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糙理不糙。
归置好东西之后，柳青岚看着在厨房帮忙的蒋恒，再看看蹲在旁边偷吃的唐曌，想了想自己圆润地滚去落地窗旁看风景。
“救命——”
什么声音？
“救——”
柳青岚朝外喊道：“你在哪里？”
那道声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一味地说着救命。
蒋恒和唐曌听见他这边的动静，放下手里的东西跑了出来，“什么情况？”
“好像有人在喊救命。”柳青岚指向窗外，“听不清是从哪传过来的。”
唐曌打开纱窗，想探头出去仔细听，被柳青岚拽了回来，“我去。”
他刚把头伸出去，不知名的液体就滴到了他的脸上。
“回来！”蒋恒拉住他的身体，“快！”
柳青岚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转头将自己的那半边脸暴露在唐曌面前。
女孩后退两步，“血”
“什么？”他还没意识到，伸手去摸脸上的东西。
“别碰！”蒋恒抓住他的手，用纸巾和消毒湿巾擦干净那块血渍，“唐旭！”
说完，他打开房门冲进楼道中狂按电梯。
唐旭推着柳青岚去卫生间清洗，唐曌一通电话打给物业，要求物业带着钥匙过来。
电梯每在一层停留，他就冲出去按响门铃。
一直到顶层，共有四户没有开门。
返回的时候他重新确认了一下那四户人家，还是无人应答。
一听人命关天，物业来的特别快，还带了一个开锁师傅。
蒋恒算着那几滴血落下的位置，带着他们去了楼上。
“您先稍等。”物业经理站在门前挡住他们，“我们需要征求业主同意。”
他对着电话说了几句，放下手机，“业主同意了。”
开锁师傅用这辈子最专注的神情拆下门锁，“好了。”
门被打开，蒋恒冲在第一个，唐旭在后面拦住其他人。
一个男性伏在窗前，窗户大开，血液从伸出的那只手的腕部滴落。
蒋恒一个箭步上前把他拉了回来，伸手测了下他的鼻息与脉搏，“还活着！”
“让让，都让让！”柳青岚拿着医药箱闯进来，见蒋恒跪在一个男人身边按着他的一侧手臂，“这里有纱布。”
蒋恒接过医疗箱开始对伤者进行应急处理。
袖子被他卷到胳膊肘上方，柳青岚瞳孔微缩，“！”
“怎么了？”蒋恒朝他瞥了一眼，“害怕？”
“没有。”现在把人送去医院最为重要。
救护车需要一人陪同，没等他们说，唐旭就已经钻了进去。
目送他们离开，柳青岚看着蒋恒的眼睛，“这个图形我在和唐曌在一个病房里的那个女孩胳膊上看过！”
蒋恒神色一凛，“确定？”
“确定！这绝不是一场简单的自杀！我怀疑这是一场有组织的教唆行为。”柳青岚低头开始翻相册。
“在我亲眼所见之后我就在留意这个东西，然后我发现，在有关四中田姓学生坠楼的报道中，他的同学在社交媒体里提及过他很喜欢画这个图案，他的笔记，书籍，甚至卷子上到处都是这个啊，找到了，彼岸花。”他将自己复刻出的图案发给蒋恒。
“彼岸花？”
“嗯，其实就是石蒜。”柳青岚给他解释，“因为一些国家的习俗民俗，这东西也叫曼殊沙华，通常象征死亡与轮回。”
说话间柳青岚已经到了门口，但蒋恒迟迟未动，“不回去吗？”
“我回局里。”如果真的是组织教唆自杀，这已经触及了法律的红线，是绝对无法容忍的存在。
柳青岚转过身，“既然这样，我先回家。”
“我送你。”蒋恒还没忘后备箱的那些东西，“反正顺路。”
消息提示音响起，唐曌看都不用看就意识到大餐泡汤，垮着一张小猫批脸默默收拾厨房。
柳青岚费力地带着一堆东西走出电梯，把要冷藏冷冻的那些搬进厨房塞满冰箱，剩下的就随意地堆放在门口。
有一件事他还没有和蒋恒说，那就是他已经摸到了进入这个组织的门槛。
屏幕亮起蓝白色的光，柳青岚在自己的账号上开始宣泄情绪。
结合今天唐曌的经历，隐去有人自杀这件事，他把自己塑造成一个爹不爱娘不疼的可怜小孩，向普罗大众揭露自己的伤口来寻求安慰。
在键盘上敲下最后一个字，他放松身体往后一靠，“真是个辛苦活。”
在这里钓鱼已经钓了将近一周了，算算时间
叮咚——
新的后台私信。
来了！
speranza：我能感觉到你心里的痛苦和挣扎。
柳青岚屏住呼吸，认真思考自己现在应该回复什么内容。
晴空无日：真的吗？
speranza：既然亲人不理解你，你可以尝试着多交一些理解你的朋友。
speranza：朋友，是我们自己选择的亲人。
晴空无日：亲人？朋友也可以成为亲人吗？
晴空无日：可是我没有朋友，学校里的同学都把我当成一个笑话看。
speranza：如果你不介意，我愿意成为你的朋友。
speranza：不止是我，我的朋友也会成为你的朋友。
“朋友”柳青岚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连拥有血缘关系的亲人都是这样，朋友怎么能真心待我呢？”
“柳青岚！”蒋恒的声音透过耳机提醒他，“你只是在演戏，不要当真。”
青年敲下回车，“放心放心，我心里有数。”
speranza：网址链接。
speranza：如果你想要迈出艰难的第一步，这里可以对你有帮助。
“搞定。”柳青岚将网址复制进剪贴板，转手发给蒋恒，“手拿把掐。”
做完这些，他点进了网址，“让老子来看看是什么孙子弄出来的东西。”
网页跳转，出乎意料的暖色设计。
标题是欢迎来到彼岸互助社。
功能不多，只有发帖和评论功能，一看就是自己弄出来的小东西。
蒋恒的声音再次出现：“打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