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岚肉疼道：“这小玩意儿可花了我三千块钱呢，怎么能废物成这样！”
“技术问题。”蒋恒淡淡补刀，“拍得还行，让技术那边修复一下应该能正常看。”
柳青岚：“”
甩锅失败。
“就不能给我留点儿面子吗？”
蒋恒轻笑：“能，先看你拍的这些照片。”
手指在平板上轻点，下一张模糊不清只能看清一个绿色紧急通道牌子。
“你”蒋恒难得陷入了迟疑，“你不是白天拍的吗？”
怎么画面还能黑成这样？
柳青岚心虚挠头，“这个应该是我去负二层太平间的时候跑得太急误触了。”
说到太平间，蒋恒想起之前这个问题的答案被柳青岚随口应付过去，而他当时还有事就没有追究。
刚好现在可以把这个问题翻出来再问一遍。
“你怎么进的负二层。”
负一层可能有车库和太平间，若是管理不严格有可能被他混进去。但是太平间特底安排在负二层的话一般都需要专属的电梯卡才能下去。
柳青岚也觉得奇怪，“我自己都不敢相信，那个安全通道通向负二层的门没锁，打开门就是太平间。而且我观察过周围，没有安装监控。”
装了监控也是暴露他们自己的一举一动，不过是被柳青岚先摸出了问题。
他抬手端起杯子，将水倒在桌面上形成半个巴掌大的一片。伸出食指蘸了点水，“他们这个安全通道也很奇怪，负一和负二在一起，地上一到七在一起。两个楼梯的方向南辕北辙，不仔细看找不到通往地下的安全通道。”
“地下只有这一个安全通道和电梯？”
“我能找到的只有两部电梯和一个安全通道。”柳青岚在左上角也就是西北方向画了个圈，“但这个位置有人看守，目测估计面积不小，应该是一个不让外人踏足的隐藏空间。”
蒋恒点头表示肯定，“你在太平间里见到了什么？”
“三十排冷冻柜，首尾相接算一排。进门是一堆消毒用品和几张停放尸体的小床。”柳青岚的脸色逐渐变差，“只有一个柜子通电制冷，应该是最近被使用过。除了那一个之外的所有柜子都是空置状态。”
他顿了顿，继续说：“我打开了那个被用过的柜子，里面放着裹尸袋，但是我打开之后发现只是两个假人，一个男人体型中等微胖，另一个裹尸袋里是个子不高瘦成人干的男人。最上层的柜子里有一层水汽没有别的东西，我不知道他们放了什么，感觉像是肉类，又夹杂着一丝茉莉花茶的香味。”
可惜他神经太紧绷，任何一丝风吹草动都引起一分过激反应。
“没拍照。”柳青岚把面前的热水一口闷，“哦对，他们那个医院挺重口，诊疗室里放福尔马林泡的器官，你往后面翻几张照片，我绝对拍了。”
蒋恒依言往后翻找，看见了一个透明的玻璃容器中静静悬浮着半个完好的肝脏。
“我这技术关键时刻还是挺靠谱。”柳青岚探头跟他一块看，“瞧我这细节拍得多清楚。”
“这是半块没有病变的肝脏。”
柳青岚后背一冷，撑着身体的胳膊瞬间脱力，一下子趴到了桌面上，将方才倒出来的水全吸到了衣服上。
他尴尬地抽出半包纸巾开始抢救腹部的衣服，“虽然十年前还不怎么流行这种捐赠，但我也知道捐赠都是完整的吧？”
怎么会有人把半块肝泡在福尔马林里呢
另外半块捐给别人不好吗
“柳青岚。”蒋恒的脸色变得严肃，把那张照片放到最大，指着右下角瓶身上的白边问，“这是什么？”
“这是贴纸？”
“上面应该写着日期和捐赠者的姓名。”
柳青岚果断摇头，“不可能！”
从拍摄照片的角度看不出来，但他在现场，能从正面拍到边就代表他在观察的时候能看到至少半个标签。而他没有选择冒风险转过瓶子，就说明上面一定没有东西。
蒋恒对他的回答不置可否，“没有姓名，没有日期，也没有编号”
他只在思考，柳青岚却已经开始头皮发麻，声音颤抖：“那个该不会是新鲜的吧？”
“不会。”蒋恒摇头，“准备拿去移植的供体怎么可能泡——”
声音戛然而止，他突然明白了柳青岚的意思。
“我想说，那块肝是不是用完多出来的那部分”
房间中的空气几乎凝滞。
蒋恒缓缓呼出一口气，“你不要考虑这个问题，我会去查。从今天开始你不要再单独行动，我会找人二十四小时看着你。”
“我一会儿回家怎么办？”
“晚点我送你回去。”
柳青岚没意见，“我戴了手套没留下指纹，医院里除了一楼其他地方都没有监控，打草惊蛇的概率很低但绝不为零，你们要去快去。”
“你在指点我的工作？”
“不敢不敢，就是有点儿着急。”他摸过旁边的毯子盖在身上，“早点儿排除这个医院有问题我也好开展下一步工作。要是能确定就是这家医院的问题那就更好了，要不然我总觉得自己欠着朱淇人情。”
蒋恒捏了捏眉心，“这个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荣昌私立医院好办，找到实际证据他带人去端了就行。
可是其他与其合作的公司难道就没有问题吗？
先端了荣昌再查那些公司，查慢了人跑了，直接关起来证据不足。必须要所有证据全部齐全，能把他们一网打尽才行。
“我可以帮你们。”柳青岚蒙着毯子瑟瑟发抖，“别忘了我在他们那里可是有特殊待遇。”
蒋恒冷笑道：“你有什么特殊待遇？”
“他们对我都挺客气，喊我柳总。我去哪都有人跟着伺候我，我让他们走他们就走了，特别听话。”他越说越觉得自己能行，拿下一家小小医院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