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筒闻言尴尬,连忙岔开话题:"姑娘,这匕首可还满意?"
沈清芙点头,取出银两欲付。萧远峰却抢先一步,冷声道:"报个价吧。"
成筒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就收点材料费,一百文便可。"
萧远峰二话不说,掏出二百文:"一百材料,一百工钱。"说罢,拉起沈清芙便走。
沈清芙被拽得生疼,忍不住抱怨:"萧远峰,你捏痛我了。"
萧远峰这才松手,语气依旧冰冷:"你想当人继母?"
沈清芙揉着手腕,不解道:
"成铃不过是童言无忌,你何必如此在意?"
她忽而眼珠一转,打趣道:"你莫非是吃醋了?"
萧远峰冷哼一声:"可笑。"
沈清芙不依不饶:"那你为何如此反应?"
萧远峰沉声道:"我只是提醒你,莫要与外男过分亲近。在我们还是夫妻的这两年内,不许与旁的男子有纠葛,这是底线。"
沈清芙反唇相讥:"那你也不准与外女来往。"
萧远峰一怔,随即道:"自是如此。"
沈清芙却道:"我偏不要你守这规矩。待你高中,自有榜下捉婿,我好提前和离。"
萧远峰眉头一皱:"休想。"
沈清芙不解:"我对你如此之好,你为何不愿放我自由?"
萧远峰反问:"让你自由,好叫萧云霄将你掳去?"
沈清芙握紧匕首,咬牙道:
"他若敢,我便阉了他!"虽说得狠厉,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
萧远峰瞥了眼匕首:"这匕首,不单为萧云霄准备吧?"
沈清芙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你倒是聪明。"她拔出匕首,捏了捏刀刃,"
我特意叫成筒打得薄些,能从门缝穿过扎狼了。"
萧远峰动了动后槽牙,转而问道:"你还要买些什么?"
"些许调料与菜蔬。"沈清芙收起匕首,语气轻快。
两人又返回集市,采买所需。沈清芙在粮油店买了面粉和盐,又在街边摊位挑选了些蔬菜。
猪肉余远远望见沈清芙,急忙迎上前来。萧远峰见状,下意识挡在沈清芙身前。
猪肉余憨笑道:"好看的姑娘,怎不来买肉?"
沈清芙巧妙应对:"家中肉多,今日就不买了。"
猪肉余悻悻然离去,萧远峰神色稍霁。
沈清芙偷笑:"你这是又吃醋了?"
萧远峰沉声道:"不过是尽夫君之责。"
沈清芙笑意更浓:"原来你也知道自己是夫君。"
萧远峰语塞,只得岔开话题:"天色已晚,我们该回去了。"
沈清芙点头,二人携手同归。夕阳西下,长街斜影。
第二日,晨光微熹,萧远峰轻手轻脚地起身。沈清芙听闻动静,睫毛轻颤,睁开双眼。
"要去城里?"她低声道,指尖轻抚散乱的青丝。
萧远峰挑眉:"你要同去?"
"谁说的在夫妻关系存续期间,我可以要求你不与旁的女子有纠葛?"
沈清芙一边穿衣,一边反问,"我得去看着你。"
萧远峰唇角微扬:"行。"
两人悄然出门,赶车李恰巧来此准备晨练。
沈清芙简述缘由,请他载他们进城。赶车李爽快应允,转身去套牛车。
灶房飘来阵阵香气,柔娘与萧南星已备好朝食。
"远峰清芙,快用饭。"柔娘唤道。
三人匆匆用过早膳,柔娘将几个馒头装入布袋,叮嘱道:
"路上饿了吃。切记,萧元德有走狗有打手,一切悠着来。"
萧远峰点头应下,转身带着沈清芙出了门。牛车缓缓驶向县城,晨露沾湿了车辕。
待到县丞府邸,已是日上三竿。府门大开,却被门房拦住去路。
"这里是县丞府邸,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门房语气轻蔑。
赶车李火气上涌,大步上前。管家见状忙来打圆场,却也委婉劝阻:
"二少爷,县丞老爷说了,你若回来,得去禀告,没有他的允许不准进府。"
门房又出言不逊:
"管家说得那么好听作甚?不准进就不准进,阿猫阿狗都能进的话,当县丞府是菜市场不成?"
赶车李再难忍耐,大掌一挥,将门房提至半空。
"你这个村野莽夫,还不快放我下去?"门房惊慌失措。
府中护院闻声而出,手持棍棒。赶车李将门房扔在地上,捏紧双拳。
"夫子,徒弟定不丢你的脸。"他对萧远峰低声道。
护院头目冷笑:"大少爷说过,今后见到二少爷,就命我们往死里揍。"
萧远峰侧头对沈清芙道:"拳脚无眼,你躲远些。"
沈清芙却从腰间拔出匕首,冷声道:"我知道扎第几根肋骨处,就能扎中心脏;更知道动脉在何处抹,就能立即毙命。你们要不要试试看?"
护院头子啐了一口:"说得跟真的似的,老子不信!一个小娘们,能逞什么气候?"
正当双方剑拔弩张之际,一道熟悉的女声传来:"啊……谁也不能欺负我家小姐!"
沈清芙闻声一喜:"翠柳,翠柳是你吗?"
"是我,小姐,是翠柳!"翠柳挥舞着扫帚冲了出来。
就在此时,萧元德带着萧云霄、沈玉瑾缓步而来。
"萧家府邸岂容喧哗?传扬出去,本官这个县丞还有威望不成?"
萧元德装模作样地说了一句,挥手叫护院们收了棍棒。
他目光落在萧远峰身上:"我知道你因何而来,是为春闱名额一事。"
萧远峰正要开口,被他抬手打断。
"身为县丞,自然有权决定谁参加,谁不能参加。"
他笑了笑,压低声,"本官就不给你参加的机会,你能奈我何?"
沈清芙忍不住插话:"凭什么不让我夫君参加?这是朝廷规定的名额!"
沈玉瑾在一旁冷哼一声:"就凭他是县丞,你们又能如何?"
萧云霄冷眼旁观,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翠柳见状,举起扫帚就要往沈玉瑾身上招呼。
沈清芙连忙拦住她:"且慢,我们今日是来讨个说法的。"
萧远峰沉声道:"父亲,春闱名额事关重大,岂能儿戏?"
萧元德不以为然:"本官自有考量,你们还是请回吧。"
赶车李握紧双拳,怒气难消:"这便是你们读书人的道理?"
萧云霄冷笑:"一个粗鄙武夫,也配谈什么道理?"
沈清芙见势不妙,轻拉萧远峰衣袖:"夫君,我们先回去从长计议。"
萧远峰深吸一口气,对萧元德道:"父亲,此事我定会上禀府衙。"
萧元德不屑一顾:"你尽管去告,看谁会信你这个被赶去乡下的庶子。"
沈清芙咬紧牙关,强忍怒火:"我们走!"
一行人转身离去,翠柳依依不舍地看着沈清芙。
萧元德在身后喊道:"记住,这里不再是你们的家!"
秋风萧瑟,落叶纷飞。沈清芙一行人来到州府衙门前,萧远峰神色凝重,沈清芙紧攥着他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