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张健回来了。

    他还难得买了两包零食,两包土豆片。说是两包就是两包,全部加起来估计十块钱不到吧。

    吩咐孩子把香蜡烛拿到堂屋去。

    两个孩子有点被动。

    我用眼神暗示女儿听他的话。好歹是挣钱养他们的人,我和他之间什么矛盾和孩子没关系。他回来吩咐孩子做点事儿也正常。

    女儿立马接过,拿到堂屋。

    天色慢慢黑沉。我烧水给两个孩子洗脸洗脚,先带他们回房。

    打算把他们哄睡着,再去洗澡洗衣服,还有孩子们换下来的袜子,保暖内衣内裤。

    屋里安静如斯。好像除了我和孩子的呼吸外没有别的。我还在想他是不是出去了?如果不回厂里,不急着去找别人,那他肯定要像腊月二十八,二十九那样出去找他的那些发小和兄弟打麻将炸金花之类的。

    我分神一会儿,后来也不管了。管他在哪里,我又不和他睡一个床。

    我是从孩子们睡的这个屋子开门去厨房的。家里装的是太阳能热水器,到了冬天需要用电加热。但是这个温度其实不太准,有时候虽然70多°,但事实并没有这么多,有时候放一截水又突然变凉,反正不太好用。所以一般冬天我都不太给孩子洗澡,脏一点就脏一点,冬天也没什么汗,不至于邋遢到什么地步去。

    总比感冒了好。

    我也盘算着过段时间他的工资一到,就把太阳的热水器换成电热水器。夏季就用太阳能,冬季就用电热水器。这样方便一些。

    只是没想到我人刚进洗手间就感觉外面有一道人影。

    我整个人狠狠僵住。本来想伸手反锁门,但我看出外面的人是张健,如果真的这么做或许会让他多想。

    都怪自己这个不好的习惯。还得注意着点儿,以后尽量锁门。无论有没有人在家,记得锁门总是好的。

    我短暂停顿后继续装作旁若无人的洗澡。

    他的手伸到门把手上。

    然后推门进来了。

    大眼瞪小眼……

    但他没有靠近我,而是站在洗手池旁。

    双手撑着洗手池,目光盯着面前的镜子,没有拿牙刷刷牙,也没有干其他的。

    跟个活阎王一样。

    我懒得管他,估计这是在暗戳戳的给我施压。我偏不上他当!只是加速洗澡进程,关掉花洒,迅速套上衣服。

    正准备出去他把门堵住了。

    后退一步,把着门和我正面相对。

    我怀里抱着换下来的衣服,抬头看他。

    声音平静又冷的问:“干嘛?”

    他突然抓住我的肩膀,头凑过来找我的唇。说实话,这让我有点陌生。即便和他之间有亲热,但却没有亲吻这种流程。

    一开始是特别失落的。甚至会有深深的怀疑,自我否定:是不是老了?难道是口臭?他为什么不亲我?

    后来又觉得或许是结婚后大家逐渐失去新鲜感,喜欢一步到位。骗自己说走进婚姻的人可能都是这个样子,没有这么多讲究,又不是谈情说爱的那个阶段互相表现,互相讨好。

    所以我下意识后退。

    抬手用换下来的衣服挡住口鼻和大半张脸。

    这个举动似乎惹怒他。就那么一刹那,他突然用力深抓我的肩膀,把我抵在洗手间还滴着水的冰冷墙上。

    目光幽幽的看着我。

    我心头狠狠一跳,使劲儿抓紧衣服,把刚刚升起来的恐惧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