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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风雨钣金厂

    以旅游业为经济龙头的灵山县,在大力发展特色旅游业的同时,也雨后春笋般地涌现出大大小小的机械加工企业。早在八十年代中期,当改革开放的热风吹到了灵山县的时候,金鹿的父亲金马就筹资办起了一个钣金加工厂——金马钣金加工厂。经过几年的发展,金马钣金加工厂在灵山地区已经闻名遐迩,业绩斐然。

    看着钣金厂的日益壮大,金马心里乐滋滋的。他将金鹿的母亲竹青也接到了厂里,帮忙搭理工厂的事物。金鹿高中毕业那年,正是钣金厂蓬勃发展人手短缺的时候,金鹿曾对父亲提出进厂帮忙做事。金马觉得儿子已经成人,能学得一手精湛的钣金加工技术将来也好子承父业,于是就一口答应下来。没想到金马的这一决定却遭到了金鹿母亲竹青的强烈反对。竹青认为,按照钣金厂目前的发展势头,不出三年,金家就会拥有百万以上的资产。对于这个家庭来说,主要任务已经不是赚钱,应该让儿子在学业方面发展深造,日后拥有一份轻松的工作即可。金鹿就读师范学院以后,尽管竹青觉得不甚满意,但毕竟端着国家的饭碗。金鹿毕业以后回到了家乡水柳镇工作,竹青不止一次地对金马提出,一定要不惜多花钱找关系,尽快给金鹿换一份工作。而金马总是说,厂里事情太多,等过上两年再说。一眨眼,半年多的时间过去了,终日忙于钣金厂事务的金马和竹青,哪里知道,金鹿因为金家湾老家的树木被胡根柱擅自砍伐而与他发生冲突,已经在水柳镇派出所里几进几出了。

    竹青坐在沙发上,看着准备出门的金马说:“儿子的事你到底什么时候才办理呀?”

    金马不耐烦地说:“说了明年明年,你怎么又来了?厂里这么忙,你看我能顾得上嘛?”

    竹青不高兴地说:“都五十出头的人了,连什么事轻、什么事重都掂量不出来!”

    金马一回头:“那你说说看,什么事轻,什么事重?”

    竹青没有去看金马:“那还用说?当然是儿子的事重要了!”

    金马说:“那你说我整天这么忙前忙后、累死累活地拚命赚钱,又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儿子?”

    竹青说:“我们家就这一个儿子,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儿子的工作安排不好,找对象都是个问题!”

    金马不耐烦地说:“好了好了,别说了,我心里有数!你就别再操心了!我去看看那批货完成得怎么样?”

    金马正要出门,金鹿带着冷眉推门进来。

    金马和竹青惊异地看着金鹿和冷眉。

    金鹿先与父亲打招呼:“爸,你要出去?”

    金马答应着:“哎,金鹿,你回来了?”

    竹青目光中充满疑惑:“金鹿,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金鹿说:“我们两个来县城办点事儿,顺便回来看看!”

    竹青看了一眼冷眉:“噢,快坐吧!”

    冷眉笑了笑,说:“叔叔好,阿姨好!”

    竹青看了看冷眉,又问金鹿:“她是谁?”

    金鹿把冷眉拉到竹青面前说:“噢,我还没顾得上介绍呢!她叫冷眉,是我朋友,在咱们水柳卫生院上班!”

    竹青不由得看了看金马,两人面面相觑起来。

    见此情景,冷眉也不由得尴尬起来。

    金鹿连忙说:“妈,我们还没吃饭呢,你给我们弄点吃的吧!”

    金马也不知说什么好,又想要出门办事,便对竹青说:“你先招呼着,我出去一下,就回来!”

    竹青眼看着金马出了门,想了想,吁了一口气:“金鹿,你想吃什么?”

    金鹿看看冷眉:“你想吃什么?我妈的家常臊子面做得可香了,要不就让我妈给咱们弄点儿臊子面吧!”

    冷眉轻轻地点头:“是不是做起来可麻烦了?”

    金鹿说:“没事儿,那就臊子面吧!”

    金鹿又对竹青说:“妈,你和面,我摘菜!”

    冷眉从沙发上站起来:“我也给你们帮忙!”

    竹青进了厨房,金鹿和冷眉相跟着也来到厨房。

    厨房里,竹青、金鹿和冷眉似乎各怀心事,三人都不吱声。

    金鹿见母亲已经开始和面,自己开始从冰箱里往出取菜。

    冷眉正要转身去拿金鹿取出的菜,身子不小心和竹青碰了一下,她急忙说:“没事吧,阿姨!”

    竹青转过身来:“算了吧,这里用不了这么多的人,你去客厅喝水吧!”

