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宫内,几个太监宫女个个都抿紧了嘴,生怕一不小心就笑出声来。

    “专心,”贺云徽手握毛笔,不轻不重地敲了下姜舒月的脑袋,“手腕抬高,落笔要稳。”

    早知道就不该把自己随手写的纸放在桌案上,就不会被贺云徽抓住机会,非教自己书法了。

    这下谁还分得清她和小学生。

    “陛下,妾身不学可以嘛?”她咬着笔杆,不情不愿地坐在桌案前。

    看她眼珠子转来转去的,就知道脑袋里肯定在嘀咕自己。

    故作不悦地说着:“旁人若是得朕指点,谢恩都来不及,你倒好,视为洪水猛兽。”

    他故作冷脸,微微绷紧的下颚线比姜舒月的生命线还清晰。

    姜舒月百般不情愿,贺云徽轻叹一声,走到她身边,握着姜舒月的手,慢慢在纸上写着。

    一点点的跟她说,要怎么样手腕才不会疼,怎么下笔才会写的更好。

    但姜舒月的注意力全都落在了他金质玉相的脸上、那开开合合的性感嘴唇上,还有那清醇如酒的声音上。

    姜舒月心想,这可真是个行走的男妖精。

    贺云徽点了点她的头,气息拂过她鬓角碎发,“看纸,好好学。”

    她没出息地咽了咽口水,脑子里不自主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情,脸又慢慢红了,只能‘哦’了声,把视线挪开。

    “学好了,朕……重重有赏。”

    听到有赏赐,姜舒月勉强来了点兴致,鼓着脸,一副要跟这毛笔拼了的模样。

    【叮——检测到端王暗桩在弦月宫内对宿主进行监视,请宿主尽快让男主知晓此事,揪出内奸。】

    姜舒月顿了顿,耍赖似的搁了笔,“陛下,妾身手疼。”

    明明知道她是在撒娇卖痴,贺云徽还是握住了她的手腕,轻轻揉捏着。

    “偏你娇气。”语气宠溺,丝毫没有老师被不愿学习的学生气到的样子。

    姜舒月摸准了贺云徽的脾气,相处时惯会得寸进尺,“陛下,真的手疼~”

    无奈地摇摇头,“罢了,今日便练到这里吧。不过日后不可荒废,要是让朕发现你阳奉阴违,小心你的屁股。”

    说完只听姜舒月欢呼一声,逃也似的跑出书房,“陛下快来,尝尝尚膳居新送来的点心。”

    【傻子才练字,到时候我兑换道具还不轻松拿捏?】姜舒月早就已经想好要如何应付贺云徽了。

    【123,哪一个是暗桩啊?】她手里捏着点心,眼睛在几个宫女太监中打转。

    【宿主,是新调来的洒扫宫女,名叫花筝,从小就被送去训练,身怀武艺。】

    姜舒月脑子便浮现出一张清秀的脸,宫宴那晚过后,由内侍省送来的。

    【那岂不是说明别处也有暗桩?这皇宫怎么漏的跟筛子一样?】

    不过也正常,自古以来皇位争夺就激烈非常,换成是贺云徽,估计他安插的暗桩会更多吧。

    听到贺云徽过来的脚步声,姜舒月转过身,将沾着糖霜的玫瑰酥递到贺云徽唇边,指尖故意蹭过他微凉的唇峰。

    陛下尝尝这个,加了槐蜜呢。她故意歪着身子,整个人像是无骨一般,扒着贺云徽。

    鼻尖是贺云徽身上的龙涎香,混着点心甜腻的气息。

    贺云徽就着她的手咬下糕点,忽然攥住那截皓腕,将人拉入怀中,拇指若有似无地摩挲着腕骨,正是方才替她揉捏的位置。

    “站好,像什么样子。”他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但是手还是好好地抱住了姜舒月,让她靠得更舒服一些。

    姜舒月自然是不听,正欲说些什么,就看花筝打眼前经过。

    那抹身着浅蓝色宫装的身影,在廊下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二人,随后又装作无事继续修剪花枝。

    【端王让人来监视我,是以为我对男主很重要?】不然为什么之前没有派人来,反而宫宴之上,自己赢得彩头后派人来呢?

