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思涵也笑着端过来一茶缸,“老爷子,您喝水。我放了红枣,对心脏好的。”

    “好好好,现在的年轻人都不错,机灵懂事,虽然我老了,可我就爱跟年轻人唠嗑,”老爷子端着茶缸慢慢吸溜着,慈爱却深邃幽深的眸子,从白思涵眉眼间扫过微顿,笑着问:“你们是探亲回去的知青?”

    齐跃进也不是认生的主儿,笑道:“我跟朋友是在安宁省丹城那边下乡,这是去部队探亲呢。我姐夫和她哥哥都是北春军区的。

    老爷子也是来访友,那回去的时候,我们就厚着脸皮蹭您的车了。”

    老爷子都被噎了下,要不是他真实知道自个儿身体情况,还得以为这俩专门在这蹲守他呢。

    “你,知道我是军人,还有专车?”

    齐跃进闷笑声:“老爷子,您这脊背挺拔,一举一行跟有尺子标着似的,一瞧就是当榜样久了,自个儿成了标杆的领导。

    都配了勤务兵了,有这样的年纪,肯定是有车蹭的。都说军民一家亲,我们不跟您客气。”

    老爷子笑着伸手点了点他。还真不够客气的,难道他没听说过看破不说破吗?

    喝了点水,缓了缓神,下一站便到了,老年人心脏出了问题是大事,齐跃进自告奋勇地帮忙,跟着一起下车。

    有江胜景在,两位女同志的安全不用担心。可他还是叮嘱了江胜景和白思涵几句。

    老爷子将手表拽下来,也塞给白思涵,“小白同志,到时候你看看站台上个头高、特别黑的那个战士,是不是叫富贵。你跟他说我在诚德提前下车检查身体……哦,对了,我叫施勇望。”

    齐跃进微愣了下,这个名字好熟悉啊,  他在哪里听到过呢?可能年代久远,像是施老这种人物,偶尔出现在报刊上很正常。

    白思涵郑重地点头,“施老您放心,我肯定将话传达给富贵同志的。”

    这会儿车站的工作人员送来了轮椅,齐跃进扶着老爷子坐下,把行李挂在车把上,推着他出站。

    医院距离车站不远,也就五六百米,可中间的台阶不少,即便是缓坡,推着人上去也特别费力,施老都做好自己下来走的准备了。

    可齐跃进推得轻松,上坡跟走平地似的,遇到台阶更是连人带车一起稳稳地搬起来。

    施老捂着心口,“你这小子臂力可以啊,怎么没有去参军?”

    齐跃进笑道:“老爷子,您常年在军中,不能见到好苗子就往部队扒拉吧?三百六十五行呢,总得给其他行留点人才。”

    真是夸他两句,还给喘上了,老爷子笑着点头:“对对对,你嘴皮子利索,在部队确实屈才了。”

    说着话呢,齐跃进大步推着车,等到医院他赶忙将老爷子交给医务人员后,才排队挂号缴费。

    “施勇望……施老……”他蹙眉继续琢磨。突然他拍了下脑袋,好像是上一世也是这个时候,他在乡下呆烦了,想去五姐那探亲看看能不能寻个体面的活,却被告知军区有一位突发疾病而亡,整个军区jie——严!

    那位好像就是姓施!一位厉害人物的病逝,牵连很广,工作交接、人员调动、各方面原因排查,以及新官上任三把火。

    貌似盛家又上了一个台阶,盛华楚的父亲就是那位从京都调过去、顶替之人。等他站稳脚跟后,盛华楚是丰安村知青中最早返城的,而戴明远没多久也收到了回城调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