    金鹿看见厨房里真的有点拥挤,就说:“眉,你去歇着吧,这里地方太小,人多不方便,再说择菜也用不了这么多的人!你去歇息吧!”

    冷眉看了看金鹿和竹青,说:“也好,需要帮忙你叫我!啊,金鹿!”说完,转身就朝客厅走去。

    竹青不悦地回头去看冷眉。她猛然瞪大了眼睛,注视着冷眉走路的姿势,目光紧紧地盯着冷眉那轻微踮闪的右腿,直到冷眉坐上沙发。

    金鹿并没有注意到母亲的这一举动,他只顾着择菜。

    竹青一脸不满的表情,问道:“金鹿,这位姑娘家是哪儿的?”

    金鹿没有抬头:“她不是咱们水柳卫生院的医生嘛,家就在卫生院里,她爸也是医院里的医生。”

    竹青略有所思,神情突然严肃起来,她停下手中的活儿:“你知不知道她爸叫什么名字?”

    金鹿回头看着母亲,他忽然感觉母亲的表情有点郑重其事,就说:“好象叫冷杉,是医院里的院长。怎么,你认识冷眉她爸?”

    竹青没有直接回答金鹿,她和面的手也停了下来,自言自语地说:“真的是他!”

    不等金鹿说话,竹青的声音大了起来:“金鹿,你是怎么搞的?你怎么会和她扯在了一起?你怎么会和她扯在一起呀?”

    金鹿更加疑惑起来:“妈,怎么了?我跟冷眉在一起怎么了?”

    客厅里,冷眉侧耳细听。

    竹青继续问:“你是不是在和她搞对象?”

    金鹿盯着母亲:“是呀,我们从春节前就已经好上了。我今天带她到家里来,就是想让你们见见她!”

    竹青一听火更大了,她把面盆推倒案板里面,质问道:“金鹿呀金鹿,你胆子真够大的,搞对象也不跟家里说一声,你赶快给我把她撵走!”

    “为什么?”

    “你快点给我把她撵走!我今生今世都不想见到冷家的人!”

    冷眉听着,也暗暗吃了一惊:我是第一次登上金家的门,为什么金鹿的母亲对自己的到来这么反感?为什么金鹿的母亲那么绝情地说自己今生今世都不愿见到我们冷家的人?看来并不是因为我做错了什么,难道其中另有隐情?

    厨房里,金鹿和母亲竹青还在争吵。

    竹青威吓金鹿说:“金鹿,我让你快点赶她走,你听见没有?”

    金鹿抓住竹青的胳膊:“妈,你总该给我说说为什么呀?”

    竹青甩开金鹿的手:“好,你不去赶她走,我去!”

    竹青大步走向客厅,金鹿连忙追了出来。

    冷眉站直身子,听着越来越紧的脚步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竹青一进客厅,就冲着冷眉说:“你不要再呆在这里,赶快走吧,我们家还有我们的事情!”

    冷眉看看竹青,又看看金鹿,没有说话,转身就要走。

    金鹿拦住冷眉:“眉,你别走!”他又转身问竹青,“妈,这究竟是为什么?”

    竹青狠狠地说:“就因为她是冷杉的女儿!”

    金鹿和冷眉面面相觑。

    金鹿又把目光转向母亲:“妈,你不能赶她走!有话我们坐下来慢慢说!”

    竹青根本不理这些:“说什么?没什么好说的!”她又猛然指着冷眉说,“你走不走?不走是不是?好,你不走,我走!”说着转身就要出门。

    金鹿连忙上前去拦竹青,恰在这时,金马从外面回来。

    金马看着家里不悦的情景,问竹青:“发生什么事了?”

    竹青哭了起来:“你好好管教管教你的儿子吧!他真要把我活活气死!”

    金马又问金鹿:“到底怎么回事?”

    金鹿委屈地说:“我妈让我赶冷眉走,我不明白为什么,问她,她又不说!”

    金马问竹青:“是这样吗?”

    竹青抹着眼泪说:“是什么?快点让她走呀!”

    金马见竹青的情绪十分激动,就说:“姑娘,你先出去吧!”

    冷眉又看了一眼金鹿,哭着跑了出去,金鹿连忙去追。

    金鹿很快追上了冷眉,他抓住冷眉的双臂说:“眉,你别哭,事情会弄清楚的!”

    冷眉仍旧很伤心:“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人?我第一次去你们家,仅仅坐了几分钟,逐客令就下来了!我这脸往哪儿搁呀?”

    金鹿安慰起冷眉来:“我妈平常不是那样的人!她是在听到你爸的名字以后才突然变了态度的!你先回水柳镇,等我回家把事情搞清楚了再说!”

