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决定了,以后除了上班,我回家就糊纸盒,早点攒够钱买自行车!”
齐跃进听了嘴角抽抽,嗯,志向够远大的,就刚才她那豪情壮志的模样,他都以为她要为国捐躯呢。
结果就这?
“宝弟你笑啥?”齐芙艺看向他,“你可别小瞧糊火柴盒,只要我勤奋点,一个月能赚十五六块呢。”
齐跃进还真想起来有这么件事,打小姐姐们糊完火柴盒,他都要跟着去交货领钱,然后他能得到两块钱的零花钱,买汽水、雪糕、糖果、小人书,扔掷出两千块的豪气,自然被一群馋小子当成亲哥,也入了赵彩凤的鱼塘。
更何况他有八个姐姐,每个姐姐一个月给他一两块,那他的零花钱都能赶上学徒工了!
他讪讪笑着挠头,从口袋里一摸,凑到白思涵耳边嘀咕句:“媳妇儿,之前我在黑市看到一批手表,可能来路不正,那人急着脱手,价格便宜还不用票,我就给包圆了……”
白思涵抿着唇戳了他一下,“进哥,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反正你不会亏了我。
之前姐姐们对你好,都说长姐如母。姐姐们日子好了,咱们全家才和睦。
再说了,咱们又不是没有这个能力。放心吧,我明白着呢!”
齐跃进忍不住笑着夸道:“哎呀,这是谁家的媳妇儿啊,这么大气、明事理。回头,爷们得狠狠疼疼你。”
白思涵脸一红,扭头不理他,唇角却弯着。她挺喜欢齐家一大家子人,热闹、心肠好还不吃亏。
他们挖出来那么多金条,随便卖两三根,都能让一大家子人过上好日子。她根本不需要计较这些!
得了她的许可,齐跃进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塞给了齐老太,又用相同的理由解释了这批手表的来源。
“妈,里面有三块梅花表,其中一个是您的。其他的上海牌是姐姐们的。”
“我也有手表?”齐老太紧紧抱着盒子,激动的感觉跟抱着自个儿的棺材本似的。“我一个老太太整天做家务、踩缝纫机,戴什么手表啊?”
齐跃进笑着将盒子拿出来,咔嚓打开,里面排了一溜的手表,那金属光泽闪得人眼疼。
都是自家人,他也没啥顾忌的,直接将梅花表拿出来,给老太太戴上:
“妈,刚才我连夺了六次冠军的事,大家伙都知道,但是他们不清楚我兑换了什么票据。
这手表您就正大光明的戴着,给你老姐妹们炫耀,看看谁家儿子孝顺,给妈买手表。”
齐老太稀罕地看着手表,不愧是梅花牌的,就是比百八十的手表简约大气,衬得她一个老太太的手腕都秀气了。
听着齐跃进的话,她直接乐了,“宝弟,你这是让我往她们心口捅刀子啊。这年头只听说过给新媳妇买手表的。
要么一家之主买,有几个老太太能戴?儿女儿媳孝顺的老太太,还能捡到个旧的,也值得闹得半个家属院都知道……”
“妈,这算啥啊?往后您跟我爸的好日子长着呢,喏,剩下的两块梅花表,给我爷奶的。”齐跃进揽着老太太的肩膀,“昨儿个,爷奶来了,那我们明天就直接出发去沪市,不专门过去了。您替我们小两口,给爷奶带个好。
等我们从沪市办完事回来,还往津市拐一下,到时候再去拜访老人家……
这次我们请假时间太长,之后没法再特意来接您。我又不放心咱家老太太一个人过去,就一起接着您去部队。
我五姐怀孕了,得需要您坐镇呢。到时候,我再跟您说件喜事!”
齐老太一听说老儿子要离开,喜悦的心情淡了大半,“怎么这么急啊?我还没给你们准备路上的吃食呢。”
“妈,不用准备,我们带钱票了,还能饿着不成?”齐跃进笑着说:“这电视机你们拿去先看着玩,等我们返回部队的时候再带上。”
倒不是他小气,而是齐老太跟着他去了部队,家里没有厉害人守着。街坊邻居好的坏的都上门看电视,不知道闹出什么事来呢。
“好好好,我也有大半年没见迎娣了,如今她可怀上孩子了,是得小心些,”齐老太笑着点点头应下。
没多大会,大家伙儿都陆陆续续回来了。
齐跃进瞧着豹哥跟八姐那扭捏劲,就知道俩人捅破窗户纸了。
“跃进,走,咱们哥俩去后面坐着去,”豹哥看到他,揽着他肩膀去了后排。
俩人嘀嘀咕咕说了不少事,“……我们家准备故意卖给对方破绽,将把柄送过去……你看我们能躲过这一劫吗?”
齐跃进微蹙眉,想了想小声问:“哥,你们能操作被下放的地方吗?”
豹哥好奇地问:“跃进,怎么?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说法?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们还留有暗棋,能在关键时刻推波助澜一把,倒是能操作。”
齐跃进当即说了几个地名,“这几个地方环境恶劣,只要你们留了人,随便都能达成这件事。
毕竟你们的死对头最喜欢看你们落魄了……”
豹哥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那里有几个,”他往上指了指,“……的人物,如今他们算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日子过得艰难。
风险与机遇并存,我想叔应该比我更知道该怎么做……”
豹哥直接抱了他一下,拍拍他的肩膀,“跃进,不愧是我未来的小舅子!之前我们还担心,哪怕我们被平反,也得从头来过。
要是我们能够跟他们搭上关系,那以后的前程应该不会差了。”
他话音一转,“对了,跃进,余文正和寡妇章的事成了!”
齐跃进笑着点头,只是头点了一半顿住了,“谁?寡妇章?不是她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