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清一向对宋滢的行为嗤之以鼻,看她只是看了封信就这样大惊失色没了体面,也对信件的内容好奇了起来。
还没等她开口问,宋滢就将信件递给了姜婉清,“婉妃妹妹先看吧。”
姜婉清一脑袋问号,前面还有淑妃呢,就给她了?
犹豫着接了过来之后,姜婉清看清了信件上的内容。
她一个起身,厉声说道:“一派胡言!本宫的亲妹妹如今病重,生死不明,究竟是哪个在蓄意陷害!”
这事情可不得了,一旦坐实了,自己包括姜家就都完蛋了。
这话一出,所有没看信件的人,更加好奇了,都有点坐不住探头想看看内容。
淑妃已经是快人一步,直接抽出了姜婉清手里的信件,快速过了一眼。
旋即惊呼一声将信件扔了出去,“天啊,姜舒月竟然敢在宫里搞厌胜之术?!”
这里面有几分是真的吓到了,有几分是故意为之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淑妃姐姐慎言!”姜婉清恨不得扑上去撕了她的嘴,“如今月儿重病,光凭一封来历不明的信,不能说明什么。”
这话一出,就好像在平静的湖面上扔出一个块烧得通红的铁块,水面被烫的呲呲作响。
“厌胜之术?”兰昭容也着实被惊到了,难怪宋滢脸上出现这么奇怪的表情。
方静姝眼皮一跳,梦里根本没有厌胜之术这件事,是谁要陷害姜姐姐?
“贵妃娘娘,此时蹊跷,姜姐姐并无理由害人。”虽然心里还是对宋滢有一些害怕,但事关重大,不能就这样让贵妃去告状。
奈何她人微言轻,宋滢只是瞥了她一眼,理了理衣袖,站起来,“这事耽误不得,本宫需要去跟陛下回禀,姐妹们就先自行离去吧。”
宫里每天不是吃饭睡觉就是等待,出了这种事情,没人会放弃看热闹的机会,纷纷表示自己愿意一共前去分忧。
方静姝更加不可能这时候回去等待消息,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情,自己也好帮衬着些。
姜婉清更是冷笑一声,“呵,好哇,都去,本宫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胆子这么大!”
说着一甩袖就冲了出去,宋滢这会也不计较她失了规矩,毕竟有可能今日过后,姜家就完了。
下朝之后的贺云徽心里想着姜舒月的病,又急急地往弦月宫走。
在路上就碰见了宋滢带着一堆莺莺燕燕,正往自己这个方向走。
宋滢看到他眼前先是一亮,随后又暗了下来。
若是回紫宸殿根本不是往这边走的,陛下这是,往弦月宫去?
心里不管怎么想,脸上表情还是完美的柔和。
“参见陛下,陛下吉祥。”
妃嫔们呼啦啦的跪了一地。
平时不觉得,今日一看这规模,贺云徽想着自己后宫的女人是不是太多了?
“起来吧,朕还有事,你们自便。”他随意的摆摆手,就要走,被宋滢出声拦了下来。
“陛下,”她拿出告密信,递了过去,“这是臣妾今日宫中收到的无名信,上面写着,写着……”
她欲言又止,贺云徽往日可能会愿意陪她玩这些小把戏,但是今日他有更重要的事情,不耐烦的打断。
“何事如此吞吞吐吐的,若说不清换个人跟朕说。”
宋滢被当众驳了面子,想到这是多年都不曾有过的,不由得眼眶一红,委屈地回道:“陛下恕罪,实在是此事太过重大,信上有人告密,姜美人在弦月宫里做下了厌胜之术,因此才会被反噬病重。”
贺云徽闻言拿了信件翻看,越看眉头越紧。
“放肆!竟敢胡乱攀咬后宫妃嫔!”一把将信扔在了地上,怒火不言而盛。
宋滢见他甚至没有问过姜舒月,就这样相信了姜舒月不会做这种事。
咬咬唇,又说道:“臣妾也不愿相信她是这样的人,可信上之人信誓旦旦说,姜美人把东西埋在弦月宫里,想着怎么也是婉妃的亲妹妹,就来找陛下拿个主意。”
姜婉清这时也站了出来,“陛下,这信件不明不白的就出现了,还诬陷臣妾的妹妹做了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月儿平日最是柔顺,连蚂蚁都不忍心踩死,如今进了宫还得蒙圣宠。
臣妾实在是想不通她为何要这么做,分明就是有人故意陷害!”
贺云徽捏了捏眉心,抬手制止了她们在这争执。
“既然都来了,那就一起去看看,到底是谁在搞鬼吧。福安,去将远山道长请来。”
远山道长是最近几年京城炙手可热的白云观观主,据说他已经年过百岁,但见过他的人都说他顶多看起来之后五十多岁。
一手卜卦占星之术更是神准无比,来找他算命的人可以说是从白云观排到了城外都还不止。
正巧,为了给南巡出巡算个好日子,前两日刚把人从白云观请来。
贺云徽还没有抽出时间跟远山道长见一面,姜舒月就病了。
守在门口的侍卫远远地就看见了皇上身后跟着一堆女人朝着这里走来,纳闷的同时快速的行了礼。
姜·柔顺·舒月正捧着话本看得起劲,扶风一看到侍卫跪下就马上跑进来报信。
“娘娘!快!皇上来了!”
她被吓得一激灵,话本扔给了扶风,扶风转了一圈没地方藏又给扔进了床底下。
接着主仆两人就开始装模作样,一个躺着,一个站着。
“见过皇上,皇上吉祥。”所有人都跪了下来,贺云徽让这些人都在外面候着,自己进了内室看姜舒月。
床上的人儿脸色还是那样的苍白,原本满是女儿家馨香的房内,这两天也因为她生病而充满了药味。
床边陷了下去,姜舒月装作刚醒的样子,看到了贺云徽一脸惊喜的模样。
但还谨记自己现在的人设,装作虚弱挣扎着要起来。
“真好,醒来第一眼就见到陛下。”
贺云徽连忙按住她,“都病了还这么多礼,快躺着,“又摸摸她的脸,“今日可好些了?还有哪里不舒服?”
她摇摇头,“陛下来看妾身,妾身就不疼了,”然后又虚虚地笑着拉住了他的手,“要是生病就能让陛下多关心妾身,那妾身愿意天天生病。”
贺云徽闻言立刻捂住了她的嘴,“不可胡说!”
想想她这个年纪也是正爱玩的时候,又哄道:“如果你好好养病,南巡之前病好了,朕就带着你去。”
南巡?!姜舒月眼睛亮了起来,“唔唔唔!”
看她因为被自己捂着嘴巴不能说话的样子,贺云徽松开了自己的手,“想说什么?”
“陛下,妾身一定好好养病!陛下一定说话算话!”
竟敢质疑他的信用?“朕金口玉言。”
姜舒月听了就伸出一个小拇指,“拉钩!”
他愣了一会,好笑地也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行,拉钩,好好休息,朕去处理点事情。”
见人听话的点点头闭上了眼睛,贺云徽才起身出去,走之前还跟扶风交代了一句,“一会听到什么都不要让你家娘娘出来,安心躺着。”
“是,奴婢遵命。”
偷偷睁开一条缝,看到人走了之后,姜舒月马上下床,光着脚猫到了窗户下偷听外面的动静。
“娘娘!您怎么又不穿鞋!”扶风扶额,认命的拿着鞋追了过去。
姜舒月回头示意她小点声,两人就这么一起猫着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