    冷眉还在啜泣:“我告诉你,不管你和你家里人怎么谈论,我今生今世再也不会进那个家门了!金鹿,我们缘尽于此!”说完,她一扭头就走。

    金鹿紧追两步:“你怎么也耍起牛脾气来了?听话,别这样子!”

    冷眉说:“谁耍牛脾气?你也亲眼看见了,你看那个门我还能进吗?我怎么有脸再进那个门呀?”

    金鹿替冷眉擦了一下眼泪:“你先回水柳吧!我回家去看看,晚上也到水柳!”

    冷眉没有说话,站在原地抽泣。

    金鹿拿开冷眉抹眼泪的手,说:“眉,你听见了没有,先回水柳去吧,啊!有什么事等我晚上回去再说!”

    金鹿看看冷眉,慢慢地转身向家里走去。走了几步,她又回头去看冷眉,见冷眉还站在原地,又说:“快回去吧!”

    冷眉仍旧没有回头,慢慢向前挪了两步……

    金鹿回到家里,见母亲竹青还在低着头生闷气,父亲金马坐在一旁抽闷烟。

    金鹿坐近母亲,又以安慰的口吻说:“妈,您别生气,这到底是为什么?冷眉第一次来我们家,你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儿?仅仅就是因为她是冷杉的女儿吗?”

    金鹿的话再次惹恼了竹青,她扭头看着金鹿说:“金鹿,你搞对象为什么不对家里人说一声?”

    金鹿有点儿胆怯地说:“我这不是带她回家里来见你们来了?”

    竹青打断了金鹿的话,她说:“天下那么多姑娘,你和谁谈对象不行,偏要跟姓冷的女儿谈?我告诉你,你趁早和她断绝关系!从今以后,不许你和她再有任何来往!”

    金鹿又一次听到母亲在说话过程中把冷字咬得很重,他不明白母亲为什么对姓冷的偏见如此之大,猜想母亲一定是和冷家人曾经有过什么纠葛或是恩怨。可这笔帐不应该记在冷眉这么纯情的姑娘头上。他想知道其中的缘由,又生怕问下去母亲会更生气,就不由得看了看父亲。见父亲还在狠命地抽烟,又把目光转向母亲,带着规劝的口吻问母亲:“妈,我可以和冷眉断绝来往,可你总得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竹青听见金鹿说出要和冷眉断绝关系的话,气一下子消了不少,她看着金鹿说:“金鹿啊,你知道咱们家这个钣金厂是怎么办起来的吗?”

    金鹿更加糊涂了,钣金厂是父亲一手办起来的,又怎么会跟冷家扯上关系呢?

    金鹿慢慢地摇了摇头。

    金马见竹青要继续往下说,便阻止道:“你跟孩子说那些干什么?”

    竹青反驳道:“我就要说!姓冷的害得你丢掉了医院里的工作,害得我们一家人离乡背井,十几年了,我还没有恨够他!没想到到了今天,冷家人又钻到我的眼珠子里来了!”

    金鹿这才想起父亲金马曾经也是水柳镇卫生院里的一名大夫。金鹿上小学的时候,他还不太明白大人们的事情,只记得自己跟随父母来到灵山县城时的情景。难道父亲离开水柳镇卫生院也跟冷眉的父亲冷杉有关?莫非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母亲竹青才会一听到冷杉的名字就立刻震怒起来?

    金鹿眼睛直直地看着母亲:“妈,你是说,我们家来到灵山都是因为冷眉他爸?”

    竹青不觉又伤感起来:“金鹿,上一辈的恩怨,我本不想对你说起。可事情到了今天,我看不说也不行了!”

    金马看了看竹青,欲言又止。

    竹青并没有觉察到金马的举动,霎时,她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十几年前的水柳镇和金家湾。

    春日的暖阳普照在水柳镇卫生院的各个角落,正在吐青拔翠的杨梅树和紫藤花沐浴着阳光雨露,焕发着勃勃的生机。

    竹青下了自行车,快步进了水柳镇卫生院的大门。

    病房里,金马安顿好一个病人,长舒了一口气。

    竹青急匆匆地推门进来。

    金马惊讶地说:“竹青?你怎么来了?”

    竹青拉了一把金马的手臂,压低声音说:“金马,快出来,我有事要给你说!”

    金马没有再说话,随竹青出了病房。

    金马左右看了一下,问:“什么事?瞧你慌里慌张的样儿!”

    竹青着急地说:“咱爸的心脏病又犯了,得赶快送到县里的医院去!”

    金马一听,也着急起来:“现在怎么样?”

