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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西山垂首十

    很久一段日子,何艺兵总想解开心中那个一直没有解开的疑团,那就是前些日子去双桥镇中小学见到赵蝶衣时,赵蝶衣突然问起徐向东的事。他知道,赵蝶衣决不会因为曾经跟他去过徐向东家里一次,而在时隔两年之后突然间问起徐向东的情况。在赵蝶衣突然问起徐向东的时候,他曾惊异地观察过赵蝶衣的面部表情,而且他明显地感觉到,赵蝶衣似有什么难言之隐,还说她十分感激徐向东。她到底感激徐向东什么呢?在他急着追问的时候,赵蝶衣又忽然回避起来。他想,也可能因为自己已经与赵蝶衣分手,有些事赵蝶衣不便再和自己说了。看来,这个疑团,只有去到徐向东那里,才能解开。

    徐向东得知何艺兵的来意之后,他也不由得回忆起了去年暑假那个灰色的日子。他知道那种事情对一个女孩子来说,伤害有多大,还明白对一个未婚姑娘来说,保守住那个秘密的重要性。所以他从来不对任何人提起那件事。见到何艺兵时也曾经犹豫过,但为了不增加好朋友的痛苦,他还是没有说出来。没想到今天何艺兵竟然跑上门来追问那件事,他不由得又开始为难起来。

    何艺兵说:“向东,赵蝶衣叮嘱我说,见到你时,一定要转达她对你的感激,她感激你什么?”

    徐向东说:“没有什么!也许她只是随便一句话,你还当真了?”

    何艺兵说:“不会的,如果你们之间没有发生过什么事,她是不会这么说的。向东,告诉我,你们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徐向东说:“艺兵,你真的想知道?”

    何艺兵说:“快说吧,向东,你要把我急死?”

    徐向东见何艺兵执意要问下去,就说:“那你答应我,不管我说出的是什么事,你都不能激动!”

    何艺兵早已经等不及了,他焦急地看着徐向东说:“好,我答应你!你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徐向东见推不过,就说:“去年夏天时,我曾经帮她做过一件事。”

    何艺兵急切的又问:“你帮她做过什么事?”

    徐向东稍加思索之后,说:“艺兵,你是不是跟赵蝶衣有过越轨的行为?”

    这突然的反问,让何艺兵顿时想起了去年放暑假前夕,与赵蝶衣在南王高级中学一起度过的那个难忘的夜晚……徐向东怎么会知道?他为什么要问那件事?难道是赵蝶衣对徐向东说了那件事情?

    何艺兵瞪着眼睛,说:“发生什么事了,你快往下说呀!”

    徐向东说:“艺兵,你没有对你的行为负责!”

    何艺兵说:“冲动是我的错,可我并不是想存心欺骗她!”

    徐向东避开何艺兵的目光,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何艺兵说:“那你是说……?”

    徐向东说:“你知不知道,你们的行为后来酿下了大祸?”

    何艺兵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急切地问道:“后来怎么了?”

    徐向东终于说出了实情:“赵蝶衣怀上了你们的孩子,他到西山县人民医院来做人工流产了,是我陪她一块儿去做的。”

    何艺兵惊愕地看着徐向东,说:“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带她去找我?为什么?”他走近徐向东,双手抓住徐向东的双臂,摇晃着徐向东的身子,眼睛也开始湿润起来。

    徐向东说:“赵蝶衣起先是让我去找你商量解决的办法,可我去找你时,你家里人说你去宝鸡了。我劝她等你回来再说,她说她那种情况是不能再等的,非得自己一个人去医院做手术,我有点不放心,就陪她一块儿去了。做手术的时候,我一直守候在门外。手术之后,她都昏迷了,我就照顾了她一会儿。她很可怜,又很坚强,受了那么大的痛苦,吭都没吭一声!”

    何艺兵真想大声呼喊,可他答应过徐向东听完以后不激动的。他只觉得心里有说不出的抑郁憋胀。他直愣着两眼,深深地说了一声:“向东,谢—谢—你!”

    徐向东看着何艺兵恍惚的样子,说:“艺兵,都已经过去的事了,你也不要太难受了。我帮你帮她,都是理所当然的,你也别老记在心里。如果再见到赵蝶衣,就告诉她,不要再提那些事了!”

    何艺兵近乎痴呆地站在那里,泪水汪汪的目光已经离开了徐向东的脸庞,他听不清徐向东还再说些什么,嘴唇慢慢地抽动着:“向东,你应该早点告诉我这些事的!应该早点告诉我!应该早点……!”

