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门巍峨,像一道冰冷的屏障,将她与希望隔绝。
“王妃深夜欲往何处?”侍卫手中的长刀闪着寒光,带着逼人的寒气。
卫意高烧不退的画面在程如霜脑海中挥之不去,她心急如焚,说出口的话急得很:“我女儿病重,我要出府请大夫!”
侍卫冷笑一声,话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显然是不相信程如霜:“王妃说笑了,府中良医众多,何须出府?”
“情况紧急,等不及了!”程如霜急得直跺脚,她根本不敢想卫意微弱的气息。
现在耽误得每分每秒,都是对她自己的折磨。
“王爷定下规矩,亥时之后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王妃也不例外。”侍卫的态度格外强硬,丝毫不为所动。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程如霜据理力争,她从未想过,这森严的府规竟会成为阻碍她救治女儿的枷锁。
侍卫上下打量程如霜,有了别的打算:“王妃若要通融,需得拿出通融之物。”
他的目光贪婪地扫过程如霜,其中的欲望几乎快要满溢出来。
程如霜心中顿时觉得苦涩,三年庄子生活,她早已身无长物,哪里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她颤抖着双手,摸遍全身,只找到一枚早已褪色的玉佩,那是卫祺多年前送给她的定情信物。
她将玉佩递到侍卫面前,放低身段,带着几分计恳求:“这……这可以吗?”
侍卫接过玉佩,放在手中掂量了几下,随即不屑地扔在地上。
“王妃莫要戏弄小的,这破玩意儿,也想打发我?”
玉佩落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也碎裂了程如霜最后的希望。
“王妃只是王府名义上的主子,没有王爷的命令,小的不敢放行。”侍卫的口气愈发冰冷,仿佛程如霜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绝望如潮水般涌来,程如霜的心沉到了谷底。
她不能再等了,卫意的生命危在旦夕!
程如霜眼神一凛,不顾一切地朝府门冲去。
“大胆!”侍卫怒喝一声,手中长刀出鞘,寒光逼人。
刀锋划破夜空,直指程如霜的咽喉,她甚至能感受到刀锋带来的冰冷触感。
程如霜踉跄后退,惊恐地捂住胸口,心脏剧烈地跳动着。
“小的不想伤害王妃,还请王妃自行离去。”侍卫收刀入鞘,警告的意味几乎不言而喻。
程如霜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泪水模糊了双眼。
高大的府门,森严的府规,冷漠的侍卫,这一切都像座座高山,将她压得喘不过气来。
她紧紧地抱着自己,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绝望的哭喊声在夜空中回荡。
“卫祺……你为何如此狠心……”
程如霜出不去府门,更找不到大夫,无奈只能回到房间,她实在是放心不下卫意。
卫意烧得小脸通红,呼吸微弱,像一朵即将凋零的花。
程如霜觉得自己的心顿顿的疼,回想起看门小厮说的话,程如霜知道卫祺才是那个有权利找到大夫的人。
她必须找到卫祺,哪怕磕头求他,也要救她的女儿。
她跌跌撞撞地跑出房间,穿过回廊,再次直奔书房。
绝望在她心中蔓延,如同这深夜的寒意,浸透骨髓。
书房的灯火透过窗棂映照出来,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温暖。
也是她此刻唯一的希望。
程如霜脚步加快,几乎是小跑着来到书房门口。
她顾不得礼数,一把推开了书房的门。
屋内卫祺正与宋芸相对而坐,两人之间气氛微妙。
宋芸手里端着一杯茶汤,正欲递给卫祺。
程如霜的突然闯入,打破了屋内的宁静。
看到宋芸的那一刻,程如霜如同坠入冰窖,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程如霜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每一个都让她心寒。
怒火在她胸膛燃烧,几乎要将她吞噬。
“卫祺!”程如霜的声音颤抖,带着说不出的愤怒和无尽的绝望。
卫祺抬头,眉头紧锁,不耐烦的情绪不加掩饰的划过眼底。
宋芸则是一脸无辜,柔弱地看向卫祺,像是在寻求庇护。
程如霜的目光落在宋芸手中的茶杯上,无数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拎不清她此时心情到底如何。
她上前一步,指着宋芸,努力压下自己满腔怒意:“你在这里做什么?”
宋芸眼圈微红,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怯懦着开口:“姐姐,我只是托了父亲的命令来看看王爷……”
“姐姐?”程如霜冷笑一声,心中的恨意如同野草般疯长,“你还有脸叫我姐姐?”
卫祺不耐烦地打断她们的争吵:“程如霜,你又发什么疯?”
程如霜没有理会卫祺,她死死地盯着宋芸,眼中燃烧着熊熊烈火。
“卫意高烧不退,危在旦夕,你居然在这和别人浓情蜜意!”程如霜几乎是吼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锥心刺骨的痛。
卫祺的脸色终于变了,他猛地站起身,慌乱划过眼底。
不是说就是闹脾气吗?
可看着程如霜现在的样子,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你说什么?”
程如霜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指着卫祺,声音嘶哑:“我女儿快要死了,你却在这里和这个女人……”
她哽咽着,再也说不出话来。
卫祺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彻底慌了神,高声喊道。
“去请大夫,把城里最好的大夫给我请过来!”
宋芸见状,连忙上前,假意关切:“王爷,还是我去请太医吧,拿着我的手牌可以更快请到太医。”
卫祺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点头答应。
宋芸拿着手牌,转身离去,却在出门的时候,唇角泛起冷笑。
她走到门口,低声吩咐成双:“去拦住所有大夫,一个也不许让他们进府。”
成双领命而去,消失在夜色中。
卫祺冷眼看着程如霜,吐出来话不带多余的温度:“回去等,大夫很快就会来。”
程如霜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他看着卫祺不带冷峻的侧脸,只觉得心中绞痛。
事到如今,她怎么还能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