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贵，你啥意思？凭啥警告老子！”
李有才眼珠子瞪得溜圆，呲着牙，像是要咬死王富贵似的。
李建成李建平兄弟二人，攥着拳头，虎视眈眈地盯着王富贵，只等李有才一声令下了。
“真以为老子好欺负是不是？我是老了，不是死了！”
李有才心中气愤又悲愤。
最近这是咋了？
李建国怼自己，李老四揍自己，王富贵这老王八蛋，居然上门来警告自己。
这帮狗日的要日天吗？
“王富贵，你是李家沟村的村长，不是李家沟村的皇帝老爷，凭啥跑到咱们家来撒野？”杨秀华也瞪着眼睛，恶狠狠盯着王富贵。
以前的王富贵胆子可没这么大啊，现在是咋了？
为啥谁都敢骑在他们家脖子上拉屎撒尿？这都直接堵到门上来了。
“凭啥？哼！”
王富贵哼了哼鼻子，“药买好了吧，打算什么时候下毒啊？镰刀斧头都磨快了吗？是不是打算把西山林地的茶树都给砍掉啊？”
“你胡说八道什么，谁说要去砍茶树了？”
李有才面色大变，下意识看了一眼两个儿子，以及婆娘、儿媳妇儿。
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
“爸，你别看我啊，我肯定不会说的……”
李建平一句话没说完，“啪”的一声脆响，只感觉眼前黑影一闪，半张脸火辣辣的疼。
“小兔崽子，胡说八道什么呢。”
李有才气得真想一把掐死小儿子李建平，猪脑子啊，会不会说话，这不就成了不打自招了吗？
蠢货！
“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王富贵眯着眼睛，冷笑道：“李有才，事儿都掰开了，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你们家密谋的那点破事，建国早就知道了。”
“明天咱们就成立护农队，你敢乱整一个试试？”
“我不管你跟建国有什么恩怨，也不管你眼红不眼红，但是，现在村子里不少人都指着建国挣钱，他有肉吃，大家才有汤喝。”
“这口锅，你要是敢砸，你试试你们一家子还能在李家沟村立足吗？”
说完，王富贵手往身后一背，走了。
“啪！”
看着王富贵打着手电筒走远，李有才实在忍不住，照着李建平的脸，一个大嘴巴子甩了过去。
“爸，你打我干啥……”
“你他妈是猪啊？”
李有才气得脸都绿了。
“说，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主动交代，别让老子查出来！”
李有才攥着拳头，腮帮气得直抽搐。
“老头子，你先消消火。”
杨秀华小心翼翼道：“咱们一家人，不可能说出去的，应该是有人偷听到了。”
“偷听？”
李有才眉头一皱，缓缓点了点头。
这是有可能的！
李家沟村太穷，现在全村一共加起来就两台电视机，大多数人家晚上没事干，要么在家里整婆娘，要么就是溜出去整别人家婆娘。
极个别家庭条件不好，逼急了得干点偷鸡摸狗的勾当。
最近村里流行抓鱼摸虾，大半夜都有人路过，被人悄悄听了去告密，也并非不可能的事儿。
“老头子，要不咱算了？先忍一忍，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杨秀华又劝道。
现在他们一家子在村子里口碑可不太好。
搁以前，杨秀华就跟皇后似的，村子里谁见了自己敢不打招呼啊？现在谁见了自己一家人，背后不埋汰两句？
尤其李美兰卖钩子事件爆发后，杨秀华这个当妈的，更没脸见人了。
“忍？那是老子的性格吗？”
李有才双眼充血，咬着牙道：“他不是明天才成立护农队吗？今天晚上就是咱们的机会。”
“都给老子抓紧吃饭，吃完饭先眯一会儿，后半夜咱们爷仨一起出发。”
李有才豁出去了，必须要干！
只要不是当场被抓，打死他都不认！
西山二三十亩地的茶园，哪有那么容易被发现？
“老头子，太冒险了吧，万一他们就在山上等着咱们呢？”杨秀华皱着眉头，心里总觉得不妥。
“你也是他妈的猪脑子！”
李有才扭头看着自己婆娘，没好气道：“李建国那狗日的，每天让人干十几个小时的活儿，谁还有力气在山上守着？”
“你看不出来王富贵什么意思吗？就是吓唬吓唬咱们，老子是吓大的？”
“……”
杨秀华知道李有才正在气头上，也不敢犟嘴。
“李老四那帮孙子，白天给李建国干活，晚上还要去河边抓鱼摸虾，挣两份钱，真要担心，一会儿咱们去河里下网的时候，留意一下不就行了？”
李有才说着，又白了一眼自家婆娘，“老子还没你聪明吗？”
“……”
杨秀华立刻不吭声了。
“吃吃吃，赶紧吃饭，吃完饭都上床休息！”
李有才重新拿起筷子，正要开吃，突然抬头看向李建成，“一会儿你们屋里消停点儿，床板都整穿了，也没给老子整个大胖孙子出来，没球用的玩意儿。”
“……”
姚翠萍低着头不吭声，眼泪啪嗒啪嗒往碗里掉。
乡下婆娘没啥地位，只要不生孩子，只要生不出儿子，难免会被人说闲话，起初李有才、杨秀华老两口还只是背地里叨咕两句，现在都不避人了。
可，这能怨自个儿吗？
他要整的时候，自己又不是没配合，能咋办？
“妈的，面都坨了，又没肉！”
李有才气更大了，不吃还不行，越吃越忒么的难吃。
吃完饭后，李有才让李建平两兄弟下河撒网，明天一早去收网，听两兄弟说，河边不少人在抓鱼洗澡，李有才更加确定，王富贵只是来吓唬自己的而已。
“老东西，跟老子玩心机，你还嫩了点儿。”
李有才老脸闪过一抹阴恻恻的冷笑。
“啊切！”
王富贵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敲响了李建国家的门。
“哪个狗日的背后说老子坏话？”
“富贵叔？这大晚上的，干啥啊？”
李建国一开门，皱着眉头略显不爽。
今晚家里刚丢了钱，花了好长时间安慰何明霞，两口子刚洗漱完，正要上炕做做深蹲俯卧撑啥的，锻炼锻炼身体，得，王富贵赶来了。
“我叫了人，赶紧收拾东西，上山守着！”
王富贵猛嘬了一口烟，“今天晚上，李有才必有动作！”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