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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真情缱绻十

    何艺兵在与赵蝶衣长达半年多的电话交流和沟通中,久压心底的缱绻真情也在日复一日的不断升腾。他常常沉溺于对昔日往事的切切回首之中,那种酸涩里交织着甜蜜、伤痛中夹杂着幸福的复杂心绪,使他深深感悟着人世间的喜怒哀乐与悲欢离合。那萦绕在心头的惶惑和盘踞在心中的困忧,又使他产生了一个强烈的念头:他决定把自己与赵蝶衣从相识到相知,从相爱到相恋,从相依到相离,从相隔到相逢的人生经历记写下来,作为永久的纪念和回味。在电话中,何艺兵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赵蝶衣。

    何艺兵说:“蝶衣,你还记得我们相爱有多少年了不?”

    赵蝶艺说:“记得,大约有十六年多了吧!”

    何艺兵说:“十六年不算漫长,却也不很短暂。在这十六年里,我们都经受了很多的磨难,你觉得我们的相爱是对还是错?”

    赵蝶衣说:“这我从来也没有想过,我只觉得真正爱一个人是很苦的事情,同时也是很甜蜜、很难忘的经历。在这十六年里,任何的付出,没有错对之分,更没有值得与否,我也从来没有预期它将会是什么样的结局,无论得失,都是我生命里的磨炼和学习。”

    何艺兵说:“我跟你不一样。这么多年,我总感到我的人生留有很大的缺憾,对你,我总是怀着一种愧疚的心情。我曾经满怀激情地追逐过你,也曾经倾心爱慕地眷恋过你,又曾经在迷惘中痛失于你,还曾经在悔怨中追梦于你。我的人生之路是那样失意,我的感情历程是那样坎坷。你把纯真美好的爱情全部交给了我,我却把它变成了生命里的一曲悲歌!”

    赵蝶衣说:“艺兵,我很理解你的心境,人们常说,好事多磨。只要我们真心爱过,是不必在乎其它什么的。”

    何艺兵说:“爱情对我来说,甜美是那么短暂即逝,酸苦却那么绵长久远,我现在有一种想法想要告诉你,不知你觉得是否可行?”

    赵蝶衣说:“什么想法?”

    何艺兵说:“好久好久,我都想把我们从前的那段经历写录下来,当作一段美好和酸苦并存的故事珍藏起来,可我又怕自己写不好!”

    赵蝶衣说:“自己想干什么就大胆地去做,不必多想!”

    何艺兵说:“那我就试着去做一做,也希望你能帮我去做这件事!”

    赵蝶衣说:“如果你能拿出从前那种生活的热情,做事的干劲,我想你一定会做好自己想做的事情!”

    赵蝶衣的话,给了何艺兵莫大的鼓励。从此,他便开始利用工作之余的点滴时间,写录自己与赵蝶衣曾经在青春时代的那段幸福经历和美好回忆。一段时间下来,他深深感觉到了写作的艰难和辛苦,但他还是坚定信心,一定要坚持写下去!累了,就自己站起来舒活舒活筋骨,抖擞抖擞精神。烦了,就拨通赵蝶衣的电话与她聊天,一起探讨写作中的一些问题,共同感受他们曾经拥有的多变人生!

    然而有一段时间,何艺兵心头却生出一种难言的烦恼。当他再次拨通赵蝶衣的手机时,任凭铃声怎么响,却始终没有人接听。起初,何艺兵以为是赵蝶衣生意太忙,没有听到手机电话的铃声,于是他就每隔一定的时间拨打一次,结果却都是一样。于是他心头涌起一种不祥之兆,莫非赵蝶衣的丈夫阻止赵蝶衣跟她的这种交往?或者是他们这种违背常理、悖出道德的关系交往,引起了赵蝶衣与她丈夫的家庭矛盾,赵蝶衣已经做出断绝这种关系的决定?如果是这样,何艺兵希望赵蝶衣能够在电话里对他说明白,他自己也会重新审视与赵蝶衣的关系,做出新的抉择。

    何艺兵急匆匆地向前走。走过一个十字路口,他忽然看到了田明巧。

    田明巧一手拉着女儿宁宁的手,一手提着一个沉甸甸的手提袋,正匆匆地朝何艺兵这边走来。

    何艺兵一愣神,继而又装作没有看见田明巧,侧转身子,准备改变行走的方向。

    田明巧已经看见了何艺兵。当她发现何艺兵是在有意躲开她时,停下了脚步,久久地看着何艺兵的背影。

    夏日繁茂的花丛里,明巧和韩养花坐在石凳上。

    田明巧:“养花,他现在见了我,还在有意躲避!”

    韩养花:“你说何艺兵?”

    田明巧点头:“不知怎么着,我现在见到他,倒是希望他能主动地与我答话,我也好顺势与他唠上几句。当我发觉他是在下意识避开我的时候,我心中不觉产生一种难言的失落之感。”

    韩养花:“明巧,你真的这样想?”

    田明巧:“养花,不瞒你说,我现在回想起咱们当年在师范学院里与他和徐向东一起相处的经历,心中不再有往日那种自感耻辱的感觉。十几年过去了,我与他决裂以后又发生了许多彼此尴尬的事情,一件一件,历历在目,此时都使我感到一种自责!”

    韩养花:“是呀,你不应该总是那么在乎何艺兵的不真不诚?不应该总是不愿意原谅一个曾经与自己相交甚好的男同学?不应该总把何艺兵与你后来的生活遭遇联系在一起?我总感觉,你跟何艺兵之间的事,他似乎有什么难言的苦衷。”

    田明巧:“现在想起来,很多事情本来都是可以避免的。为什么我就没有设身处地地去体察过他的心理?他曾经不计前嫌地出现在我的婚宴上,是我伤了他一个要强男子汉的自尊心。还有,他曾经在大街上不经意间撞上了宁宁,他当时对孩子的关心和爱护溢于情表,为什么我还要给他脸色、给他难堪呢?甚至于我和余和平婚姻的失败,也要与他扯上关系?”

    韩养花:“那些本来都是生活中无所谓的鸡毛蒜皮,可你就是要把它长久地收拢在自己心里?”

    田明巧:“在我的人生道路上,太多的烦恼和不悦,莫非正是因为我这种小肚鸡肠的性格而咎由自取?”

    韩养花:“一个人在生活中,太多的烦恼,往往不是因为她得到的太少,而是因为她计较的太多!”

    田明巧:“当我有意抛开过去、开始原谅他的时候,他也许会像往日的我一样,积怨已久,积恨已深,他将永远也不会原谅我的所作所为了!”

    韩养花:“不会的!明巧,只要你能抛开过去,我想何艺兵也会很坦然地对待曾经发生过一切。”

    田明巧在纷乱的思绪中,追溯着往事,思考着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