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恒摇头失笑，“臭小子。”
现在罗小六的行踪是个谜团，他得留在这把人找到才行。看样子短时间是没法回去了。
他们对罗小六的态度就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即便罗小六摔进悬崖中粉身碎骨，他们也得找着人体碎片才能结束。
偏偏罗小六坠崖的那个点下方周围是个死路，周围的缝隙狭小到无法容许一个成年人通过。
想进去，要么凿山开路，要么从上面用绳索一点点吊下去。
权衡利弊之后，唐旭还是决定从上方用绳索往下探。
凿山的成本太大，而且对山体的稳定性也会产生影响，开路再加固用的时间太长。
而他们最缺少的恰恰就是时间。
“老唐。”女人穿戴好防护装备，腰间挂了两条安全绳，“我先下去看看。”
唐旭攥着绳子的手指缓缓松开，“一定要小心。”
“放心，我可是咱们队里最惜命的那个。”方芷脸上的笑容十分轻松，“再说了，这么多人也就我还有点相关经验，肯定没问题。”
“好。”他艰难道，“察觉不妥，立刻拉你胸前的绳子。”
方芷回头比了个ok，“我跳过伞蹦过极还是攀岩老手，这点高度就是小问题。”
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一点点地灵巧地向下攀。
五米，十米，二十米
她的身影逐渐变成一个黑色的小点。
“已安全落地。”方芷挥动手臂驱散周围的虫子艰难前行。
走出五米看见一个白色头发的人在地上趴着，身上穿的衣服就是逃跑那天穿的那一套，她立刻激动地呼叫唐旭：“已发现罗小六。”
说完，她小心又大胆地向着罗小六的方向走去，罗小六还是一动不动，身体已经没有了起伏。
难道他就这么死了？
方芷拔出腰间的配枪，将枪口对着地上的人，一步步悄悄逼近。
“罗小六？”她出声轻唤，“罗小六！”
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方芷慢慢蹲下，伸手去触碰他的颈侧。
“哒——”
“砰——”
电光火石间，两声枪响几乎同时响起。
她来不及捂住自己中枪的腹部，立刻射出真正的子弹。
随着第三声枪响，罗小六的笑容在脸上僵住，眼里的神采迅速消失。
方芷的第二枪从他的眉心穿过，一枪毙命。
可方芷自己也伤得不轻，鲜血从腹部泊泊涌出，任凭她怎么去压，去试图包扎都无济于事。
被肾上腺素屏蔽的痛觉姗姗来迟，腹部的剧痛让她无法再前进一步，在距离降落位置两米外轰然倒地。
“方芷——”唐旭听见枪响第一时间抢过绳子就落了下来，正好看见她倒地的一幕。
幸好他后面下来的那个人就是医生，对方芷进行紧急包扎之后就用担架把人送了上去。
唐旭不紧不慢地看着方芷上去，这才转身走到死不瞑目的罗小六身边。
人已经死的透透的了，没有任何抢救的必要。
唐旭冷眼旁观着现场的勘察工作，一颗心都系在紧急送去医院的方芷身上。
不知道蒋恒会怎么样，他的心脏能不能承受得住
蒋恒的心脏比他们预想的要坚强，闻言只是身体脱力晃了两下，紧接着继续做收尾工作。
他得先解决了这边的问题，才能去好好照顾方芷。
既然找到了罗小六，现场情况又被方芷胸前的记录仪拍摄地非常清楚，这次特大打拐行动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蒋恒在会议中间空闲的时间走到窗户旁边看向外面的夕阳，落日余晖映在不远处的河面上波光粼粼。
嗡嗡——
他看清来电人，拿着手机的那只右手恐惧到颤抖，“喂？”
打电话的人是齐红霞，她刚下一台手术马不停蹄地赶到抢救室，把人送到icu之后才得空给他们报信，“方芷已经转去icu了，观察两天没问题就能转普通病房。我手机没电了，怕你们着急，先用一下她的手机。”
“老唐呢？”
“你们催命一样催他回去，他应该已经快到你们那里了。”
蒋恒空闲的左手擦掉眼角溢出来的两滴眼泪，“谢谢。”
齐红霞看着icu里沉睡的女人，忍不住出言劝告：“别等错过了才知道后悔。”
“我”
“这次是她，下次说不准是谁，你们就打算这么磋磨着过下去吗？”她的语气非常严肃，几乎是在用斥责的口吻跟蒋恒说话，“她已经等了你十年，人生还有多少个十年。”
蒋恒无法反驳，“我知道，等她醒了，我会跟她好好谈谈。”
发现自己还是说不通他，齐红霞低声骂了一句脏话挂了电话。
蒋媛也是个雷厉风行的女强人，怎么她弟弟在感情这块就这么优柔寡断！
“让齐大夫骂了？”何彬彬端着两杯咖啡过来，“低因咖啡，少喝点。”
“你都听见了。”
“您跟方芷的那点事十里八乡都传遍了。”
蒋恒猛灌一大口咖啡，“你们还挺八卦。”
“怎么就叫八卦了呢，您二位演都不演，我们想不知道也难。”何彬彬学着他的动作靠在墙上，“没想到这队里最干脆的人居然是我。”
“你不想跟吴桐声抢抢试试？”
“小鱼又不是个物件，不能按价高者得那一套来算。她喜欢吴桐声，我不愿意做小说里的痴情男二。”
蒋恒点头，“可惜了。”
何彬彬苦笑道：“您四位半斤对八两，就谁也别说谁了。”
“还是小徐那样的轻松自在。”
没有花里胡哨的感情纠葛就会少很多麻烦。
“那能一样吗。”
蒋恒偏头看向何彬彬，“放弃小鱼，就没想过再找一个？”
他抬手踮脚比了一个高度，“目标高度已经被刷新到这儿了，我打着灯笼都没法再找一个。”
“可惜了。”
“虽然您是长辈，但是我还是想问问您有完没完。”
“臭小子。”蒋恒笑着踹了他一脚，“被害者的身份都核实完没有。”
何彬彬灵活地往旁边一闪，让他这一脚落了空，“还差一部分，等技术那边做复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