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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心向沄阳城

    王彦彬从县劳教所回来以后,谨记着金鹿的教导和冷眉的叮嘱,课间不再和同学追打嬉闹,闲聊不再和别人高声争吵,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改掉自己遇事鲁莽的性格。特别是一想起校长孙志光嘿呼自己时威慑的话语“你再敢违犯学校纪律,我马上开除你,让你滚蛋!”他心里便不由得出现几分恐惧。他决心为金鹿争气,更不想让冷眉失望,还要对得起一向关心自己的女同学赵金莲。怀着这个意念,他在抓紧点滴时间补习自己离开学校那段日子里所落下的功课。

    礼拜天下午补课结束了,久等回家的学生涌出学校大门,像出笼的小鸟一样奔向四面八方。留在校园里的学生已经所剩无几,往日沸腾的校园,顿觉空旷起来。

    赵金莲没有回家,她感激冷眉和金鹿能在繁忙的工作中抽出时间带着自己去看守所看望王彦彬,感激王彦彬回来以后冷眉对他的安慰和照顾,感激金鹿对不慎失足的王彦彬语重心长的教导和鼓励,痛恨孙志光在王彦彬面前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和危言耸听的面孔。她想尽自己的能力为王彦彬做事,帮助他进步得更快。当王彦彬趁着教室人少而默默用功的时候,赵金莲已经替他洗好了运动服。

    赵金莲端着盛满衣服的脸盆走向女生宿舍院后面的大花园旁边,她放下脸盆,取出绳子,在两棵相距五六米的泡桐树间绷起来,又走近脸盆,弯腰去拿衣服来晾。

    正在这时,忽听“轰隆”一声,紧接着便是“哗哗啦啦”的声响。

    赵金莲惊疑地直起腰循声望去,隔墙看见男厕所内腾起一阵尘土,四五间连在一起小瓦房,有一小半坍塌了下去。不等赵金莲回过神来,从厕所里又传出来一声“啊呀……”

    赵金莲连忙扔下衣服:“不好,厕所有人!”说着便转身向教室里跑去。

    教室里只有王彦彬一个人,他正在专心致志地补习课程。

    “王彦彬——王彦彬——”赵金莲还没有进教室,大老远就喊了起来。

    王彦彬听见这急促的喊声,放下书本,迅速出了教室。

    一出教室门,王彦彬就看见赵金莲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不等王彦彬开口,赵金莲便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快,男厕所的房顶塌下去了,里面好像还有人!”

    王彦彬没有迟疑:“走,去看看!”

    王彦彬在前,赵金莲随后,两人相跟着奔向男厕所。

    王彦彬冲进厕所,看见一个叫小军的男同学浑身是土,满脸是血,蹲在刚刚倒塌下去的废墟上,正用力地巴拉着瓦砾和蒲网,便急忙说:“你还找什么呀?赶快去医院!”

    小军没有停手:“彦彬,快,小南还埋在下面!”

    王彦彬随即跨向废墟,边刨瓦砾边大声喊:“赵金莲,你快进来帮忙!”

    站在男厕所门外的赵金莲听到喊声,也急忙冲进了厕所,与王彦彬和小军一起在废墟里寻找起来。当他们把小南从废墟里抬出来的时候,可怜的小南已经昏迷很久,不省人事。

    王彦彬背着小南,赵金莲搀着小军,急忙向卫生院里走。

    当金鹿等人闻讯赶到医院的时候,小南已经停止了呼吸,医院里一片哭声。

    据小军讲,他刚从便坑上站起来,就听见房上发出“嘎喳”的响声,他回头去看时,房顶已经断掉的檩条开始往下坠。他顾不得去拉蹲在距离自己三四米远处的小南,逃生的本能使他向前猛跨一步,塌下来的屋檐就齐着腰身将他压倒在地,鼻子和嘴巴蹭在地上,血也渗了出来。他奋力地从废墟里拖出身子,然后便开始寻找小南的踪影,但终于还是没能挽回小南的生命。

    学校出了人命,校长孙志光一时慌了手脚,明知道自己脱不了干系,便把满肚子的怨气冲向小南的班主任金鹿和负责学校后勤安全工作的张文荣。谁知,还没等孙志光分头去找金鹿和张文荣兴师问罪,紧接着,学校有发生一件令他挠头的事情。

    第二天下午饭后不久,王彦彬和几个同学突然感到肚子疼得厉害,经医院诊断为食用夹生的豆角和长牙的土豆而中毒所致。孙志光刚刚陪同县教育局和检察院的同志察看完倒塌的厕所现场,又不得不到卫生院里去向中毒的学生了解情况。当得知中毒学生是因为食用学校食堂的饭菜出现中毒事件时,孙志光对张文荣的怨气顿时化做怒火,他立刻离开医院去找张文荣。

    此时的张文荣也正在学校食堂里怒不可遏地斥责着几个灶员,看见孙志光进来,张文荣便转身说:“我正在教训他们。”

    孙志光怒气在胸,说话也有点结巴:“教训?叫……叫他们赶快滚!”

