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想怎么解释？”
既然她这么说了，知妤就干脆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乔颜微微一顿，再说道，“我跟陆湛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没错，但……我跟他哥哥已经结婚，虽然陆宸已经不在了，但我们……还是不会在一起。”
“我承认我对陆湛有些依赖，但我们毕竟是这么多年的感情了，我希望你可以理解……”
乔颜的话说着，声音又慢慢消失了。
因为她看见了知妤那看着她的眼神。
——带着明显的嘲讽。
乔颜的眉头不由轻轻皱了起来，眼睛看着她。
“所以呢？”知妤这才慢悠悠地说道，“你现在跟我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
“我不希望你和陆湛走到这个结局。”乔颜这才说道。
她的脸上，也依旧是一片真诚。
知妤扯了一下唇角，“你不是不希望我们走到这个结局，你是知道，陆家不会容忍你们这份感情。”
“如果我和陆湛依旧是夫妻，那你们之间至少会有一层遮羞布，但我走了，这一层布就完全不在了。”
“陆家那么注重声誉，肯定不会放任你们两个搅和在一起，所以我走了……你也得走。”
知妤的声音十分冷静。
就好像是在评价一件和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一样。
是一个……局外人。
乔颜显然没有想到知妤能够想到这一点。
她的脸色不由变了变。
在过了好一会儿后，她才算是找到了自己的声音，“所以呢？你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才坚持跟陆湛离婚的？”
“你想多了，你们的事情我才懒得掺和，我只是不想再看见你们而已。”
话说着，知妤已经起身，“没别的事情了的话，我就先走了。”
“可是温知妤。”
就当知妤准备转身的时候，乔颜的声音却又传来。
她垂着眼睛说道，“你喜欢陆湛不是吗？”
她这句话让知妤的动作顿时停住了。
然后，知妤轻笑一声，“我跟他就是……”
“你要是不喜欢他，这三年就不会费尽心思地去了解他的喜好了，而且如果你真的不在意，那你就不会提出跟他离婚的事情。”
“你父亲虽然已经死了，但他过去的一些事其实还未了，离开了陆家的庇护，你势必得自己去面对。”
“况且，你还有个聋哑人弟弟。”乔颜慢慢说道，“你要是真为了他着想就应该知道，你留在陆家，其实才对他前程最好的打算。”
“可你还是这么做了，不就是因为……你无法忍受陆湛身边一直有一个我么？你现在说是跟他离婚，但其实更重要的目的，还是想要拆散我们两个，就这样，你还敢说你不喜欢他？”
“你连喜欢都不敢承认，那得是……多在意？”
乔颜的声音依旧轻柔。
那微微向上扬起的唇角却带了几分……有恃无恐。
那样的表情，知妤倒是十分熟悉的。
是只有被偏爱的笃定，才能有这样的自信。
曾经的她……也是如此。
而此时，那轻柔的声音却好像是锋利的刀刃，直接刺穿了知妤的胸口。
她的牙齿紧紧咬着，垂在身侧的手忍不住绞紧了侧边的裙子。
乔颜只是那么看着她。
带着嘲讽和……嫌恶。
看着她那样子，知妤甚至忍不住想要说一句“夫妻相”。
因为陆湛之前也都是这么看着她的。
让知妤更觉得可笑和无力的是，她无法反驳……乔颜的这些话。
她说的没错。
知妤是对自己的婚姻有过期待。
如果不喜欢，又怎么可能会去……期待？
只是这份喜欢在陆湛那冰冷的眼神中被日渐消耗掉了。
沉入海底，滋养出无数的怨和恨。
让她难过、痛苦。
她原本以为自己藏得很好的。
她甚至都已经决定断弃掉这一切，离开这里。
可此时，那被她埋入土里的东西，又被活生生地挖了出来。
曝于人前，如一个个落在知妤脸颊上的响亮的耳光。
知妤甚至连回答的话都想不出来，只盯着乔颜看了一会儿后，转身。
然后，她就看见了站在那里的温知行。
他就站在门口，眼睛愣愣地看着她。
知妤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但看他那样子，大概率……都已经将她们的对话听了进去。
“知行……”
知妤想要上去拉住他，但温知行却突然转身！
当他伸手去拦 出租车的时候，知妤这才意识到了什么，随即追了上去，“你要去哪儿？知行！”
……
陆氏总经办。
“先生您不能进去，先生……”
外面突然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正好陆湛的视频会议已经结束，他关掉通话键的那一瞬间，温知行也正好将办公室的门打开。
清秀的少年脸上，只有无尽的怒火。
不等陆湛反应，他已经几步冲了上来。
然后，他将自己在路上就已经准备好的语音播放出，“你和你嫂子是什么关系？”
冰冷的机械声，此时却是异常响亮。
助理的脸色顿时一变，陆湛也立即看了他一眼。
他随即明白了意思，想也不想的走了出去，顺便将门关上了。
眼见陆湛 还不回答，温知行又将语音播放了一次。
然后，点击循环。
于是这句话就不断在陆湛的办公室中回响着，温知行的眼睛也越发红了起来。
“你这是替谁发问？”陆湛这才说道。
他的声音听上去依旧淡定，唇角甚至还挂着几分轻笑。
这让温知行的脸色越发难看了。
他想要回答，却意识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
等他低头准备打字的时候，陆湛却将他的动作打断，“你姐姐是么？可我跟她已经要离婚了。”
温知行的手指一顿，再将刚才的话删除，重新输入。
“我问的是之前！你跟我姐姐还没有离婚的时候！”
陆湛轻笑一声，“所以呢？你想得到什么答案？你觉得你这么问了，就能将过错冠在我的身上？当初哭着闹着要嫁给我的是温知妤，如今吵着要离婚的也是她，所以，你又有什么资格质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