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不要就不要?”牛桂香拍桌而起,气冲冲的怒吼道:“那可是四百年的老山参!济世堂的大夫说,只有皇帝和太后才能吃上……”
祁欢乐抢着认同道:“没错!这么好的宝贝,只有皇帝和太后才能吃。我们等弟弟考上状元,当成传家宝进献给皇帝!”
牛桂香沉思片刻,心平气和的坐下了,“那也行!”
顿了顿,又猛地站了起来,“但是……”
“我懂!”祁欢乐打断她的话,主动将木盒拿出来,“你不放心我,没事儿,刚好我也不放心你。咱们谁都别争了,把这人参交给弟弟保管。”
“好,就这么办!”牛桂香一锤定音,兴冲冲地朝祁天赐招手,“天赐快来,这人参是你的了,你赶紧收起来。”
祁天赐大步走到桌前,将木盒揣进自己怀里,一双幽深的眸子意味深长的盯着祁欢乐。
祁欢乐直觉认定,倒霉弟弟已经猜到木盒是空的了。
她心虚的摸摸鼻子,主动岔开话题,“你怎么才回来?是跟小绿茶要到银子了吗?”
“小绿茶是谁?”牛桂香和祁二强夫妇一脸懵,“为啥跟绿茶要银子?”
祁欢乐还没来得及解释,祁天赐就将两张银票放在桌上,“要到了,一共是二百两。”
牛桂香抻脖子一看,吓的一把捂住银票,“我滴娘呀!”
真的是二百两!他们全家省吃俭用,一年都存不到五两银子。
祁欢乐勾起唇角,越来越欣赏倒霉弟弟,“这是你一个人的功劳,但你肯定借了我的势。说说吧,你打算怎么分账?”
“你我平分!”祁天赐拨开牛桂香的手,将一张银票推给祁欢乐。
牛桂香眼睛都红了,正要伸手上去抢钱,就听祁天赐补充强调道:“不过,我们得各自拿出二十两给祖母充公。”
“成交!”祁欢乐把手里攥的二十两银子扔在桌上,欢天喜地的把一百两银票揣起来。
算倒霉弟弟识相!她手上只有刚分的二十两,再多要也没有了。
牛桂香恨铁不成钢的瞪视两姐弟,“你们一人得一百两,凭什么只充公二十两?你们揣这么多钱想干什么?”
祁欢乐拍拍胸膛,语气坚定,“我要拿去做生意。”
“呸,你会做什么生意?”牛桂香咬牙切齿,恨不得抢回银票。
祁欢乐捂得严严实实,“你别管,反正进我兜里就是我的了。你要是再闹,二十两我都不给你。”
“你!”牛桂香深吸一口气,动作麻利的把桌上的二十两碎银子揣进荷包里。
与此同时,祁天赐手快的抽走桌上的银票,“祖母,我现在身上没钱,下午去镇上换到碎银子再给你。”
牛桂香顿时把火撒到他身上,“不行!你的钱就是我的钱,给我!”
祁天赐一脸认真的拒绝,“祖母,这钱我留着有用。我已经十五了,不能在学堂混日子了。如今新皇登基,大开恩科,我打算去县城的明德书院,让那边的院长帮忙举荐,年后把秀才和举人一起考了。”
“可以!”祁欢乐竖起大拇指,很满意倒霉弟弟对未来的规划,“你去县城花销大,那一百两你都留着吧。”
牛桂香听了大孙子的规划,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但祁欢乐抢先说出来她就不乐意了。
“一百两他都留着,充公的二十两你替他出啊?”牛桂香讨厌祁欢乐慷他人之慨,忍不住拿话刺她。
没想到,祁欢乐当真掏出银票,用力拍在桌子上,“对,我替我老弟出了。你手里有八十两吗?没有就等我换到碎银子再给你。”
“瞧不起谁呢?”牛桂香立刻精神了,起身去床底下抱出来个木匣子。
待她坐下打开木匣子后,祁欢乐探头探脑的凑过去看,被牛桂香一巴掌推开,“不准偷看!”
祁欢乐撇撇嘴,她已经看完了。木匣子里有两锭银元宝,几块碎银子,还有一串半铜板。
加起来也就五六十两的样子,却是祁家这么多口人全部的存款。
真穷啊!这还是做木匠的手艺人家。
“呐,八十两,你数数!”牛桂香把周致远给的荷包递过去,又从木匣子里挑挑拣拣凑了三十两,一并推到祁欢乐的面前。
祁欢乐放开按着银票的手,任由牛桂香拿过去,喜滋滋的放进木匣子里。
牛桂香锁好木匣子,抬眼瞪视一圈儿,“钱都分完了,还赖在我屋里干嘛?出去出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祁欢乐拿上自己的八十两碎银,头也不回的往外走。祁天赐见状,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后面。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祁欢乐的房间,关上门后,听到院子里响起刨木头的声音,是祁二强夫妇在处理木材。
“有事儿啊?”祁欢乐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
祁天赐坐过去,把怀里的人参盒子打开。不出他所料,里面空的连根参须都没有。
“你的东西,自己保管吧。”祁天赐把木盒推向祁欢乐。
祁欢乐尬笑一声,主动给他倒水,“弟弟聪慧,什么都瞒不住你!”
祁天赐从袖口掏出银票,往祁欢乐那边推了推,“把你那八十两给我吧,我不用你帮我出公用。”
“没事!”祁欢乐把银票推回去,悠闲地把玩自己的八十两,“要不是打算做生意,我这八十两全都给你。我知道,你之前不去县城的书院,是因为家里太穷了。
如今有钱了,你尽管放心大胆去,花钱什么的不用拘着自己。给我十天时间,不!五天,等我做生意赚到钱了,我保证让你做整个书院最富贵的崽!”
“……”祁天赐嘴角抽搐,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祁欢乐理所当然的看着他,“你是我老弟,我对你好还需要理由吗?”
祁天赐用力攥紧手指,决定打开天窗说亮话,“其实我知道,你……”
“哎呦,你怎么那么聪明啊?”祁欢乐打断祁天赐的话,双手举起来做投降状,“好吧!我承认我在投资,我现在给你的每个铜板,以后你考上状元都要回报我。我没相公没孩子,以后可就指望你养我了!”
养她?祁天赐到嘴边的话噎回去,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温。
祁欢乐见状,伸手摸了摸祁天赐的脸,“你怎么了?脸这么红?”
“你……”祁天赐一把拍开祁欢乐的手,整个人像触电般从椅子上跳起来,“不知羞!”
丢下这话,他头也不回的推开门跑了。
祁欢乐满头问号:???
什么呀?她怎么不知羞了?她做生意赚到钱都养一穷二白的弟弟,弟弟飞黄腾达养一无所有的姐姐不是天经地义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