    张文荣听孙志光言辞这么厉害,知道他的怒气五分冲着灶员,五分冲着自己,感觉很难入耳,又觉得事情本身自己也有责任,就忍气说道:“那明天不开饭了?”

    孙志光犹如火上浇油:“开个屁!明天再让他们开饭,不死人才怪呢!”

    孙志光声音很大,有几个老师被吵闹声惊出了门外,就连住在教师宿舍楼上的金鹿等人也闻声下楼。大家见是孙志光校长和张文荣主任在争吵,就没有上前阻拦,到大老远地站在原地,大有隔岸观火之势。

    张文荣说:“我不是已经教训过他们了嘛!以后不会再发生今天的事情了!”

    孙志光右手一扬:“行了!你少在我面前稀泥抹光墙了!昨天厕所倒塌的事还没处理完,今天又有学生吃饭中毒,你这个当后勤主任的是干什么吃的?”

    张文荣一瞪眼睛:“哟,现在责任都归到我头上来了?就厕所那几间瓦房,我都给你说过多少次了,椽被雨淋朽了,梁被虫蛀空了,让你翻修,你自己不翻修,我去买木料,有怀疑这怀疑那,现在事情出来了,你还倒有话说了?”

    孙志光还在狡辩:“我怀疑什么?我不过就说你几句你就不翻修了?啊,你架子倒不小!”

    张文荣也火了:“我架子大?我架子再大,还能大得过你校长?你不是要严把学校经济关口嘛!”

    孙志光一时无话可说,威吓道:“你看,就你这主任,能干了干,不能干了趁早让位,别他妈一天占着茅坑不拉屎!”说完转身就要走。

    张文荣追了孙志光两步:“你别走!你把话说清楚!谁占着茅坑不拉屎?啊,就说谁占着茅坑不拉屎?”

    孙志光气呼呼地只管往前走。张文荣感觉自己已经占了上风,不想再继续和孙志光理论,便停住了脚步。

    孙志光感觉自己有点威风扫地,见张文荣不再说什么,又都都囔囔不干不净地冒出一句:“你把主任当成你妈的x了!”

    张文荣顿时火冒三丈,他一拧身,冲着孙志光的背影骂道:“你骂谁?你把校长当成你妈的x了!”

    孙志光又来劲了,他猛一回头:“我就骂你!”

    张文荣大步走向孙志光,想要动手的样子:“你再骂一句!”

    孙志光看到张文荣红了眼睛向自己走来,一场武力在所难免,他也慌忙脱掉了西服外衣,顺手扔在地上,气势汹汹地冲向张文荣。

    两个五十开外的学校干部在大庭广众之下,扭打在一起。

    张文荣抓着孙志光的领口,使出浑身的劲猛然甩出,孙志光身子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撞在了花园的花墙之上,“哗啦”一声,花墙倒了下去。孙志光满身是土,眼镜也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他一咕喽爬起来,再次扑向张文荣。两人又撕打起来。

    一位女教师走近金鹿等人:“金鹿,继超,你们赶快去把他们拉开呀!别让他们再丢丑了!”

    金鹿看看刘继超:“走,去拉开他们!”

    刘继超不但没有动,反而拉住金鹿:“那么多老师在看,都没人去拉,你充什么好人?”

    金鹿迟疑起来:“不拉不好吧!”

    刘继超说:“别管!让咱们社长今天好好杀一杀孙志光的威风!”

    康东亮附和着说:“就是,就该好好杀杀孙志光的威风!你看他平时嚣张的那副样子!就当了个校长,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为老几了,时时处处都想拿人一把,在谁面前都想抖威风,今天让他吃点苦头,看他以后还嚣张不嚣张?”

    那位女教师说:“你看他们都打成什么样了?快去拉一拉吧!让他们别再打了!”

