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外,山坡,树林。
宋错的妈妈下葬时,没有留下多少遗产,火化后为了安葬,就找当地承包山林的老乡买了这块坟地。
嗯,就这座城市,房子价值几万,陵园里一块墓地也是。
完美符合儒家宣传的事死如事生。
别总提活不起,说的好像你死的起一样!
此地是经济林,山野上种满了白桦,一片一片的长在荒原上。
只有林中有几条土路,被雨雪覆盖后泥泞不堪。
这种环境,就是寻找刺激的野战爱好者都不会轻易踏足。
风声传来呵斥,时莱扭过头,看见四个黑衣人朝着自己快速奔跑,速度堪比博尔特。
他眼神虚眯着,把视线集中在他们的臂章之上。
隔的远,他看不清上面的字,但是这身制服太熟悉了。
还有那股子飞扬跋扈的气息,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黄鼠狼见时莱停住手,左突右冲的想要逃走,又破不开谢灵运布下的结界。
它眼中凶光一闪,张嘴猛地朝时莱咽喉扑来。
刚从封土堆上跃起,就莫名感到恐怖袭身,手脚都开始忍不住抽搐。
时莱便是再缺少战斗经验,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完全分心,他的余光一直注意着黄鼠狼的动静,此刻不敢在抱着练手的心思,把全身灵力都朝着竹鞭灌入。
不管九组过来是要救“鼠”,还是要抢“鼠”,他准备先下手为强。
手腕一抖,竹鞭如灵蛇般窜出,在半空中突然绷直成枪。
此时黄鼠狼已经腾跃到半空之中,见到竹刺就到眼前,亡魂大冒。
空中无法借力,它强行拧着腰身错过竹刺,刚松了口气,就感觉身体在半空中停住,旋即后窍处传来了无法忍受的巨痛。
原本已经躲过去的竹枪突然又变成软鞭,在半空中极为丝滑的调了个头,一头扎进了黄鼠狼的皮燕子。
“吱吱。”
这一下疼的它连话都不会说了,感觉到竹刺还在朝着自己腹部钻,用尽最后的力气想要挣脱。
此时四个黑衣人已经冲到近前,为首的青年约莫二十五六岁,眉眼带着几分阴鸷。
他腰间别着的剑鞘上刻着“斩妖”二字,奔跑时剑穗在身后猎猎作响。
“让你住手,你耳朵聋了?”
时莱不语,手腕轻轻用力,竹刺就已经贯穿了黄鼠狼的腹部,从脑袋钻了出来。
“大胆!”
为首的青年脸色铁青。
嘴里骂着,却丝毫不敢放松警惕,也不敢轻举妄动。
为了击杀这只黄鼠狼,他们来了四个人,而时莱仅仅一人就轻易击杀。
他是狂,但不傻。
见黄鼠狼已死,他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头怒火,目光巡弋过当场。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一个黄毛小丫头,两个娇滴滴的姑娘,再加上深不可测的青年。
妈蛋行走江湖,最怕的就是这种组合。
“你也不嫌脏?”时莱把竹鞭收回,嫌弃的瞥了尖头上黄的白的,握在掌心轻声调侃。
“嘤嘤嘤!”
竹鞭抖了抖,像个委屈的小孩子般,朝着时莱识海传递了一道“窝不高兴”的情绪。
“好,好,没想到你还是个嘤嘤怪,倒是委屈你了!”时莱安抚法宝,又抬眸瞅了眼对方四人的臂章,心中嗤笑,果然是九组。
他一边恢复着灵力,一边明知故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青年反问道:“我们是什么人你不用管,我们让你住手,你为什么不听?”
“我为什么要听?”时莱玩味的看了他们一眼,“你们是警察吗?”
“哼!”
对方冷哼一声,不屑和时莱言语,对着身后的一人道:“这小子能击杀黄仙,有点古怪,你们去验验他。”
“是,组长。”那人立刻取下背包,从里面拿个仪器出来。
时莱瞳孔骤缩。
那熟悉的检测仪让他想起被聂和芳羞辱的场景,胸口顿时涌起一团怒火。
本来想靠着说说废话趁机恢复些灵力,此刻再也按耐不住,竹鞭”啪“地甩出,仪器应声炸裂。
这一击他用尽最后一丝灵力,动作极快,竹鞭破空炸响。
被称做组长的青年偏头躲过飞溅而来的零件,却没躲过竹鞭挥舞时带起的不明液体,他摸了摸脸颊,看着手上一团稀黄,还散发着恶臭,顿时又惊又怒。
怒的是时莱猖狂,一言不合居然就敢先动手。
惊的是检测仪居然扛不住竹鞭一击,要知道这些设备仪器都是特殊金属制作的外壳,竟然如此不堪。
想到这里,组长再看向竹鞭的眼神已经有了贪欲。
“好好好,给脸不要脸,我倒要看看你有多狂。”
他在脑海里计算战斗力,思索着如何能杀死时莱。
到时候尸体、竹鞭都是自己的。
他又抬眸看了眼谢灵运,眼神里藏不住邪恶的光。
时莱向后退了两步,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他朝顾苏桥使了个眼神,示意把米小满和宋错拉开点,小心误伤。
小家伙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神色阴沉的时莱,但她并不害怕,只是担心。
突然冲出来,毛线帽后的假辫子随着动作甩动,张开双臂挡在时莱面前,小脸涨得通红:“你们,你们不许欺负道士!他打的是坏妖怪!”
“滚开,野种!”
既然起了杀心,组长抬脚就要踹。
“我不是野种!”米小满眼眶瞬间红了,眼泪大颗大颗砸在雪地上,“我有爸爸妈妈!你你是大坏蛋!”
她憋得满脸通红,最后只挤出这么一句稚嫩的控诉。
时莱拉着米小满的衣领子向后躲过组长踹过来的一脚。
组长看出此刻时莱已经力竭,顿时精神大振,狞笑着伸手要去抓米小满的衣领。
就在他指尖即将碰到小家伙的刹那,整个人突然如遭雷击,双膝重重砸进泥地里。
“跪下。”
谢灵运的声音仿佛从极远处传来。
她凌空而立,衣服无风自动,眼中寒芒如剑。
组长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膝盖正在一点点陷入冻土,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肩头。
谢灵运一字一顿道,“我在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两个亲人。”
她缓缓抬手,组长顿时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双臂以诡异的角度向后扭曲。
“一个就是你刚才说的野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