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现代经济的飞速发展,知识和技术的不断创新,社会越来越需要高素质的复合型建设人才。以计算机为核心的现代教育技术培训,也在西山县的整个教育系统中方兴未艾,持续展开。
培训课结束的时候,赵蝶衣收拾好东西,出了微机房。走到培训楼东边楼梯口的时候,她遇到了一个似曾相识,却又感到陌生的人。由于一时间想不起这个人的名字,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赵蝶衣就只看了他一眼,又掉转头准备从他身旁走过。
就在这时,那个人开口了:“哎,你是赵蝶衣吧?”
赵蝶衣不得不停住脚步,看着说话的人,她脑海里还是没有闪现出这个人的名字。
“我是卢剑青,你不记得了?”那人又说话了。
赵蝶衣不好意思说自己想不起他是谁,就答应了一句:“噢!是你!”
卢剑青说:“你也来学习计算机?”
赵蝶衣说:“是的,大家都在学。”
卢剑青说:“这么多年没见了,你还是那么年轻,漂亮!”
赵蝶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看你说的!”
卢剑青说:“这几年,你还见过何艺兵吗?”
赵蝶衣一听何艺兵的名字,她似乎也想起了眼前这个人是谁了,他不就是跟何艺兵特别交好、又弹得一手好风琴的卢剑青吗!为了不表现出自己因为遗忘对方而失礼,她说:“没有。你还在南王镇的中心小学?”
卢剑青说:“噢,我在教育局没有后门儿,又不会求人办事,再说,我也不想离开老家,我父母实在需要我照顾!”
赵蝶衣说:“在那儿也挺好,离家近一点也方便!”
卢剑青说:“哎,对了,你知道不,何艺兵已经调到西山县第一高级中学了?”
赵蝶衣说:“不知道。你是不是还能常常见到他?”
卢剑青说:“他在南王镇的时候,我是经常见他,可现在他都调来县里两年多了,我也就很少再见得上他。他家离这儿不远,咱们是不是一块儿去找找他?”
赵蝶衣慢慢地摇了摇头。往事都已经渐渐远去,回忆也已经成为酸楚,现在见他还能做什么?面对他的新人新事新生活,伤痛的话儿该从哪儿说起呢?本来,卢剑青提到何艺兵的名字,就已经勾起了她对很多往事的回忆,如果再去见到他,是不是会把那尚未愈合的感情伤疤再次揭开?分手已经快十年了,我们都已经形成各自的生活圈子,何必再去打扰他平静的生活呢?她轻轻地说:“我不去了,要去,你自己去吧!”
卢剑青并非不清楚何艺兵跟赵蝶衣之间的事情,从他们相恋到分手,自己简直就是一个了如指掌的旁观者。他曾经为何艺兵感到过惋惜,也曾经为赵蝶衣感到过遗憾。相比之下,自己的感情经历至今仍旧近乎一张白纸,已过而立之年的他,还是孑然一身。他曾经有过的那转瞬即逝的爱情火花,有过对自己意中人刘悦婷的短暂思恋,然而现实生活使他的感情没有发展的可能。在何艺兵告诉他刘悦婷已经远嫁西山县城的时候,他不得不放弃那一份对美好爱情的憧憬和渴望。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韶华辗转间飞逝,岁月催老了青春,他开始痛感,自己是一个被爱情遗忘的人。
下午时候,卢剑青独自来到何艺兵家里。他看见何艺兵正在忙着洗衣服,就笑着说:“哎呀,艺兵,你真是个家庭主夫呀!”
何艺兵说:“这家里的活儿,总得有人干,谁干还不是一样?”
卢剑青说:“怎么你们没有去学计算机?”
何艺兵说:“少不了,平常在学校里就闲不下,有空就到机房里去学,继续教育安排得也不少!”
卢剑青说:“你们学校里的条件就是好,我们小学想上机操作练习,都没有地方!”
作为好朋友,何艺兵一向很关心卢剑青的对象谈得怎么样,他直言不讳地问:“现在有没有找到合适的姑娘?”
卢剑青很怕别人问起自己这一方面的事情,但在何艺兵面前,他并不觉得不好意思。他又笑着说:“没有,已经步入大龄青年了,找对象都成了困难户了!”
何艺兵说:“不要再挑来挑去的,差不多就行了,还非得找个象刘悦婷那么漂亮的不可?”
卢剑青这回到有点不好意思了,他说:“哎,你还别说,那个刘悦婷长得确实好看,人见人爱,就像赵蝶衣一样。”
何艺兵心里猛地颤了一下,他看了一眼卢剑青,说:“怎么忽然间想起她了?”
卢剑青说:“我刚才在教师进修学校里碰到赵蝶衣了,她还跟十年前一样,漂亮得很!”
何艺兵说:“你真见到她了?”
卢剑青说:“那还有假?她还跟我说了好长时间话呢?”
何艺兵说:“那你来我这儿找我,怎么没叫她跟你一块儿来?”
卢剑青说:“我是叫她了,可她没有来,她好像很犹豫,想来,又不想来,不想来,又想来。”
何艺兵听了,心中不禁生出一种难言的酸楚。他似乎能理解赵蝶衣那时那地的心情。别说是赵蝶衣来到自己家附近时不来见他,就是自己到了赵蝶衣家附近时,有勇气去找上门吗?现在两人已经各自成家,怎么能不担心给彼此的家人带来烦恼呢?也许只有两个人单独见面,才可以叙叙旧情,谈谈现今的生活。这也许是他今生今世都将关心和惦记的。
送走卢剑青以后,何艺兵骑上自行车,迅速奔向西山县教师进修学校。一种将要见到赵蝶衣的激动和喜悦之情,萦绕在他心头……
然而,西山县教师进修学校的微机房里,早已人去楼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