    刘继超有点幸灾乐祸地说:“打架不都是那样嘛?狗咬狗,两嘴毛!什么时候花钱能捞着这样的好戏?”

    张文荣和孙志光还在推来搡去地撕打着。

    就在这时,一个学生跑到孙志光跟前:“孙校长,别打了,有人找你!”

    孙志光松开张文荣,没想到张文荣又扑向孙志光,两人又打了起来。

    那位学生往旁边躲闪了一下,说:“孙校长,有人找你!”

    孙志光猛一用力,推开张文荣,回头问学生:“谁找我?在哪儿?”

    那位学生说:“好像是县里来的,还开着车,就在你办公室门口。”

    孙志光一听,没有说话,转身就要走。张文荣追了几步,照着孙志光的屁股又狠狠地踢了一脚。

    孙志光打了个趔趄,远处观看的老师都大笑起来。

    孙志光还想还手,但终于还是忍住了。他用手指了指张文荣,气急败坏地说:“张文荣,你等着!”

    张文荣丝毫没有示弱:“好,我就在这儿,你随时来,我奉陪到底!”

    孙志光看了看摔碎的眼镜,又捡起自己的西服外衣,拍拍上面的土,又披上身,急急忙忙地离开了!

    远观的老师都注视着孙志光的背影,直到孙志光拐过办公楼的墙脚,有几个人才开始向张文荣身旁聚了过去……

    为了厕所房屋倒塌和学生食物中毒的事,学校里忙乱了好一阵子,紧接着又出现了校长和主任打架的丑事,这使得师生们课余饭后的话题也多了起来。教师终归是人,领导也不例外,七情六欲总是要发泄出来的,见怪不怪。金鹿想起自己曾经和胡根柱的事,也为自己找到了开脱自责的理由。一阵骚动之后,校园里又渐渐恢复了昔日的平静。金鹿也在慢慢地将冷眉曾告诉他的那些担忧和苦恼淡忘,可他哪里知道,冷眉的担忧和苦恼却在日渐加深。

    冷眉来找金鹿,说:“金鹿哥,现在看来,我的担心不是多余的,你知道不?”

    金鹿不再那么惊讶:“你用试纸测试过了?”

    冷眉摇头:“没有。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那你怎么能肯定?”金鹿问。

    冷眉有点不高兴地说:“金鹿呀金鹿,我上次对你讲了那么多,你怎么还是不懂?”

    金鹿腼腆地笑了笑:“不是不懂,我是想把事情准确地肯定下来,然后才能决定怎么做。”

    冷眉一板脸:“笑个屁!快说说该怎么办呀?”

    金鹿征询的口吻中带着几分果敢:“是呀,算起来现在已经快两个月了,咱们不敢再犹豫了!眉,我想,我们还是找个医院去处理吧!”

    冷眉听了不由伤感起来:“金鹿哥,你真的就那么狠心吗?”

    金鹿见冷眉伤心欲哭的样子,将她拉入怀里:“眉,不是我狠心!事情真是太突然了!我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再说,我们还有很多事没有解决好,不去医院,还能有什么办法?”

    冷眉头贴着金鹿的左肩,没有说话,抽泣得更厉害了。

    金鹿抚摸着冷眉柔长乌黑的秀发:“别伤心!听话,别这样!”

    冷眉慢慢地拧头,模糊的泪眼看着金鹿:“金鹿哥,我可以听你的。可我们医院不行,灵山县医院我也不想去,那里也有我的熟人。”

    冷眉所言之意,金鹿也想到了这一层。他已经在灵山县城生活多年,有不少的同学都在县城做事,更何况自己的家就在县城,万一要是撞上那个同学或熟人,事情传到了自己父母那里,甚至可以说,万一撞上了自己的父母,真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事情!思索之后,他想到了与灵山县比邻的沄阳市。虽说水柳镇距离沄阳市只有四十多里路,可水柳到沄阳是不通班车的,怎么去到沄阳呢?

    金鹿正在犹豫,冷眉开口了:“要不我们就到沄阳去吧!”

    金鹿见冷眉和自己想到了一处,看来只好先这么决定。至于怎么样到沄阳去,他想还是那句老话:“车到山前必有路。”

    金鹿长舒一口气:“好吧,事不宜迟,咱们明天就走!”

    冷眉感觉一场大难即将降至头上,心里不免恐惧起来,她突然“唔”的一声,将头埋进金鹿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金鹿登时心里也一阵茫然,他不知道明天去到云阳,到底将会是什么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