,皱眉说道:“既然醒了,就去地里跟着你大伯他们除草,别在家躲懒。”

    换成前身,这会儿早已点头哈腰的应下了,即使心中再不舒服也不敢表露出来。

    可李凌云不是前身,他没应答刘氏的话,反而问道:“家里有吃的吗?我有些饿了,先填饱肚子再说其他的。”

    昨天成婚,李家并没有邀请村里人参加婚礼,李凌云自己套了牛车去大前村将安宁接了回来。

    回来的路上,他用身上仅存的二十文钱买了一斤酒,想着犒劳一下自己,也给自己壮壮胆。

    怕大哥知道后跟他要酒喝,李凌云在半路上就将那斤酒喝了个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