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蒋恒收回手，“小高只去了一趟都能发现他们家买了两个车位的事，她作为和陈凡松朝夕共处的一家人不知道合理吗？”
“那说不准是陈凡松一直忽悠她呢？”吴桐声捂着被纸蹭红的额头，“她看起来还是挺无——”
这句话成功点燃了蒋恒余下的怒火，抬手又是一下，“再同情嫌疑人就滚回你的派出所。”
吴桐声老实了，不敢再造次，只敢在心里偷偷骂蒋恒不近人情。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偷偷骂我。”蒋恒幽幽道，“觉得我不近人情就去看看卷宗，数数有多少位犯人看起来跟她一样无辜。”
本事不大意见挺大，年纪小小脾气吊吊。
这下吴桐声连想都不敢想了，脑子空空双眼无神地跟着他往前走。
现在已经到了上班时间，唐旭进门就看见四个s熊猫的人，“你们虚成这样了？”
吴桐声，何彬彬，徐娥菁，还有蒋恒，四个人的眼下乌青，正一人端着一个咖啡杯猛灌。
考虑到蒋恒的心脏问题，吴桐声还特意贴心的把他的饮品换成了薄荷牛奶。
清凉一瞬，直冲大脑。
“你来了。”蒋恒放下手里的东西捏了捏眉心，“来得正好，这是陈星辰的供词，你过一遍，下午还得再审一回。”
“嚯，自首。”唐旭大概翻了一下，“这回又是什么案子？”
“昨天那个车祸，小姑娘说她动了刹车片，但是现场那辆车没问题，反倒是她家的另一辆车被动了手脚。”
唐旭把东西放了回去，“有什么问题？”
“问题就是，这个小姑娘说不知道家里有第二辆车，我觉得不对劲。”
“细说？”
蒋恒摸出手机，“让小高跟你说吧，他去过现场，更清楚。”
唐旭靠在他桌边，“这么神秘？”
“简单说就是一个第一次去她家的陌生人都能发现她家里有两辆车，她却什么都不知道。”蒋恒甩出照片，“购车合同和买车位的合同就放在桌子上，门口的架子上还挂了一串车钥匙。看灰尘就能看出来放了有一段时间。她说不知道，你信吗？”
“那确实没法信。”唐旭一点点翻着照片，看到最后一张他收成一摞，连带蒋恒面前的全部一起抱走，“行，您就在这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蒋恒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陈星辰实施报复的时候只对一辆车下手。
除非另一辆车对她有其他用处？
可她一个未满十八岁的小女孩，连驾照都没有，能做什么？
“想不通就别想了。”方芷扔给他一个蒸汽眼罩，“睡会儿，别在这个节骨眼上再进医院。”
蒋恒满脸不情愿，但他也清楚自己不是能够挑战身体极限的年纪了。
人得服老。
不服不行。
在他睡觉的一个半小时中，江延川已经收集好了警方所得的资料打包发给了柳青岚，“我可不跟某人一样，言而无信。”
翻来覆去一夜未眠的柳青岚神志不清，没看清文件，就看见了他这句话，直接怼了回去：“你卑鄙小人。”
江延川不甘示弱：“你背信弃义。”
“我怎么就言而无信又背信弃义了？”
“你忘了我，也忘了我们——”江延川脱口而出，而后陷入沉默。
半晌过后，柳青岚听见他那边传来清脆的打火机声，“我们？”
江延川吐出嘴里的烟，轻笑一声，“忘了，没有你。滚回家吃奶吧，小屁孩。”
“你大——”爷的。
后两个字被迫咽回喉咙里。
柳青岚再去看那个文件，显示文件已损毁。
他直接放弃了使用技术手段复原，就他这半瓶子香油还是别在人家磨坊老板眼皮子底下晃荡了。
只是江延川这次为什么如此好心地给他发资料？
他知道江延川不是万能的，因为上次这货很显然就认错了幕后主使。把何平安当做他要行侠仗义的对象，但完全没发现武馆老板范定国才是他应该处理的角色，甚至连提前的通知都没有。
柳青岚原本认为范定国袭击一事是江延川的有意试探，但现在看来真相并非如此。
如果范定国的背后还有人，那一定也是奔着杀死他的目的来的
所以说江延川发给他的那些案情资料并不是为了让他当小说看还原真相！
里面一定有江延川想告诉他，却因为他失忆而无法说出口的其他问题！
柳青岚像打了鸡血一样跳起来启动电脑，寻找文件的时候脑子里还不忘在想这一次江延川发了些什么。
好在江延川只是自己郁闷了半个小时，还是乖乖地把文件发了过来。底下还是那句欠揍的话。
这次柳青岚没错过他的对话框，“范定国一个初中学历的人怎么设计出的这么一大套？”
难道他真的是个犯罪天才？
但凡何平安没留个心眼装上了子弹，这恐怕就会变成一场彻头彻尾的恐怖行动吧？
也幸亏没有子弹，警方和官方才能联手说明是剧情需要，并将众人昏迷一事归咎于场馆内二氧化碳浓度过高致人缺氧昏迷。
江延川不语，只发了个笑脸。
不知道是在肯定他，还是在嘲笑他想太多。
算了，还是看这次事件的资料。
柳青岚下载好文件，解压，打开。
“卧槽！江延川我日你大爷！”他脚下一滑带着椅子跑出房间，嘴上不停地骂骂咧咧。
这狗东西发来的文件里有病毒，一打开直接就是焦尸突脸。
隔着网线柳青岚都能听见江延川恶作剧得逞的笑声。
过了开头那几秒，柳青岚缓过来之后倒是没有那么害怕了，带着椅子回到电脑前，愤怒地朝镜头竖了一根中指。
不过不得不说，江延川应该是直接把警局内部的第一手资料给py过来了，刚出的报告都躺在这文件夹里。
“这么牛逼怎么就走上犯罪的道路了呢”他碎碎念着打开关于死者的那个文件夹，“陈凡松？”
怎么好像有点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