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年轻时候的宋姨也偏执过。
宋知书看出她的吃惊,笑道:“少不疏狂负岁年。”
“年轻的时候以为,只要我想要,便是我的,但我错了,他以绝食抗议,声称唯一爱的便是那个青梅,请我放他走。”
“我那时是真的爱他,见他瘦的没了力气,躺在炕上单薄的像骨头架子,心疼又心痛,在哥哥劝说下,将人放走了。”
“后来呢?”唐盼夏听的心揪。
“不是什么大团圆剧情,后来我再回国去找他,他早死了,就这样错过了。”
宋知书说的平淡,唐盼夏却听得眼眶和鼻头发酸。
“那样的年代,到处都灰蒙蒙的,看不到一点希望。哥哥参军死在战场上,父母忧心,很快也撒手人寰,家里只剩我一个。后来,我知道他也死了,也知道根本没有什么青梅,但太晚了。当下,我想也一起死了算了。”
“但小夏你知道吗?女人确实不如男人刚强,在这个社会上,总来不是占据主动的一方。但女人的韧性,也是男人没有的,不管在什么条件下,女人总能活下来,再苦再累再难,咬牙坚持下来的一定是女人。”
宋知书拍拍唐盼夏的手,“想死真的很容易,你扯了床单被罩拧根绳,往房梁上一掉,凳子一蹬,就死了。”
唐盼夏见宋姨看出她的心思,难堪低下头。
“活着才是最难的,小夏,无论如何,不要寻死,死的滋味并不好受。”宋知书语气怅然。
“可,宋姨,我真的不知道我现在该怎么办,我想替父亲报仇,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路都是人走出来的,小夏,你还年轻,不像我这把老骨头,熬不起了。一年两年是报仇,五年十年报仇也不晚,只要你想,一定可以找到机会,相信我,这个机会一定比死亡来的早。”
听完宋知书的话,唐盼夏沉思片刻,再抬头,眉眼间萦绕的绝望退散,眼睛极亮。
“我知道了,宋姨。”
宋知书欣慰一笑。
唐盼夏求她,今天的事和她要报仇的决定都不要和叶柔说。
面对宋知书的不解,唐盼夏只道:
“如果不是小柔,将我带来京市,我一辈子都脱离不了张家那个火坑,她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我不想再让她为我担心了。”
“报仇是我一个人的事,该我一个人去面对。”
宋知书知道拦不住她,只叮嘱道:“一定要注意安全。”
唐盼夏点点头:“您放心,等不到一击毙命的机会,我不会惊动任何人。”
叶柔怀孕后,还没有正式去医院妇产科检查过。
虽然叶柔自己就是医生,还有刘玉堂这个老中医坐镇,但江辰仍然不能放心,决定趁周六日带叶柔去医院检查一次。
吉普车停在医院门外,江辰下车,今天太阳太大,烤的所有人身体里的水分蒸腾。
江辰打了伞,替叶柔遮住太阳,小心扶着她进了医院。
医院里窗户和门打开,消毒水味道刺鼻再加上空气闷热,气氛极其压抑,大厅等着看病的人,一个比一个丧气。
就在这时,门外又走进两个人。
女孩穿着湛蓝色长裙,身形曼妙,汗意打湿黑发,皮肤极白,一双黑眸像是被春雨洗涤过,漂亮的不像话。
医院里抱怨吵嚷的声音突然消失,像是有人扼住了他们的喉咙一样。
“好美……”
有人看的迷醉,啪的甩了自己一巴掌,似是以为自己热懵看见幻觉了。
这个年代的人大多还在为温饱发愁,哪里见过这等活色生香的美人,忽然觉得“秀色可餐”这个词,也不是没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