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哼！”
刘素清不屑冷笑，“谁跟你们是一家人？”
“穷乡僻壤的一帮臭农民，当初他们俩处对象我就不同意，根本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李建军就是一个劳改犯，配得上我女儿吗？”
这话，刘素清是对着蔡国强说的，摆明指桑骂槐，故意羞辱冉月华一家子。
“今天我们两口子赶过来，就要你们家一个态度，如果不按照我的要求来办，你们一家人全都去坐牢吧。”
“瞧瞧我宝贝女儿让你们欺负的，你们是真不要脸啊。”
“家穷人丑，心眼儿还坏，不是个东西！”
“亲家，别，别报警，我大儿子有钱啊，我可以让他给拿钱，他也有拖拉机电视机，啥都有，对了，我大儿子刚刚承包了一百多亩林地，承包费用都一万五呢，我们真的有钱。亲家，你看俩孩子都这样了，咱们就成全两孩子吧……”
冉月华一听要坐牢，魂儿都要吓飞了。
在村里，要跟派出所沾上边儿，这辈子都甭想再抬起头了，十里八乡的尖嘴子婆娘，能把他们编排得体无完肤。
冉月华很郁闷。
原想一瓶酒下去，生米煮成熟饭，能得来免费的儿媳妇，一毛钱不用花，还能让亲家给好幺儿安排一份工作。
哪知道，城里人现在都不在乎名声了吗？
“我的钱跟你们可没什么关系。”
李建国抬脚一进院子，就听见冉月华惦记自己的钱，不由笑了。
原来李有田大半夜叫自己过来，是为了让自己当冤大头的啊。
自己的钱就算是捡来的，不还得弯腰才行吗？给偏心父母？门也没有！
“建国，建国，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你一定要帮帮你弟啊，不然他得去坐牢啊。”冉月华一路小跑到李建国面前，拉着李建国的手，急得眼泪都下来了。
李建国不为所动，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帮他？”
“建国，长兄如父啊，你当大哥的，帮一把你弟弟怎么了？”
冉月华还在道德绑架，“咱们老李家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你都忘了？”
“所以，当大哥的，就得一直迁就他？让着他？我自己的老婆孩子不要了？砸锅卖铁都得帮他是吗？”
李建国闻言笑了。
原来人在极度无语，极度愤怒的情况下，是真的可以笑出来的。
李建国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怎么投胎到这样的家庭？
“建国，你不能不管你弟弟啊，我知道之前分家对你不公平，你弟弟对明霞态度也不好……”
冉月华说着，赶紧给李建军递眼神，“建军，还不给你哥道歉？”
“哦。”
李建军极不情愿地站起身，走到李建国面前，“哥，对不起……”
“你不用跟我道歉，从你骂明霞，骂兰兰的那一刻开始，你我之间便没了兄弟情分。”
李建国直接抬手打断，“我李建国这辈子不欠你，相反帮助你很多次了，你上高中的名额，是我让给你的，你上学的学费生活费，是我没日没夜，在地里刨出来的，生活费是我走三十多里山路，送到你手上的。”
“放假回家，为了让你好好学习，地里的活儿从来不让你碰，你嫂子还给你洗衣服做饭，家里扫帚你都没摸过。”
“可我的女儿，在你们嘴里成了赔钱货。”
“告诉我，我凭什么帮你？”
“……”
李建军哑口无言，只能向老母亲求助。
“建国，你弟弟都道歉了，你们可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啊，你怎么就忍心……”冉月华眼泪说来就来，声音听着好不悲切。
李建国依旧不为所动，“妈，分家那天，兰兰饿得哇哇大哭，我问你要两块钱买白糖你都舍不得，那你是怎么忍心自己孙女饿肚子的？”
“建国，你妈她……”
“你们什么都不用说了，今天晚上我过来，其实，主要是看戏的。”
李建国伸手打断，眼神淡漠地扫了李建军一眼，“他坐牢也好，这辈子娶不到媳妇儿也好，都是他咎由自取。”
“李建国，你嘚瑟个锤子，不就是有两个臭钱吗？”李建军受不了嘲讽，对着李建国狂喷。
“对对对，我的钱臭，可你为什么要惦记我的臭钱呢？”
“我他妈……”
李建军气得脸都红了，不过，李建国已经转身离去，吹起了口哨，看样子心情很爽！
“王八蛋！”
冉月华对着背影一顿咒骂，可惜，李建国的口哨声似乎更加响亮了。
“哼，你大儿子不是有钱吗？可惜，不拿你当回事啊。”
刘素清在一旁冷声嘲讽。
“我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时间彩礼不到位，拖拉机电视机不到位，你们就等着坐牢吧，哼！”
丢下一句狠话，刘素清带着人走了。
“亲家，亲家，别走啊，我们再商量商量，再商量一下啊……”
冉月华急了，上前去拉刘素清，却被一把甩开，差点摔在地上。
“滚！”
刘素清丢下一句，带着人走了。
“你小点声儿，晓丽还要不要名声了？以后真要嫁过来，还得在婆家过日子呢。”
出了院子，蔡国强小声嘟囔道。
今天晚上，蔡国强一直没吭声，就想着早点把婚事办了，彩礼不彩礼的都不惦记了，他以后还得在学校上班呢。
金山镇也不大，传出去他们还怎么见人？
可刘素清看法却是截然不同。
“你快闭嘴吧。”
刘素清瞪了男人一眼，“那李建军还是你的学生，把你女儿给强睡了，你当爹的连个屁都不敢房，你算啥老爷们儿？”
“……”
蔡国强动了动嘴皮，没吱声。
“还没结婚，就编排使唤咱闺女，以后真嫁过去了，还不得让他们欺负死？你刚没听说吗？李建军大哥生了女儿，连白糖水都没得喝。”
“咱现在必须要给晓丽撑腰，我可不想晓丽走我的老路，当年我嫁过来，被你爸妈骂成啥了，你都忘了？”
“……”
蔡国强自知理亏，仍旧不吭声。
“晓丽，你跟妈说说，李建军大哥真有钱吗？真是有钱人的话，咱们得想点办法，弄点钱出来啊……”
刘素清也不搭理男人，扭头跟蔡晓丽叨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