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说话呢?”祝心瑶愤声低斥,被那句‘狗男女’气的脸色涨红。
祁天赐神色坦然,丝毫未觉有错,“祝小姐,我只是代为转述我姐的话。”
祝心瑶咬紧后槽牙,“她还说什么了?”
祁天赐比了个手指,“她还说,一百两银子,少一个铜板都不行!”
“一百两?”祝心瑶怒极反笑,没好气的嘲讽道:“她怎么不去抢?你们这些乡下的泥腿子,知道一百两是多少钱吗?”
祁天赐认真的回答她,“知道!我们乡下的泥腿子,平时用铜板做交易,十万个铜板就是一百两银子。”
“你!”祝心瑶噎住,被他认真科普的样子气到。
好一会儿,才冷声哼道:“我凭什么信她?她那么爱周致远!况且,周致远现在是举人老爷,她舍得放弃到手的荣华富贵吗?万一我把银子给她,她又回来纠缠周致远怎么办?”
祁天赐笑着点头,“祝小姐的担心很有道理,那么接下来,我代表祁家跟你谈一笔交易如何?”
“什么意思?”祝心瑶警惕的瞪视祁天赐。
祁天赐抬脚,朝祝心瑶迈近一步,“只要祝小姐再拿出一百两,我们整个祁家都为你所用。你让祁欢乐改嫁,我们就安排她改嫁。你见不得她好,我们可以买条铁链,把她拴在柴房一辈子。”
“!!”祝心瑶被这番话震惊了。
还能这样搞祁欢乐?她怎么没想到呢?被铁链拴一辈子,可比杀人还诛心啊!
这祁家真不是人,为了钱不择手段。刚才护着祁欢乐的样子,原来都是演给村里人看的,最终目的是敲诈周致远。
这不嘛!周致远掏出五十两银子,祁家人立刻抬着祁欢乐回家了。
祝心瑶心中鄙夷,面上开始讨价还价,“我没那么多钱,一共给你们一百两。你们把祁欢乐拴起来,她的钱就是你们的了。”
“不行,就二百两!”祁天赐寸步不让,“如果把她嫁出去,家里不用费粮食。但把她拴在家里,总得给口吃喝才行,还要承担被村里人诟病的风险。一旦东窗事发,我以后都没法考状元了。”
考状元?祝心瑶差点讥笑出声,十几岁了还在学堂玩泥巴,这辈子能不能考上秀才都难说。
一番讨价还价,祁天赐还是不肯让步。
祝心瑶估算了一下手里的银钱,无奈妥协道:“好!我可以给你二百两,但口说无凭,你得给我立个字据。”
“可以!”祁天赐爽快答应,从袖子里掏出一份叠起来的保证书,“我以后要考状元,不能留下话柄,只能写成这样。”
祝心瑶凑近看了眼,保证书上写着——‘今祁家全体收到祝心瑶所给纹银二百两,特此许诺,从今以后严加看管和离回家的祁欢乐,决不允许她纠缠周致远和祝心瑶夫妇。’
“有备而来的?心机够深啊!”祝心瑶讥笑一声,从袖口抽出两张一百两的银票,心情大好的朝祁天赐递过去,“一手交钱一手交保证书。”
很显然,那句‘周致远和祝心瑶夫妇’取悦到她了!
虽然保证书上没明确强调,祁家人会把祁欢乐用铁链拴起来,但‘严加看管’就是那个意思了。
只要祁家人拴住祁欢乐,别让她回到周家勾引周致远,祝心瑶就有信心在短时间内爬上周致远的床。
等她生米煮成熟饭,周致远为了仕途也得休了祁欢乐,风风光光把她以正妻的身份娶回家!
到时候,她陪周致远进京科考,在那边安家落户当大官,别说区区二百两银子,就是千两万两都不在话下。
对面的祁天赐接过银票,心中暗叹自己要少了。
哎,他真是井底之蛙,低估了书院先生的全部身家!整整二百两银子,祝心瑶丝毫不肉疼就掏出来了。
“合作愉快。”祝心瑶将保证书叠好,揣进腰间的荷包里,转身欢快的朝等在院门口的周致远跑去。
祁天赐站在原地,看到祝心瑶亲昵的搂着周致远的胳膊往院子里走。
周致远显然是觉得举止不妥,正要拂开祝心瑶攀附的手,就听祝心瑶哽咽的抽泣道:“致远哥,嫂子让人传话,说我不走她就不跟你过了。我不想让你为难,一会儿我收拾包袱搬出去吧。”
闻言,周致远立刻急了,主动扣住祝心瑶的手,“瑶瑶,你别走!师父待我恩重如山,我的家就是你的家。欢欢说的都是气话,等过几天她养好身体,我会去跟她解释清楚的。”
“可是……”祝心瑶欲言又止,哭的我见犹怜。
周致远抬手帮她拭泪,心疼的安抚道:“没有可是,你别乱想,欢欢那是跟我娘怄气。她气我偏袒我娘,气我没把银子交给她。经此一事,我什么都搞明白了。
以后她们婆媳闹纷争,我会好好从中调和。赚来的所有银子,也都交给欢欢保管,这样她就不会生气了。你放心,我会让她跟我一样,把你当妹妹照顾,以后我们夫妻一起送你出嫁。”
微风吹过,夹着祝心瑶幽怨的哭声,“那……那好吧,我听致远哥的。”
祁天赐目送两人走进院子,直到背影看不到了,才冷笑着咒骂道:“呵!狗男女。”
难怪周致远主动给出五十两银子,原来是认定祁欢乐过几天会带回周家。
可惜啊,狗男人注定要失望了。那个女人不可能回周家,因为她根本就不是祁欢乐!
祁天赐攥紧银票,转身快步往家走去。
***
祁家主屋,祁欢乐坐在桌前和牛桂香要钱。
“五十两银子,四六分你给我二十!”祁欢乐伸出小手,兴奋地满眼放光。
牛桂香倒也不推诿,打开荷包爽快的分给祁欢乐二十两。
祁二强夫妇眼巴巴的看着,牛桂香察觉到,警惕的系紧荷包揣进怀里,“看什么看?这些钱都要充公。”
面对一毛不拔的牛桂香,祁二强夫妇谁也不敢造次。
牛桂香揣好荷包,朝祁欢乐伸出手,“把人参给我切六份充公!”
“不行!”祁欢乐紧紧抱住怀里的木盒,据理力争道:“昨晚说好银钱四六分,这人参是我演技好,凭本事从周致远那骗来的。”
牛桂香惊的嗓子都劈叉了,“这么好的宝贝,你不孝敬长辈,还想一个人独吞?”
“祖母,她不给,不必强要!”祁天赐推门进来,目光落在祁欢乐的身上,“她说的对,那是她凭本事得的,理应归她。”
祁欢乐问号脸:??
怎么满口‘她她她’的,倒霉弟弟这是在跟她划清界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