    竹青说:“现在在家里,他一会儿昏迷,一会儿清醒,一会儿又昏迷,看样子很严重!”

    金马听了,一瞪眼,责怨起来:“那还不赶快送医院?”

    竹青的声音也大了起来:“送医院送医院,光送医院就行了?没有钱能入得了院吗?”

    金马明白了,忙说:“那好,你先回,我一弄到钱就回去!”

    竹青丝毫也不敢怠慢,说:“那你快点儿!”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金马催促道:“我知道!你快走!”

    竹青急急忙忙地走了。

    金马转身匆匆回到病房,他安排了一下病房里事情,又马不停蹄地出去奔忙。

    大约半个小时以后,金马坐着一辆机动三轮车回到了家里。他把凑集的钱交给竹青,在几位乡亲的帮助下,将昏迷中的父亲抬上三轮车,匆匆驶向灵山县城……

    茫茫黑夜,伸手不见五指。层层阴云,星星也不见踪影。

    当金马看到父亲已经脱离危险时,他的心慢慢放了下来。然而顷刻间,他又想起了白天自己接治的医院里的那个病人,不由得咬了咬牙根。他向竹青交待完这里的事情,连夜赶回到水柳镇卫生院。

    卫生院的大门意外地大开着,廊下的灯光直射到门外。

    不等金马走进卫生院的大门,一阵凄厉的哭声便传了出来。金马满心疑惑地加紧了脚步。

    病房里聚集了很多人。医院里所有的大夫和护士都神态严肃地站立着,院长冷杉更是长吁短叹,不言不语。

    “发生什么事了?”金马一边往里面挤,一边询问身旁的人。

    没有人回答金马的问话,只有一位中年妇女和两个半大不小的女孩子在大声哭喊。

    冷杉听见金马的声音,回头看着金马,好久没有说话。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金马再次问他身边的人。

    大家都把目光移向金马,还是没有人说话。

    冷杉又看着那位哭泣的中年妇女说:“大嫂,你不要再难过了!发生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愿意看到!我们一定会查清原因,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你带孩子先回去吧!”

    中年妇女只顾着哭泣。

    在冷杉的再三劝诫之下,那位妇女勉强挪动了一下脚步。

    冷杉又吩咐两位年轻的护士说:“小张,小王,你们两个负责护送这位大嫂和孩子回家!其他人各忙各的事情去吧!”

    眼见小张和小王搀着那位中年妇女带着两个孩子出了病房,在场的人相继走出病房,他们经过金马身边时,都不由自主地再次看了看金马。

    金马还在疑惑地看着冷杉,只见冷杉板着脸孔走近自己说:“我以为你不回来了!你还知道回来!”

    金马似乎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而且感觉出事态和自己有关,他一把拉住冷杉的胳膊,问:“冷院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冷杉默看了金马片刻,继而在走向门口的同时,冷冷地扔给金马一句:“你到我办公室里来!”

    金马直盯着冷杉走出房门,自己也只好跟了出去。

    金马满腹狐疑地随着冷杉走进院长办公室里,不待两人落座,金马便紧走一步,问:“冷院长,究竟出了什么事?”

    冷杉回头,声音好像发自舌根:“什么事?上午你接治的那个病人死了!”

    金马不由得一怔:“真的?怎么会这样?”

    冷杉自己坐上椅子:“刚才的情景你都看到了,病人的家属要到县卫生局去讨说法,你说,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此时的金马,不仅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而且还察觉冷杉意欲将事件的全部责任推到自己身上,他委屈中带着几许气愤地说:“我离开病房的时候,眼见病人的病情已经稳定了,谁知道会发生这样事情,一定是他的冠心病突发而导致死亡,就算我在场也无能为力。再说我离开的时候也是给你请过假的,更何况我父亲当时的情况那么严重!”

    冷杉烦躁地抽起烟来,他重重地吸了一口,说:“这件事情是很严重的,卫生局要是查下来,你去给人家解释!”

    金马急了,声音大了起来:“冷院长,你怎么能这样?事情的前前后后你都是了解的,应该医院出面看事情如何处理,我一个只会拿听诊器的大夫,能担当起这么严重的责任嘛?”

    冷杉的态度也硬了起来:“你担当不了,谁能担当得了?你想让医院替你担当责任,想让我这个院长替你背黑锅,办不到!”

    金马见情势不妙,放缓了语调:“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院长出面,从医院的角度去解决这个事情会好解决一点,我自己该承担的责任,我也不会推卸!”

    冷杉一抬手,说:“好,你想让我来处理这件事情,那我现在就把我的处理意见告诉你。你先给医院交两千元的罚款,然后停职检查,等着上面对你的处分,医院还要扣你三个月的奖金!别的事情再说!”

