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宫内,一片寂静。先是莫名出逃的夫人回来,哦被捆着回来的,然后是一向温和的国师冷着脸,看谁都像欠了三千两的样子。
就连后院的楚先生也是讳莫如深,这两天都不往前面溜达了。
“连翘,那天就你离着近,你说说,夫人为什么会跑啊?”
她摇摇头,声音压的很低:“我也不知道,那天我们被刺客追杀,然后夫人当街拦了一个马车,跳上去就走了,谁知道……谁知道会发生这些。”
夫人不会有事吧?几个人探出头好奇张望。
“做什么呢?”鹿与眠拍了拍几人的肩膀,差点让他们跳起来,她赶忙捂住几人的嘴,告诫:“小点声,万一吵到里面怎么办?”
屋内的状况也没好到哪里去。黎昭被绑住手脚,规规矩矩坐在床上,因为挣扎,脸上的胭脂化开许多,看起来不伦不类的。
一白二白喵喵叫着,在谢昀的身上蹭着,又跳到床上,胡乱蹭着她的脸,很快蹭了一身的胭脂。
他用热水打湿帕子,在她的脸上仔细擦拭,“跟个小花猫似的,我不在的时候你就是这样照顾自己的?”
和她想的有点出入。黎昭愣在原地,难道这人拿的是男妈妈的剧本?
“也怪我,就该把你拴在身上,省得你哪天再跑出去,要是弄个三夫四妾出来,我还要不要脸面了。”
?
原主玩这么花?
她尴尬一笑,“呃……那个,我不认识你啊。”
“我知道啊。”谢昀很有正室的自觉,拿出莲纹玉佩,塞到她的手心里,“现在认识也不算晚。收好了,别再卖出去了。”
就这样?
总觉得不对劲。
“这块玉佩至少一千二百两,你怎么一百二十两就给卖了?”
“……”还真是不对劲,她嘴角一抽,嘿嘿一笑:“我从冰河里被人捞了出来,身上就这么一件值钱的东西,要是不卖出去,我吃什么。”
谢昀兀自解开她的束缚,转而去解她的腰封。
“你干什么!”黎昭嗷嗷叫了起来,手脚用力试图抵御:“我给你说我是良家妇女!我卖艺不卖身!”
外面的鹿与眠一听这话,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招呼着几个人:“都散了吧,剩下的也没什么好看的了。”
剩下的是不能看的了,为了保住两人的颜面,她还是很有眼力见的将周围的人都轰出去。
“良家妇女?”谢昀冷笑一声,两汪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良家妇女会把她的丈夫扔在一边,自己一个人跑了?我知道这门婚事并非你所愿,可我也曾许诺你成婚三年后自行嫁娶,再为你添置一笔丰厚的嫁妆……”说到此处,他的薄唇微微颤抖,几乎凝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可你连这最后几个月,都不愿意装一下吗?”
听他这么一说,黎昭终于理清一切:她与面前的人成婚,但双方无意,只是走了个过场,并约定三年后和离,就在几天前,她一声不吭地跑了。
美人垂泪,她最是见不得,于是捧住他的脸,用指腹捻去一抹泪花,柔声问道:“我为什么会跑啊?”
为什么会跑?一年给十万两呢,原主有这么想不开?
不提还好,一提这个,谢昀立马变了脸色,两只眼睛死死盯着她,恨不得将她拆吃入腹,“因为你见了另一个男人。”
还不如不问……她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除了那个男人,你在老家还有个相好,我都忍了。可为什么,你还和一个女人纠缠不清?”
怎么还有女人?黎昭瞠目结舌,原主玩这么花,她妈妈知道吗?
“你的情债都飞到燕国去了!他们都可以,为什么就我不行?他们凭什么能得到你的关注,明明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丈夫!”
这台词不对吧,黎昭忍不住往后瑟缩两下,磕磕巴巴回应:“你是不是、是不是吃错药了?”
谢昀拉过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膛,近身凑在她的面前,语带诱惑:“你不是大夫吗,那你看看……我到底吃了什么药?”
手感挺不错,黎昭忍不住捏了两下——结实有力、形状也好看,一看就知道没少加练。
“……流氓!”他想了半天,就憋出来这么一句没啥杀伤力的话。谢昀一把甩开她的手,故意偏过头不看她,可通红的耳尖已经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
黎昭一抿嘴唇,尴尬地绞着手指,弱弱反驳:“你也知道我啥都不记得了,而且还是你先动手的,我这不摸白不摸是吧。”
不说还好,一说这个,谢昀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却还是舍不得说句重话。
“那个……”她主动脱下并不舒适的婚服,问道:“有没有比较宽松的衣服啊,我穿着不太习惯?”
不太习惯,她往前不是一直这么穿的吗?谢昀疑惑地眨眨眼睛,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她,仿佛是在看什么新鲜东西,身子微微前倾,又压在她的身前。
难道这个时候就要暴露了?黎昭不由自主地瞪大眼睛,心跳如擂鼓,依旧强壮镇定。
“你的衣服都在柜子里。”他上下打量她一眼,见她不动,又问:“难不成让我来伺候你?也行。”
压根没有拒绝的机会!
黎昭本想推脱,可看到谢昀手里大大小小足足十多件的样子,她很识相地闭上嘴。
“脱干净。”
“你先闭上眼睛,不许看!”
“……都随你。”他乖巧地闭上眼睛,纡尊降贵地蹲下身子,干燥温热的手掌在她腰间胡乱摸索。
好像有点过分了,谢昀情不自禁地吞咽一下,音色喑哑低沉:“我看不见,你多担待一下。”
他真的乖巧,说不让看,就真的没睁开眼睛,哪怕一条缝都没有,两只眼睛紧紧闭着,压成一条细细的线。
如同上刑一般地折磨,期间充斥着各种道歉的话术。
灼热的呼吸,乱放一地的衣服,还有压抑的男女喘息声,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穿好了吗?”他问,脸颊像一只煮熟的虾子一样红。
黎昭点点头,声如蚊讷地“嗯”了一声,不遑多让,也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