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进下石的人很多，其中有好几个还是他和他媳妇的学生以及亲戚。
一个两个都怕引火上身。
于是在王教授的事情还没调查清楚之前，那些人便跳出来各种举报他们，登报跟他们断绝关系，甚至站出来指证他们的思想和成分问题。
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来，这其中，肯定是有人想要搞王文山夫妻俩，自然不会给他们反击的机会。
海市距离他们这里相隔千里，如今那边的事情早已经尘埃落定，无法回转。
好在，老首长曾经跟王文山也有些关系，裴封一进去，跟他提起这事，对方便知道了他的来意。
在裴封说出想要把王文山一家下放的地点，看看改成他们附近的赵家大队时，老首长沉默片刻，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他叹了一口气，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听说，王文山有个女学生，已经调到咱们部队的军区医院工作差不多一年了。”
“你还让她给孩子看病？”老首长的目光落在了裴封的身上，细细打量着。
以裴封现在的级别，还不足以让他经常过来他这里。
但是他偶尔还是能听到下属说起裴封，有时候闲来无事，说着说着，便说到了裴封的终身大事，以及他那个儿子身上去。
他可是听他那几个下属说了。
说王文山有个叫做姜啥来着的女学生，是个能力不错的年轻军医。
年前的时候，她还救过他下面的一个师长，硬生生把那人从死亡的边缘拉回去。
裴封有些意外，没想到老首长这样的大领导居然也会关心这些事。
“嗯，姜医生是个很有能力的医生。”
提起姜婉，他眸色微微一动，如实说道。
老首长点头，“听你们这么一说，应该是个不错的年轻同志。”
不过想想这正常，虽然这次王文山那个老家伙看人的眼光不行，但是挑学生的本事还是可以的。
他那些学生，基本上个个在能力上都不错，只是有几个在人品上确实不行。
连举报恩师的这种事都能做得出来，还咋当救死扶伤的医生。
这让他不得不怀疑，那几个人是否有资格，继续在部队的军区医院待下去。
但凡他们在他所在部队的军区医院，那几个人早就被他好好喊过来问问情况了。
现在的年轻人，有本事的还真是不少。
他面前的年轻人算是一个，目前王文山在他们军区医院工作的那两个学生算两个。
都是年轻有为的同志，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有机会，他倒是想见见那个叫做姜婉的女军医。
“你先回去吧，告诉他们俩，我这个忙我帮了。让他们先准备好，算算日子，差不多半个月之后，他们老师一家就会被下放过来。”
“该准备的，可以私下准备起来。但是一定要记住，得低调。”
“最好别暴露他们和王文山之间的关系，免得再生出啥不必要的麻烦出来。”老首长想了又想，最终还是答应帮这个忙。
不为别的，只是不忍心看到身边熟悉的人，一个个以这样的方式跌落泥潭，再无翻身之地。
裴封松了一口气，抬手敬礼，“谢谢首长。”
这种事，能帮的上忙的人，他目前能想到的也就只有老首长。
如果老首长拒绝，他也没其他办法。
好在，对方肯出手。
老首长又看了眼面前站着的年轻人，轻笑了一下，摆摆手，“行了，你下去吧。”
“记住，好好干，争取早点往上再动一动。”
“你的能力不错，我和小程都很看好你。”
裴封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
老首长口中的小程，应该指的是他顶头上级，程军长。
他微微低下头，“我会的，首长。”
虽然当初参军，只是为了逃离那个家，拼出一条血路出来。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他已经将整个心都扑在了部队里，自然希望能够做出一番事业。
这样一来，哪怕以后小熠的病好不了，只要有他在一天，也能为他遮风挡雨，护他周全。
就算以后不小心牺牲了，小熠作为烈士家属，部队也会好好待他，安排好他的后半生。
因此，哪怕当兵这条路再难再苦，对他来说，再也没有比这条路，更好的出路了。
……
从老首长那里出来之后。
裴封下意识想要去姜婉那里，把这事告诉她，不过还没走几步，想到现在到处都对作风问题抓得很严，他和姜婉确实不合适走到太近。
于是，转头又去找了赵明，把这事告诉了他。
赵明知道了，身为师妹的姜婉自然也就知道了。
翌日一大早。
姜婉去上班的时候，遇到了赵明，赵明果然将这事跟她说了。
她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至少老师他们一家被下放的地方就在这附近，而且还是在师兄他老家的大队里，平时他们偷偷去照看也方便。
不过她现在还是想不通，老师那么好的人，他之前带的那几个学生，咋会站出来举报他？
赵明察觉到了她的心思，又看了眼四下无人，于是压低声音说出来他心里的猜测。
“其实老师对于自己的学生很严格，尤其是在医学领域，更是容不得半分差错，他也不会轻易给学生开后门，给学生找好单位。”
“基本上是上面分到哪里，大家就去哪，不过作为军医，老师要求极为严格，尤其是他手下出来的学生，一般刚开始都不会去什么好地方，都得去基层锻炼几年，才有机会调到轻松的地方。”
“估计那几个白眼狼受不了，借机报复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