    123快速翻阅了一下,【确实是这样的,端王不仅在宿主这里安插了人手,宋滢那边也安插了。】

    这倒是让姜舒月有些吃惊了,按照她对宋滢的了解,她不会在自己宫里放不信任的人,除非……

    “想什么这么出神?”手腕上被贺云徽不轻不重地捏了下。

    姜舒月猛地回神,抬头一看,发现贺云徽正盯着自己,指尖还停在她腕间。

    她顺势靠在他胸口,“妾身只是在想,那盆芍药如今开的正好,该是放在角东南角才对,这样妾身醒来便可看到了。”

    贺云徽轻笑出声,另一只手捏了捏她耳垂:“那有何难,让宫女搬了去。”

    福安甚是有眼色,“你,将那盆花挪去贵人说的地方。”

    拂尘一指,花筝便停了下来福身,“是,奴婢这就搬。”

    走动之时,贺云徽耳尖微动,原本柔和的眼神骤然暗下,微凉的眸子带着审视,看着那名宫女。

    【123,兑换脚底抹油,扔她脚下。】姜舒月瞅准时机忙让123兑换道具。

    【兑换成功,积分-5,剩余积分:470。】

    下一秒,花筝脚底便凭空出现一小滩油渍。

    花筝刚来弦月宫,正是想要好好表现,争取在姜舒月面前露脸,没有想到脚底一滑,整个人向后倒去。

    不好!

    电光火石之间,身体先大脑一步做出反应。

    只见她向后弓腰,左手撑在地上,身子腾空而起,花盆已被她甩出,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待她落地,才回过神来,冷汗立刻濡湿了后背。

    “呀,你竟然会武功,好厉害!”

    身侧的人儿眼睛透亮,惊奇地看着对方,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奴婢该死,请皇上饶命!”她立刻下跪请罪,“奴婢不会武功,只是、只是幼年曾学过戏。还请皇上饶了奴婢!”

    见贺云徽没有说话,花筝又转向姜舒月,“贵人救救奴婢,奴婢不是有意的!”

    “花盆碎了而已。”她摆摆手,毫不在意。

    目的已经达到,剩下的就交给贺云徽了。

    花筝咬牙跪福着,自己已然败露,又想起主子的话。

    闭了闭眼,从腰间抽出软剑,一跃而起,冲着贺云徽面门冲去。

    福安脸色大变,大喊:“护驾!”

    原本藏在暗处的暗卫,立刻闪身出现在贺云徽身边。

    几个宫女太监也没见过这阵仗,都吓得呆愣在原地。

    贺云徽坐在椅子上,连动都没有动过。

    姜舒月惊呼一声,又被贺云徽牢牢地护在怀里。

    她就势假装害怕蜷缩在贺云徽的怀里,眼神还不忘看暗卫和花筝的打斗。

    花筝不愧是端王派来的暗桩,竟也能和暗卫缠斗不落下风。

    中途找了破绽,执剑破声而来,“狗皇帝,我杀了你!”

    还未等接近,就被身后的暗卫的剑捅了个对穿,不甘的倒在地上,双目圆睁。

    贺云徽早已提前捂住了姜舒月的眼睛,她不该看到这些血腥的场面。

    “陛下,妾身害怕…”她声音发颤,双手还紧紧地攥着贺云徽的衣服。

    安抚一般将人护在怀里,“来人,扶你家娘娘进去休息。”

    胸前一紧,姜舒月的手还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别怕,朕就在外间。”

    闻言,姜舒月便松了手,几个宫女忙送人进了内室。

    “收拾干净,还有今天的事情,朕不想在外面听到一点风声。”

    “属下/奴才遵命。”好在弦月宫目前只有伺候姜舒月的几个宫人,大家都知道这件事宣扬出去的后果,又不是不想活了,都跪下表示自己一定守口如瓶。

    挥了挥手,他想起刚才姜舒月害怕的样子,“福安,姜贵人受惊,去开库房,选些东西送来,你亲自去。”

    “是。”福安躬身,带着福明离开,留下福禄伺候

    推开门,扶风几个宫女都围在姜舒月身边,生怕她因为刚才的事情害怕。

    “见过陛下。”

    见贺云徽进来连忙行礼。

    “陛下!”姜舒月一看到他的身影,立刻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