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当看清之后，她瞬间身体僵住了。
青椒炒鸡蛋，油焖茄子，大肉包子，鸡蛋羹，蒜香小青菜……
这些大部分……都是她平时喜欢吃的菜。
姜婉心里又酸又涩，五味杂陈。
她从来没想过，小熠的口味，居然跟她的这么相像。
任谁知道发现这事，恐怕都会对她和小熠之间的关系，产生些许怀疑。
“姜医生，姜医生……”写下小熠平时喜欢吃的菜单，外面天色已经不早了，裴封正打算离开，没想到一下子便察觉到姜婉的恍惚。
他试探性喊了两声，姜婉这才回过神来，她歉意一笑，“不好意思，刚刚想到一些事走神了。”
裴封瞬间想到了本子上的那个陌生男人名字，眉眼冷峻逼人，眸色幽深，一张俊朗的脸看不出半分情绪变化。
他起身伸出手，礼貌开口，“姜医生，天色不早了，我带小熠回去，明天再带他过来给你拜年。”
姜婉低头看了眼怀里已经渐渐睡着的孩子，小脸睡得红扑扑的，哪怕在睡梦中，却依旧不忘抱紧她的胳膊，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依赖着她的怀抱。
她抿了抿唇，眼底闪过一丝怜爱和不舍，但很快神色又恢复如常，走上前来靠近男人，倾身把孩子放在了裴封的怀里，轻声道。
“小熠睡着了，小声一些，别吵醒他。”
这孩子今天走了那么多的路，才走到她这里，后来又不是不知道一个人孤零零坐在她的家门口多久，才等到她开门。
估计早就累了。
女人漂亮白皙的侧脸，十分清晰地落入裴封的视线之中。
她的声音很轻很软，温柔而又不失力量，浓密挺翘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唇红齿白，容貌娇艳夺目，很是晃眼。
裴封的目光不由得在这张侧脸上停留了许久，他眸色渐渐深了了下去，不知为何，那股莫名的熟悉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他忽然想起来了曾经姜婉说过的一些话。
她说，他的长相跟她死去的男人有些相似。
她还说，因为这几分相似，她从见到他的第一面，便有些抗拒他，疏远他。
可是，他和她死去的那个男人……真的有这么相像？
走神之间，孩子已经被姜婉放在了裴封的怀里，他收回思绪，低头看了眼怀里睡得小脸红扑扑的孩子，抬眸又看向面前温婉秀丽的女人。
“姜医生，今天麻烦你了。”
姜婉的目光始终温柔落在睡着的孩子身上，丝毫没有察觉到裴封刚刚打量的视线。
她轻轻摇头，依旧看着孩子的小脸，轻声道，“不麻烦，我很喜欢小熠。”
“小熠是个很乖的小孩，很让人喜欢。”
尤其……这孩子还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孩子对于母亲来说，哪里会是麻烦。
她巴不得小熠能够多留在她身边陪陪她。
裴封看着姜婉的脸，以及对小熠无时无刻不在透出的温柔，他下意识突然开口，“姜医生，你之前……有过孩子？”
话一出口，不仅姜婉身体僵住，猛地抬头看向眼前的男人。
就连裴封自己也有些意外，有些懊恼，自己居然还这么失礼地去问一个女人这样的问题，他清了清嗓子，有些不自在地开口。
“抱歉，冒犯了。”
刚刚这不知道怎么，他忽然问了这样的一个问题。
或许，是姜婉看小熠的目光太过温柔，不像是一般的长辈看晚辈，反而有种母亲看孩子的怜爱。
这让他不禁怀疑她是不是也有孩子，才会对小熠流露出这样的目光。
不过，姜婉之前已经说过，她那个死去的男人不是啥好东西，不仅爱喝酒打媳妇，而且还喜欢跟外面的女人厮混。
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并不好，她也不喜欢那个男人，甚至可以说是畏惧和厌恶。
既然那个男人已经死了，如果他们之间有孩子，孩子应该会跟着姜婉这个母亲才对，她身边没有，那么说明她和那个男人并没有孩子。
姜婉下意识攥紧衣袖，强迫自己迅速冷静下来，摇摇头道，“……裴团长，你，怎么会这么问？”
她曾经生过孩子的事，她一直没跟任何人说过，哪怕是芬芳也不知道这事。
难不成，他发现了什么？
不，不可能。
这些年她的变化这么大，连从前跟她最熟悉的刘大娘都认不出，裴封又怎么可能发现什么异常。
裴敏锐地察觉到了姜婉的脸色有些泛白，他沉默了片刻道，“抱歉，姜医生，我随口一说，还请你别放在心上。”
此话一出，姜婉紧着的心稍微松了松， 脸色也恢复如常，“没事，裴团长，时候不早了，你带着小熠回去让他早点休息吧。”
看来，这个男人没有发现什么。
如果他发现，以他的性子，估计就不是这样了。
裴封临走之前又看了她一眼，这才抱着孩子离开。
与此同时。
一直站在门外静静听着里面的一切的姜城，在裴封出来的前一刻，连忙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
亲眼瞧见这两人在大年三十这么一个特殊的日子，孤男寡女待在同一个屋檐下，待了这么久。
姜城的后背冒汗，心里也乱糟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