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电脑出来报喜的何彬彬着急地冲上去拉住蒋恒，“怎么这么快就把人放了？”
蒋恒指着腕表，“羁押时间到了。”
“那我这电脑——”
“还给物证，回头有机会通知他来领。”蒋恒点了根烟，又摸出一根棒棒糖递给何彬彬，两个男人就这么坐在台阶上望着天空出神。
这下搜索范围再次扩大，此人有可能是其他城市来荆城的人。
尸体的身份暂未查明，抛尸者的线索也已断裂，失踪人口也已比对过，没有能够匹配上的。
案件一度凝滞。
吴桐声喜提一天休息，主动请缨去医院盯柳青岚。
“小柳子，爷来了。”年轻人带着一身臭汗冲进病房，“怎么样，想没想哥？”
“不想。”
“就知道你小子没良心。”吴桐声自来熟地坐到床边，抢过柳青岚手里的橘子自顾自剥开塞进嘴里，“真甜。”
柳青岚不吃这套，从果篮里又挑了个橘子剥开，“你好几天没来了，忙什么呢？”
“出了个案子。”对上他好奇的眼神吴桐声嘿嘿一笑，“保密原则，不能说。”
“那能说的总能说一点。”柳青岚把手里的橘子给他，“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那倒也是。”吴桐声省略案件细节，把目前的进展简单描述了一番。
他自认为掩饰的很好，实则在柳青岚眼中他就是没能管住嘴把能说的不能说的全给突突了一遍。
柳青岚削断苹果皮，“是挺奇怪，凶手单要一颗头有什么用呢？”
“我如果知道，我就不用在这给你削苹果了。”
“毁掉指纹，切掉头，这种情况一般适用于杀人案中凶手不想被人发现死者身份，从而让自己脱罪的一种方式。”柳青岚自言自语，“但你们说了人是自杀的，他割头又有什么意义？”
吴桐声把苹果一分为二，“老大也说了，嫌疑人或许是不希望死者的真实身份被发现。”
柳青岚看着电视上的家庭纠纷调解节目出神，“你们统计全国上下大大小小的失踪案了吗？”
“那肯定。”吴桐声拍着胸口，“现在不是十年前，我们调了近五年年龄相近的失踪人口的亲人dna进行对比，要是有结果我也不用跟你看这玩意儿。”
为了这事他还在大半夜被蒋恒夺命连环call叫回局里，电话里只有冷冰冰的四个字：“回来加班。”
结果全部失败。
说起案子，吴桐声蔫头耷脑扶着柳青岚走了几步。
柳青岚差点被他带的一脚滑铲，“你怎么回事。”
“案子没进展。”
可能因为吴桐声现在看起来很像一只可怜大狗，柳青岚收起那点破脾气，安抚道：“自杀毁尸的案子，又不是连环杀人案。”
“说是这么说，但不结案就觉得心里难受。”吴桐声叹了口气，扶着柳青岚坐下，“明明很努力了，但一直差一点，就是找不到人。”
“那倒是。”柳青岚想了想，“你们比对失踪人口时，那些结案找回的案例比对了吗？尤其是那种家庭纠纷，离家出走的？”
这种家庭纠纷导致的离家出走有一次就有无数次。
等等。
他为什么会这么清楚？
“你是说跟邱可一样？”吴桐声脱口而出。
柳青岚听他们说邱可已经听麻了，“你们老说邱可，但我真的不记得她是谁。”
“没事，就是你女朋友，三天两头离家出走。”
“哦。”
吴桐声想了想，“你说的也有道理，但这样我们的调查难度又往上拔了。”
“先查寄宿在朋友家的。”柳青岚略一沉吟，“抛尸者为死者准备了玫瑰花，不论是表示爱意还是单纯的喜欢，都能表示抛尸者对死者的重视。”
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要做到这么偏激的地步。
柳青岚不明白，吴桐声也不明白，蒋恒更不明白。
何彬彬和方芷为了这点线头翻遍了档案，最后硬是真让他们搞出来了点线索。
邻省的一个名叫何招娣的女孩，在两年间她的父母报了四次失踪。四次均被找回，除了第一次，剩下三次均是寄宿在一位名叫王一的男子家中。每次经过警方和法院调解后，何招娣都会因为未成年被带回家中。
尤山月拿着一份报告走入一队办公室，所有人充满期盼地看着她，“结果怎么样？”
“经过dna比对，确认死者为何招娣。”
吴桐声原地跳起绕着办公室来回跑，“芜湖——”
蒋恒站在门口，将手里的档案拍到桌上，“于汀，立刻联系她的家属。何彬彬，你负责查那个叫王一的男人的去向。”
话音刚落，一阵天旋地转。
他伸手扶住桌子，缓了五分钟才恢复正常。
“老大，你回家睡会儿吧。不然凶手没抓到呢，我怕你猝死。”方芷一脸担忧，他们熬夜连轴转是常事，蒋恒拼命也是常事。但上次蒋恒过劳进医院查出了不少毛病，心脏也不像平常人一样健康。
蒋恒还想强撑，对上女孩泫然欲泣的眼睛软和下来，“我去尤法医那睡会儿，有进展叫我。”
尤山月带着他回到办公室，打开门，站在门口看着他，“躺椅在我的柜子里，你自己搬。”
“行。”
法医室比他们办公室清净许多，而且今天法医们有事，只留了两个人值班。
蒋恒睡得安稳，吴桐声刚想跟柳青岚分享这个好消息，下一秒就接到了柳青岚打来的电话。
柳青岚记得吴桐声今天休息，有些不好意思，“你能不能去我家给我拿点东西？”
“拿东西？”吴桐声有些诧异，“很着急？”
“不急，就拿两套衣服。”他恢复的挺好，再住一阵子就能出院。看警察往这跑的频率变低，他松口气的同时也在发愁。
他现在生活不太能自理，请护工保姆这些事都得提前打算，打算趁着自己对警察还有点用的时候赶紧多麻烦麻烦人。
吴桐声一口答应，“行，你要哪几件？”
“我也不知道，你到我家给我打视频。”
“ok。”
然而到了柳青岚小区门口他犯了难，他忘了问这人要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