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翊沉声郑重,“但凭父皇吩咐。”
裴宣武欣慰点头,“朕要你去鹿城,查出云氏谋反证据。”
裴玄翊拱手领命,“儿臣遵命。”
半个时辰后,天牢传出消息,绍幽王突然恶疾,昏迷不醒。
一身官兵服装的男人站在牢门前,脸上一条长长伤疤触目惊心。
看着里面躺在床上的“裴玄翊。”
晦暗眸光泛起波澜,他转身离去。
深夜中的官道上,男人快马加鞭赶去鹿城。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他终于看见了鹿城城门。
守门侍卫将其拦下,“这么早入城,是干什么?”
男人翻身下马,有些佝偻的身子站在城门前。
他抬头,看着三十岁模样,一张黑黢黢的脸上伤疤从眼睛延伸到嘴边,
“官爷,小的是来探亲的。”
喉咙中像是揉着砂砾般撕磨沙哑的难受。
听得侍卫直皱眉,“你……”
略有嫌弃的眼神上下打量男人,“你叫什么名字,来寻的什么人。”
男人咧嘴笑,“草民王友绍,寻的是我表姐,城东卖豆腐的柳二娘。”
侍卫眼睛蓦地一辆“柳二娘?!”
一旁的侍卫也跟着走了上来,“那不是有名的豆腐西施,柳寡妇吗。”
“听说那柳寡妇生意可好得很,多少人排队买都买不上呢。”
两人意味深长的眼神在王友绍身上打转,“她寻你来你为了帮忙,还是……”
两人仰头大笑。
王友绍不是听不出来他们的调侃,但还是点头笑道:“二位官爷慧眼,表姐那确实忙不开,所以这才让我过来。”
侍卫叹着气摆手,“走吧走吧,看你这样子也干不出别的事。”
王友绍连连点头,牵着马匹慢悠悠走进了城。
鹿城清晨的街道渐渐开始热闹起来。
街边叫卖声此起彼伏。
王友绍刘海遮挡下的目光凝着精芒,他小心留意每一个人。
一抹金黄映入眼眸,瞳孔猛地一怔。
这是……
菊花图案!
在前面叫卖烧饼商贩脖子上的汗巾,分明绣着那熟悉的金色菊花。
一步步走近,他指了指烧饼,“来两个。”
“好嘞。”商贩手脚麻利的包了两个烧饼递给了王友绍。
在接过烧饼的时候,他特意接触了下商贩的手。
布满厚厚一层老茧。
显然是常年练武之人。
王友绍继续向前。
街道上偶尔路过的巡逻官兵。
他惊讶发现,有的官兵袖口处竟也绣着菊花花纹。
想来云氏之手已然伸进了军营。
王友绍直奔城东豆腐铺。
在一片朝阳中,他看到了正在摊位前卖豆腐的柳如眉。
一身粗布麻衣,却难掩她姣好的容颜。
长发随意盘在脑后用块麻布固定。
前面排队咧着大嘴的男人满眼淫笑,“二娘,我说的事你就答应了吧。”
他接过柳如眉手中豆腐,顺势在她滑嫩的手上摸了一把。
柳如眉啪的一声打开他的手,眉眼间尽是嫌弃,“王员外你都有八个小妾了,还想让纳我做妾,想什么美事呢,也不怕累死你。”
五十多岁的王员外被打了手,非但没有任何气恼,反而笑的更开心。
“你要是同意嫁给我,我把那些都休了,就留你一个小妾,你看行不行。”
柳如眉双手叉腰,微抬下巴看向王员外的眼神全是嘲弄,
“小妾?”
她嗤笑,“要做我就做夫人,你回去把你婆娘休了,扶我做大房我就同意。”
王员外当即犯了难,咧着嘴吭哧半天,“这……这不太好办,你知道我家那个母老虎可凶的很,弄不好她怎会吃人。”
柳如眉瞟了眼人群,嘴角勾起戏谑弧度,“你家母老虎怎么凶了你倒是说说。”
王员外往前凑了凑,色眯眯的眼睛盯着她,“我跟你说,那女人体壮如牛,力大如虎,一顿八个馒头,走路地都颤。
她在家里那是为非作歹,稍有不慎就动手打骂,我……我着实是怕呀。”
人群中中年的女人掐着腰脚步停在王员外身后。
她怒目圆瞪,像是要吃人的眼神带着杀意。
柳如眉坐在案台上,身子微微向前,轻声道:“可她毕竟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又给你生儿育女,你这么说她,不好吧。”
王员外一挺胸脯,“有什么不好,若不是我儿不允,我早休了那悍妇。”
柳如眉掩嘴轻笑,“你敢吗?”
看着她风韵十足的美艳脸蛋儿,王员外差点流了口水,“只要你跟了我,我什么都敢。”
啪的一声,一个大耳光从后面直接扇在王员外脸上。
他整个人向旁边倒去,扑通一声砸倒了满桌子豆腐。
“哎呦,疼死我了,哪个不要命的敢打老爷我。”
“王大木你个不要脸的贱东西,敢这么说老娘,今天我就扒了你的皮。”
王夫人骑在王员外身上轮开膀子左右开弓。
直打的惨叫连连。
旁边看热闹的人围成了一圈,指指点点脸上却全是笑容。
柳如眉皱眉,看着一地豆腐不悦转身,“真是可惜了我的豆腐。”
“小妖精,你给我站住!”
转身刚要走,却听王夫人一声暴喝。
柳如眉停住脚步,慢慢转身,“还有事?”
大汗淋漓的王夫人狠狠啐了口唾沫,撸起衣袖朝她走来,
“你这不要脸的小妖精,做什么不好偏学别人搞破鞋,今天你惹到我算是提到铁板了!”
柳如眉微眯眼眸,不有嗤笑,“你这女人当真是傻的,我让你看清男人的面目你竟转个身过来埋怨我。”
王夫人指着地上晕厥过去的王员外大声道:“这东西我不要你也休想!”
“我打烂你勾引男人那张脸,看你还怎么发骚!”
说着,她抬手就要上前。
柳如眉身子微怔,袖口下的手中蓦然多了一把匕首。
周身环绕的气息变得冰冷,杀机四起。
就在那只巨大手掌马上要扇到她的时候,一个人影突然窜出。
长腿伸出,一脚将人踹了出去。
王友绍并没有使用武功,而是用蛮力踹在王夫人身上。
王夫人噔噔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
揉着生痛的胸口她破口大骂,“哪里来的狗东西,敢管老娘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