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真正见到父亲对叶柔的温柔,梁安宁才惊醒,父亲不是不会表达,他只是不想,仅此而已。

    她不能接受这个事实,目光下意识看向母亲。

    但母亲的神色比她还要惨淡。

    纪雁白着脸,低声道:“玉山,家里的冬瓜没了。”

    “没了你不回去买啊?”梁玉山听她出声,无名火涌起。

    “我明明和你说了,小柔今天要来,为什么家里会有这么多人?”梁玉山火气如开闸的洪水,沉声质问。

    纪雁的笑比哭还难看,尤其是她余光瞥到还坐在沙发上悠闲嗑瓜子的叶柔,笑容几乎挂不住,干巴巴解释道:“我想人多热闹一点。”

    “哼。”梁玉山目光如刀,居高临下轻蔑的看着纪雁,“我看你分明是想给小柔一个下马威。”

    梁安宁原本是沉默听着,但见父亲如此咄咄逼人,她忍不住开口解释道:“妈妈也是好心,她……”

    “你闭嘴。”梁玉山转头看向梁安宁,吐出的话比刀子还要锋利:“我还没有说你,你刚刚说的话什么意思?小小年纪张口闭口把破坏别人婚姻的话挂在嘴边,你妈就是这么教你的?教的你如此不知礼义廉耻!”

    这简直就是直接在骂她不要脸,梁安宁眼眶唰一下就红了。

    叶柔咔咔嗑瓜子。

    她嘴上和手上动作不停,脑袋也在思考。

    纪雁是纪忠纪司令的女儿,原本她以为纪雁和梁玉山关系是平等的,甚至可以说纪雁在梁玉山之上,但现在看来梁玉山才是这个家庭里最有话语权的一个。

    梁玉山对纪雁没有丝毫爱恋,厌恶更多。

    但这就说不通了啊。

    既然梁玉山这么讨厌纪雁,为什么不和纪雁离婚呢?

    她正想着,就听楼上门嘎吱一声响。

    接着沉重的脚步声,拐杖敲在地板上的声音,老人卡住粘痰的闷咳声音接连响起。

    叶柔抬头向二楼看去。

    二楼楼梯上赫然站着个老太太。

    穿着深色褂子,佝偻着背,脸皱的像是风干的橘子,因为过分干瘦,眼眶突出,眼珠漆黑,死死盯着人,眼睫不眨,格外瘆人。

    叶柔作为被注视的人,没有被她吓到。

    “妈。”纪雁仿佛是看到救星一般,飞快跑上楼扶住老太太的手。

    梁安宁也如受惊的小鸟,紧紧贴住老太太,直接告状,语气委屈道:“奶奶,我爸为了一个外人说我!”

    老太太梁玉山的母亲——田子慧目光冷冷看向叶柔,冷冰冰道:“她是谁?”

    梁玉山叹口气,无奈道:“妈,这不关你的事,你上楼去吧。”

    “住嘴!”田子慧拄着拐杖敲得地板邦邦响,“梁玉山,你现在是大官了,你妈管不了你了是吗?”

    叶柔拄着下巴,看看梁玉山再看看老太太,强势一方转移。

    她瞬间了然,怪不得梁玉山动不了纪雁,原来是有老太太给撑腰。

    纪雁扶着田子慧下坐下。

    田子慧坐在沙发上,她身子太过瘦小,坐在红木沙发上,像是翅膀收起来的黑乌鸦,一双过于突出的眼睛极冷。

    她阴森森打量叶柔,看的人浑身发毛。

    田子慧说话声音很慢,很怪异。

    因为她说话一个字一个字,中间并不连贯,像是卡顿的电脑在075倍播放电视剧。

    “玉山,把她送回去,我认她这个孙女。”田子慧目光森森转向叶柔,一字一句道:“谁知道这个孩子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

    梁安宁立刻附和道:“就是。”

    “妈!”梁玉山这一声格外无奈,“莉莉怀不怀孕,你应该最清楚,毕竟她当初就是怀着孕,被你和纪雁两个人联手赶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