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那么简单。”蒋恒扶额，“她不学，请谁都没用。”
柳青岚拍着胸脯，“她保证了，愿赌服输。”
“她那成绩离五百四差了整整一百四十分。”他可不觉得唐曌有那个耐心与毅力坚持一整年提一百四十分。
不过请家教这件事是该提上日程，唐曌高二最后那几天没上课，期末考试也没参加，确实需要稍微补补。
他和唐旭忙得脚打后脑勺，齐红霞那边也是大小手术各种会议不断，让柳青岚来管管唐曌
似乎也不是一个坏主意。
蒋恒皱起的眉头松开，痛快地拿出手机，“我给你转补课费。”
这种小事上没必要推来推去，柳青岚爽快地收了钱，“包在我身上。”
解决完这个小插曲，蒋恒把虚掩的门锁好，提起正事：“为什么去找崔嘉弈，别蒙我。”
“我怀疑他是杀死邓泽的真凶。”柳青岚不情不愿，“就打算去诈一下他，没想到他这么脆弱，一提就疯了。”
蒋恒胸膛急速起伏，“你怎么诈的？”
他伸手指着旁边的背包，老实道：“拍了点照片吓唬他。”
背包里装着一摞照片，粗略一看有三十多张。
“这不是小区楼下吗？”蒋恒翻着那些相差无几的照片，“你换个角度调个滤镜，沾点儿灰留个指纹，他就信了？”
这么简单？
柳青岚心虚地把他手里的照片拿回来，“他没仔细看，听我那么一说就直接认了。杀完人精神崩溃很正常。”
“那倒是。”蒋恒捡起掉到地上的背包，“你怎么确定他是凶手？”
“邓泽要和徐诗涵联姻，崔嘉弈动机充足。不是他就是阿枫，极限二选一，百分之五十的概率。我又不是警察，试一下不亏还能捞两万。”
蒋恒：“”
无从反驳。
并且失去了沟通欲望。
唯证据论的警察最怕这种随心所欲的操作，亏得他还以为柳青岚是拿到了什么关键的证据和线索。
“慢走不送。”柳青岚拿起平板点了播放，伴随着视频的声音尝试入睡。
发烧的原因，他睡得不踏实。翻过来覆过去折腾到清晨第一缕阳光升起，头疼缓解，他才真正地睡着。
柳青岚堪称迫切地希望自己能够通过梦境回忆起一些和邱可之间的点滴。
可惜梦境往往发生在浅层睡眠，容易惊醒。
他第三次满身是汗地坐起，浑身的气场像从水里出来的恶鬼。
每当他触及梦中那道白色的身影，手指剧痛，像是被火灼伤一样，他只能松开手，继续追逐。
“邱可”柳青岚将头发捋到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红裙的热烈与白衣的纯洁编织成名为爱的牢笼，等待着他自投罗网。
蒋恒听见他的叹息，关上了半敞的冰箱门，做好的三明治被他罩起来放在桌面上，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家。
办公室里没有动静，里面一个个的都趴在桌子上抓紧时间补觉。
蒋恒手里的早饭香味顺着门缝钻进他们鼻子，眼睛还没睁开人已经开始往门口走了。
“师父——”吴桐声两条腿倒腾的快，带着屁股底下的椅子眨眼间就到了蒋恒面前，“真香。”
他嗓门大，一声就让方芷他们彻底清醒过来。
徐娥菁顶着炸了的头发第二个到达现场，眼巴巴看着蒋恒，和他手里的饭。
“娥菁姐和于汀刚回来，估计没来得及睡觉也没来得及吃饭。”吴桐声谦让地把自己手里的卷饼递给她，“有米粉吗？”
“没有。”蒋恒转了一圈在每个人桌上放了饭，“想吃自己去。”
吴桐声跟小狗一样凑到他衣领处深吸一口气，“我闻到了牛肉米粉的味道，你吃过了。”
被当众戳穿，蒋恒不太好意思地轻咳一声，“再废话就别吃了。”
没人说话，都忙着干饭。
看他们累成这样，蒋恒心里过意不去，“案子结了万盈楼，我请客。”
“队长万岁——”
“老大万岁！”
蒋恒寻声望去，“老大？”
没想到这词儿有一天会从于汀嘴里冒出来，肯定是方芷私底下一直这么叫他。
这闸一开，何彬彬，徐娥菁他们也跟着喊：“老大万岁——”
蒋恒：“”
算了。
随他们怎么说。
方芷得意道：“老大，崔嘉弈凌晨五点被捕，对所作罪行供认不讳。”
“嗯。”
他反应冷淡地不像话，方芷稀奇地打量着他，“你怎么回事？”
蒋恒往旁边躲了躲，“我知道。”
“你知道？”
“柳青岚昨天和他见过，被叫去录口供，回家的时候正好下雨，这才突然发高烧。”蒋恒一脚蹬在地上，整个人向后滑去，提醒她，“辣椒油。”
方芷手忙脚乱地扯纸接住油滴，“你不想听我就不说了，反正老闻跟你是老朋友，你打个电话就能知道来龙去脉。”
她负气离开，蒋恒胸腔中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站起身打算出门透气。
“新阳街道发生一起绑架案。”尤山月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二队没人在，你挪两个人给我，跟我跑一趟。”
吴桐声抻着脖子瞪着眼，“绑架？要钱？”
尤山月拼命摆手，“不是，要命。先跟我上车，路上说。”
“诶！”徐娥菁一口把剩下的饼全塞进嘴里，连纸都顾不得拿就往外冲。
跟她一样的还有吴桐声，方芷屁股抬了一下看了眼几人桌上的文件又坐了回去。
于汀两眼发直，很想参加，但精神状态已经不支持她再继续高强度工作。
一路狂奔。
吴桐声坐到驾驶位，尤山月钻进副驾驶。
“报案人称昨天下午家中长子曹希顺放学后没有回家，晚上十点接到了绑匪的电话，绑匪先是索要十万赎金，之后改口要五十万。”她冷静地讲述现在的情况，“现在要报案人丈夫自杀，一命换一命。”
蒋恒皱眉，“报案人有和什么人结仇吗？”
“没有。”尤山月顺了口气，“问题在于，从今天凌晨五点开始到现在，三个小时，对方砍下了曹顺希三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