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母以死相逼,不准周致远追妻,祁欢乐在院子里听到了。但她不在意!周致远不是她的丈夫,周光耀也不是她的儿子。
她,祁欢乐,合欢宗大师姐,独美三千年!
“出来了!出来了!周家娘子出来了!”祁欢乐刚出院门,几个邻居就上前围住了她。
刚刚周母尖声喊救命,邻居们都听真真儿的。不过,她们不敢擅闯举人老爷的家,只敢三两成群聚在院墙外偷听。
祁欢乐搜刮了一下记忆,原来周致远觉得家丑不可外扬,所以考上秀才时就以权压人,不准邻居掺和周家婆媳的闹剧。
“周家娘子,你婆母又欺负你啦?”率先出声询问的,是住左边院的婶子王菊英。
“这次是因为什么?”住右边院的婶子刘月娥急声催促道:“快跟婶子们说说。”
“对对对,有什么事儿你说出来,不要一个人憋在心里。”住后院的婶子陈梅是个会表现的,她虽然很想听周家的糟心事,但面上却怜惜的握住祁欢乐的手,好像更关心祁欢乐是否受委屈。
祁欢乐扫过婶子们八卦的眼神,不着痕迹的抽回自己的手,三个人都没瞧见她头上的血洞,到底是关心她还是想听周家的八卦,用脚趾头都能猜到了。
不过,她们想听,那就成全她们呗!
祁欢乐清了清嗓子强调道:“婶子们,我不是周家娘子了,以后你们叫我欢欢就好……”
话音刚落地,王菊英就惊声喊道:“什么叫你不是周家娘子了?”
“要死啦!”刘月娥抬手打了王菊英一巴掌,“你小点儿声!别把举人老爷喊出来了。”
王菊英连连点头,捂着嘴压低声音,“周家娘子……”
“欢欢!”祁欢乐打断她,很有耐心的纠正。
王菊英无奈妥协,改口轻唤道:“欢欢,周婆子逼周致远把你休了?”
祁欢乐还没吭声,刘月娥就抢先斥道:“她敢!咱们大夏律法,男子由穷变富是不能休妻的。”
一旁的陈梅撇嘴嘲讽,“你第一天认识周婆子啊?她若不是双腿瘫痪,都能蹦起来把天捅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瞧上家里来的那个祝小姐了。”
刘月娥听到这话,连忙伸手扯陈梅,“欢欢在这呢,你别瞎说,她听了得多难受!”
祁欢乐并不难受,但她觉得她应该装难受。虽然是她抛夫弃子写了休书,但周家人那些恶心的嘴脸,她有义务替死去的原主曝光,反正绝不能便宜了他们。
思至此,祁欢乐抬手按向额头干涸的血洞,顿时疼的飙出一串生理性泪花,“陈婶子没瞎说,周婆子就是瞧上祝小姐了,她不但撺掇举人儿子休妻另娶,还教唆她家光宗耀祖弑母。你们瞧,我额头上这伤就是她家的小白眼狼弄的!”
几个婶子光顾着打探八卦,根本没留意祁欢乐头上的伤。如今被祁欢乐指着才抬眼看,顿时被吓的连声惊呼起来,“哎呦喂,怎么伤成这样啊?快找郎中来包扎一下。”
祁欢乐一边抹眼泪,一边摇头,“不用了,几位婶子若是疼我,就帮我做个见证……”
“欢欢放心!”王菊英抢着拍胸脯保证道:“周家忒不是人,等你养好伤去报官,我们都愿意帮你作证。周致远要是敢休妻,我们一人一口唾沫喷死他。”
刘月娥和陈梅点头附和,全都是同仇敌忾的模样,可见周母以前把这些老邻居得罪狠了。
祁欢乐吸吸鼻子,端的一副坚韧小白花模样,“婶子们误会了!我想让你们做见证的,是我给周致远写了休夫书,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休夫书?”刘月娥蹙眉叹道:“欢欢,你气糊涂了,咱们大夏国只有休妻,哪有休夫之说啊?”
祁欢乐梗着脖子,非常理直气壮,“以前没有,我开了先河就有了。”
王菊英和陈梅对视一眼,一左一右轮番劝解起来。她们讨厌周婆子是一码事,但‘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的道理还是懂的!
王菊英苦口婆心的劝,“欢欢,你别冲动行事。你嫁进周家七年,那么多苦都熬过来了,如今周致远考中举人,你可不能犯傻给别人让位。”
“没错!”陈梅接话继续劝,“你那么爱周致远,现在可不是置气的时候,你得牢牢抓住他才行,可不能让祝小姐钻了空子。周婆子搞事你莫搭理,要是周致远真敢休妻,你就跑去衙门告他嘛。”
祁欢乐:“……”
无语!但合理!原主是超绝恋爱脑,爱周致远爱的要死,所以她说自己抛夫弃子,别人都以为她在置气呢!
心里正觉得无语,忽听远处传来急切的喊声,“欢欢!我的欢欢!”
祁欢乐循声看过去,见一对中年夫妇相携着跑过来,是原主的爹娘祁大志和姚金凤。
“爹,娘,你们怎么来了?”祁欢乐占用了原主的身子,自然要秉承因果照顾她爹娘,所以毫无负担的唤出声。
祁大志气喘吁吁的解释道:“刚才你林姨来家里,说听到周家在吵架,我们就赶忙过来了。”
姚金凤拉过祁欢乐,眼尖看到她额头干涸的血洞,顿时心疼的哭出声,“欢欢,你受伤了!我可怜的欢欢!”
祁大志凑近了看,也看到祁欢乐头上的伤,反手就从后腰掏出一把小铁锯,“哪个打我女儿?我去跟他拼了!”
话落,攥着小铁锯就往周家院子里冲。
“爹!”祁欢乐一把拽住祁大志,“你别去。”
祁大志顿住脚步,气的眼睛通红。又是这样!每次女儿被欺负,他想教训女婿和周婆子,女儿都会百般阻止他,生怕他伤到周致远一根头发。
可女儿一忍再忍,忍了这么多年,换来的不是周家的善待,而是他们变本加厉的欺负。女儿头上的血洞,他都不忍心再看第二眼。他捧在手心养大的女儿,凭什么要被周家人这么作践啊?
“不去也行,那你跟我回家!”祁大志一手攥着小铁锯,一手紧紧扣住祁欢乐的手。
他没法替女儿讨公道,只能带女儿回家养伤了。他已经打定主意,就算女儿不肯跟他回家,他也要强行把女儿拖回去。那么大一个血洞,处理不好会死人的。
正暗想着,就听祁欢乐高兴地应道:“好!爹,娘,我们回家!”
“啊?”祁大志愣住,满脸不敢置信,随即无奈的叹气,“欢欢,周致远都中举了,我不会再贴钱养他了。”
“呃……”祁欢乐摸摸鼻子,心中暗骂原主不做人。
要不是原主超绝恋爱脑,隔三差五回娘家抠钱给周致远,祁大志也不会怀疑她回家的目的。
祁欢乐还没想好怎么解释,一旁的几个婶子就七嘴八舌嚷嚷起来,“祁家老弟,你快劝劝你家欢欢吧!她跟周婆子赌气,给周致远写了休夫书,还让我们做见证人,这不是胡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