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芬找到苏晴的时候，笑得眼睛都快眯上了。
“结果出来了，大家都考得很好！都没一个下三百名的。雪梅她们还是高一的学生的，考得比大部分高二学生都好，真是争气……”
她巴拉巴拉分享的模样，和之前李雪梅跟她说话的样子差不到哪儿去，整个人身上都洋溢着快乐的气息。
“这下放心了吧。”苏晴嘿嘿一笑，调侃道：“上次雪梅他们说自己考得好，你还怕考题简单呢。”
“我这不是头回干这个，没经验嘛。”王翠芬叹气道：“你说卖卷子这生意，也不像卖衣服，卖吃的，那都是看得到摸得着的东西，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卖卷子它不一样啊。”
要是学习小组的人都考差了，王翠芬肯定会怀疑自己。
王翠芬现在都有点代入上老师的身份了，明明学习是学生自己的事，但她却莫名其妙的操上心了。
爱操心的人就是这样，苏晴也没笑话王翠芬，揽着她的胳膊，继续出主意道：“酒香也怕巷子深。回去给学习小组的人员说一声，让他们多宣传一下。”
“哪还用我们特意宣传。雪梅他们考出这个成绩，他们学校的人应该都知道了。 我听雪梅说，他们班主任都快把他们夸上天了。”
题海战术的凶名，可不是吹出来的，是那么多学生验证出来的绝招。苏晴出的题，也不是虚的，她自己都靠这个考上了京大，应付这群高中生绝对没问题。
李雪梅她们这次的考试成绩，不可谓不扎眼。他们学校的成绩，直接把其他几个学校碾压了。
哪怕第一名不是他们学校的。大家也都默认，他们学校在这次联合考试中，成绩最好，碾压其他几所中学。
而李雪梅她们这群学习小组的成员，在其中起了很关键的作用。
王翠芬笃定的说道：“要不了几天，咱们这个互助学习小组，就会多很多人。”
“不是宣传学习小组，得重点宣传你，还有你的试卷！”苏晴提醒道：“除了雪梅他们学校。还有联合考试的其他学校，没参与联合考试的学校，这个市场很大的。”
王翠芬的初心是卖卷子，挣钱！不是搞公益组织。
宣传学习小组是次要的，得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她俩又不是真的热心群众，只付出不计较得失，该赚的时候，也不能手软。
王翠芬背后有苏晴和谢建华这两个狗头军师，学习小组还有老王试卷的热度，很快就被炒起来了。
“往期的试卷，又有人买了，这两天我都卖了九百多张卷子出去了。”王翠芬在饭桌上得意的对谢建华说道：“这钱可不少了。两天赚了你爸一个月的工资。”
他们的试卷定价不便宜，报纸那么大一张，也才五分钱一份，他们的一张试卷就敢定价五分，印刷不要什么本钱，成本主要在出题上。苏晴的时间很值钱，来帮忙的何艳红她们也一样……
但作为投资来说，这点买卷子的钱可不贵。
“现在能考大学了，高中生都舍得花钱。”谢建华也没打击王翠芬的积极性，非常捧场的说道：“这卷子的销量以后还会更高。”
王翠芬嚣张的点头，“那是当然。”
‘咳~’谢建华清了清嗓子，没敢多说什么。王翠芬现在兴致正高，他也不想说什么扫兴的话。
他回家之前，还特意去学校外头，趁学生放学的时候，打听了一下。
当兵这么多年，谢建华皮肤早就变糙了，他装不了细皮嫩肉的高中生，就去假装高中生的哥哥，拉着学生跟人问学校小组和试卷的事。
“那个附中出来的试卷，你知道不，有用还是没用啊？我想给我妹妹买。”
高中生本来就更单纯，谢建华还抓了一个看起来就老实的。
谢建华问什么，这位乖学生就答什么，“有用，挺有用的。连我们老师都说这卷子出得不错。应该是很厉害的老师出的题。”
“那你买了吗？”
乖学生老实摇头，“没买。”
“没买？”谢建华瞪他一眼，“你不说有用吗？你为什么不买？”
“我抄的同学的。不想浪费时间抄的人，才会花钱去找附中的同学买。”
乖学生真诚的建议道：“最新出来的试卷，抄起来跟不上大家的学习进度，可以买。但往期的试卷，都可以自己抄。自己不想抄，也可以买，但没必要买那么贵的，可以买便宜的，三分钱的那种。”
“便宜的？”谢建华追问道：“那些个待业青年自己印的？那些人流里流气的，卖的卷子保真吗？”
“保真的。你去巷子里找找，应该能找到他们。最近大家都在做学习小组的卷子，他们就开始卖卷子了。但他们那里的卷子不全，不一定有你要找的那一期。你多问几个人，应该就能买齐。”
“那行，谢了啊。我待会儿就去找他们买。”谢建华感谢地拍拍乖学生的肩膀，潇洒的离开。
他本来回家的时候，就想汇报一下调查结果。
但王翠芬一见到他，就开始了炫耀模式。
“我们家晴晴怎么这么厉害！出的题怎么能这么好呢……祖坟冒青烟了，真是祖坟冒青烟了……这几天我那个油印机，都没歇口气，一直在印卷子，过两天我得再去买个新的油印机了……”
苏晴也开启了奸臣模式，王翠芬自夸，她就做捧哏。
“还是妈指挥得好！妈你一看就有做大领导的天赋，眼光也好。又有眼光，又能吃苦，你不赚钱谁赚钱……”
以后世的眼光来看，现在遍地都是商机。苏晴只要想，她也能做到。
但苏晴不得不承认，有时候屈辱、嫉妒、愤怒这种负面情绪，带来的效果更猛。
王翠芬想要一雪前耻，想要挣下一片家业，让白眼狼儿子后悔，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她愿意吃苦受累操心。
和王翠芬比起来，苏晴仅剩的那点小斗志，堪称佛系。
苏晴稍稍反省了一下自己，等到谢建华回家，她脑海里突然就冒出一个想法：要是谢建华现在找小三羞辱她，跟她离婚，她会不会气到吃不下饭，瘦个十斤，然后把所有心思放在事业上，成为一个又美又多金的大富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