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我心里滚烫滚烫的,又觉得有点痒,可能是温度起来导致心里痒。又或者是他这话像药膏,敷在我心里的伤口处,发挥药效一样的痒。

    他什么都知道,他也什么都记得。

    他清楚他自己做到的,他也清楚他没做到的。

    时光倒回,当时他和李小霞刚离婚,家里发生这么多事儿。而我已嫁做人妇,带着两个孩子。

    李小霞在医院。

    他对我有保留没毛病。一件事儿本来就不可能被人办全,面面俱到。

    而我亦不可能因为这些事儿和他争吵。

    可他能主动提起,这让我觉得心头畅快、释然。原本因为张健带来的那点不快和今天积攒了一天的疲惫似乎瞬间消失于无形。

    “有你这些话就觉得值了。”

    我动情的说:“只要我们以后好好的过,以前的那些都不重要。我只要我们以后好好的,现在也好好的。”

    “好,我答应你。”他又沉默了一会儿,就在我想要不要转个话题和他谈谈今天的销售,把气氛活跃一点时,他却突然问我:“你,有没有什么想问我?想对我说的?”

    我微微发愣。

    想问他的?

    刚刚他都把话说到这儿了,我还有什么问的?还有什么过不去的?

    于是我让他提示一下。

    “关于婚姻。”他说。

    我听到这两个字,好像有鼓锤在心上敲了两下。

    婚姻?

    一块小石头从我心头跳过。

    我把被子抓得更紧一些,做好心理建设后,小心翼翼的问他:“你的意思是……我们两个结婚吗?”

    “嗯。”王浩答:“你从来没跟我提过,我也不想用忙来敷衍你,但现在我想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对这个事儿有想过吗?或者想过但不知道怎么跟我开口?

    今天我们敞开了说,什么都可以说,怎么说都可以。我想听听你的意思。”

    我心头又是一跳。

    但又突然想到什么,于是问他:“你是不是……听到张健说的话了?”

    张健今天晚上就有提到结婚的事儿。还说我被他当保姆使唤。

    “可以这么说,但他的原因不大。我们两个的事儿,我想听的只是你的意思。”

    “说实话吗?”

    “嗯。说实话。”

    我把手机换了一只手拿,抓紧后盖。心头淌了几口气,一只手做扇风状,认真而诚恳的回答他:“王浩,从初中那会儿开始我就想过嫁给你,后来离婚之后亦是如此。

    可能年轻一点时,婚姻对没经历过的人来说是神圣的,不可侵犯的。

    当然,我现在依旧觉得是这样。只是已经不再特别强烈的渴求用一张证书或是什么东西来束缚一段关系,束缚一个人。

    我不知道这样说你能不能理解,我也不知道这样是否已经完全表达我内心所有的想法。

    总之,我相信你,我也相信我自己。我觉得证书对我们两个而言不过是如虎添翼,锦上添花。

    说不定哪天咱们心情好了,或者想起这个事儿了,就开车或者走路过去顺便办了。

    然后,要么提前找一个不错的地方吃一顿烛光晚餐。

    要么随处找一个看得顺眼的店或路边摊,吃个饭,撸个串。

    就这么平平静静简简单单的搞定。

    没有人比我,比我们两个了解当下的状况、状态。我们也没必要被别人左右脚步。

    这么说你能懂我吧?”

    “懂。”他咳了两声,这是抽烟导致的,我让他少抽点。

    “嗯。好。不抽了。”

    他说。

    “那你快回房间休息吧,别一直在大堂坐着了,搞得人家都以为你一个大男人天天有心事。”

    他啜一声笑。

    叫住我。

    “李小梅。”

    “……嗯?”他的声音喊我名字总是很好听,连名带姓叫我的时候又总有一种神圣之感。

    令我听得心里平静踏实。

    “针对结婚这个事儿,既然你表达了你的意见,你的想法。那我也跟你说说我的意思。

    之所以一直没提,不是没想到,而是觉得现在不适合。

    你刚刚也提到,年轻时候对我们来说那是一种神圣的束缚,现在我们有了彼此,也知道彼此的内心和为人。那确实是一种锦上添花的证件。

    小梅,不瞒你说,这一路走来,我跌过无数次。但这一次可以说是最严峻、最不受控制的一次。

    投入大,回报大,势必导致发生问题时反噬大。

    我虽有信心把人掰倒,可如果出一点岔子,后果不堪设想。

    但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不会放开你。如果情况不好,我还是会再站起来的。只是需要时间。

    领了证就涉及到共同承担。意外发生赔钱欠债是一定的,小梅,最起码现在不领证,不公证,是我唯一且能做到的对你最好的保护。

    我承诺你,出现转机或是我重新站起来那天,就是我们合法化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