    金马一听,激动起来:“冷院长,你这不是把我往绝路上逼嘛?我接受不了!”

    冷杉站了起来:“你还接受不了?事情都是因为你的原因造成的,不罚你款罚谁款?不处分你处分谁?你想让医院替你出罚款?让我这个院长替你受处分?不可能!”

    金马还想申辩,冷杉却已走近他:“好了好了,就这样,你先不要上班了,回家去考虑你的问题吧!在家随时等待上级部门的传唤!”

    “冷院长,我是你的下属,你不能这样对待你的下属!”金马在呼喊声中被冷杉推搡着出门……

    金鹿将毛巾递给母亲,伤感地说:“妈,你别难过了,我去给你倒杯水!”说罢站起来进了厨房。

    竹青揩着眼泪,不住地抽泣。

    竹青的讲述,也勾起了坐在一旁的金马心中无限的痛楚和愤懑,他甩掉手中的烟头,用脚踩住,脚尖拧转了一下,严灭了烟头,狠狠地自言自语道:“冷杉,你这个狗东西!”说完,进了内间屋子。

    金鹿端着水杯走近竹青:“妈,你喝水吧!”

    竹青接过水杯,继续说:“当年就为了那件事,我和你爸几天几夜都没有合眼!你爸不愿意再去面对冷杉的冷酷脸孔,不愿忍受被打又被罚的羞辱,终于下了狠心,决定离开卫生院。就这样,咱们一家才来到了县城。咱们祖祖辈辈生活在金家湾,离开家乡的时候是鼓了多大的勇气的呀!好好的一个家,硬是……”

    金鹿安慰母亲:“妈,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就不要再想那些事情了!咱们家现在的情况不是很好嘛?”

    竹青说:“咱们现在是好了,可我心中的仇恨还在,而且永远都不会消失!”

    金鹿看着满脸怒气的母亲说:“那些都是你们上一辈的恩怨,我不想介入。冷眉和她爸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竹青猛地将水杯往桌子上一放,由于用力过猛,杯内的水溅出来不少,她没有顾及,只冲着金鹿说:“我这说了半天,你都当了耳旁风了!冷杉可是我们家的仇人!我怎么可能让仇人的女儿来做我的儿媳妇,让她左右陪伴,端水倒茶?我不答应,你爸也不会答应!”

    金鹿撮起眉头:“妈,你不应该把对冷眉她爸的仇恨迁移到冷冷眉身上,你不了解她,她真的是个很好的姑娘!”

    竹青气得骂了起来:“为什么不能?你这个不孝的东西!我从小就对你讲做人要恩怨清楚,爱憎分明,从小就对你讲潘冬子、张嘎子的故事,你都忘了?人家潘冬子、张嘎子年龄比你小那么多,时刻都没忘记上一辈的深仇大恨,你都长大成人了,还这么不懂事?我辛辛苦苦养你这么多年,难道就是为了让你把冷杉的女儿,我们仇家的女儿带回我们的家里来吗?”

    金鹿说:“你们当年和冷家的恩怨我不清楚,就算冷眉她爸处事有不妥的地方,可这不能和电影里的那些故事相比,最多不过算是一段矛盾的经历,能算得上仇恨嘛?”

    竹青气愤的眼泪再次涌了出来:“算不上仇恨?你说得轻巧,冷杉当年差点儿没把你爸逼死!你趁早给我跟她划清界限!”

    金鹿犹豫了一下,低头轻声说:“我心中就是不想离开冷眉!”

    竹青忽然抓起桌上的水杯,狠狠地甩在地上:“你真想活活气死我!”

    金鹿被母亲这一举动吓了一跳,他惊恐地叫了一声:“妈!”泪水随即在眼眶里打转。

    竹青趁势威吓道:“我问你,你到底答应不答应?”

    金鹿含泪看着母亲:“妈,你让我再想想!”

    竹青紧闭眼睛,气愤地跺起脚来:“我们金家真是造孽!摊上你这么不孝的儿子!”

    金鹿正想跪地哀告母亲,透过泪水的目光却见母亲昏厥在沙发上,他急忙扑向母亲,抓住母亲的双臂,呼声破口而出:“妈,你醒醒!妈,你醒醒!我答应你!妈!”

    竹青已经不醒人事,金鹿顿时不知所措,又向内屋大声呼喊起来:“爸,你快出来!我妈……”

    金马三步并作两步地出来,见状,顾不得责怨金鹿便说:“金鹿,你还不快去叫医生!”

    金鹿二话没说,匆匆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