    徐向东安慰何艺兵说:“艺兵,你不要这个样子,不要再这个样子!”

    何艺兵依然痴呆地站在那里……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从徐向东家里出来以后,何艺兵依然双眼含泪,心情沉痛,他一时无法接受这一事实。生活留给他心灵上的创伤太多,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累累伤痕,剧痛难抑。

    团团乌云从西山岭后涌起,向着西山县城方向直压过来。西山县城笼罩在可怕的阴森、恐怖之中……那云,压得西山难以抬头,压得西山难以喘气。远望西山,岭峰上一片迷蒙、一片昏暗……

    何艺兵漫无目的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对周围的一切似无觉察。

    一道闪电,一声霹雳,大片的雨点从空中散落下来,街上的行人都躲进了邻近的店铺和商厦里。只有何艺兵仍旧走在通向文化局的那条大路上……

    空中大雨滂沱,街上浊水横流。何艺兵闭上双眼,停了下来,任大雨浇注着自己的躯体……这雨水,不知能否冲刷得了他心灵上的巨大伤痛?……

    何艺兵想要睁开眼睛,雨水遮面,他睁不开眼睛。

    何艺兵用手抹着脸上的雨水:“这一切,都是为什么?为什么?”

    又是一道电闪,一阵雷鸣,雨更大,风更狂。

    雨后的夏日,暑气又开始弥漫起来,骄阳似火,大地如鏊。

    何艺兵带着无限的痛悔和焦躁之情,来到双桥镇中心小学。一下车,他就快步走向赵蝶衣的办公室。

    房门紧锁,不见赵蝶衣的身影。

    何艺兵顾不得抹一把脸颊和脖颈上的热汗,只在四下里急切地张望,他多么渴望能在此时看到他痴心所爱的恋人,看到曾经为爱情付出沉痛代价的赵蝶衣。

    一位中年教师经过赵蝶衣的门前,何艺兵连忙走上前去,向他打探赵蝶衣的去向。

    那位中年教师把何艺兵从头到脚仔细地打量了一番,说:“你找小赵?学校放暑假了,你到她家去找吧!”

    何艺兵连声谢谢都没顾得上说,就转身出了校门,径直奔向赵蝶衣的家里。

    两个鲜红醒目的“喜”字联在一起,安然不动地紧贴在赵家门上。

    何艺兵心中一阵惊诧,他没有犹豫,伸手推开了屋门。

    屋子里静悄悄的,不见一个人影儿。

    “蝶衣——”何艺兵破口而出,喊了起来,他继续往里走。

    小房的门开了,赵志坚从里面走出来。一见是何艺兵,他先是一惊:“怎么,是你?”

    “赵叔叔,蝶衣呢?”何艺兵急切地问。

    赵志坚看着何艺兵,脸上没有丝毫高兴的表情。他没有回答何艺兵,问道:“你现在还来找她干什么?”

    何艺兵说:“我有要紧的事跟她说,她在哪儿?”

    赵志坚不解其中详情,他神态严肃,说:“蝶衣已经结婚了!”

    何艺兵登时心中又闪现出赵家大门上那个刺眼的大红喜字,看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何艺兵怔在那里,万端思绪和无限酸楚一齐涌上心头……

    赵志坚见何艺兵不再说话,又说:“你和蝶衣之间的一切,我看也没有必要再说了,你们两个的事,可能一开始就是个错,现在也不必再提了。蝶衣的新生活已经开始,你也好自为之吧!”

    何艺兵不再说话,只是愣眼看着赵志坚。

    赵志坚见何艺兵神情呆滞,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他看着一筹莫展的何艺兵,又接着问了一句:“你吃过饭了没有?”

    一切都已经无可挽回了。何艺兵没有回答赵志坚的问话,把目光从赵志坚脸上移开,嘴里低声地不住重复:“知道了……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他一边说,一边把身体退向门口……

    出了赵家的门,何艺兵心中一片空白。他忘记了空中烈日的暴晒,忘记了脚下大地的炙烤,恍恍惚惚地向着沙川河方向走去……

    沙川河的景色还是那么秀美,两岸的风光依旧那么迷人!

    何艺兵来到曾经和赵蝶衣一起盘坐过的那颗大石头旁,闭上双眼,久久伫立……泪水没有涌出眼眶,却似涌入胸中,一颗一颗,滴打在他那伤痕累累的心坎之上……

    “赵蝶衣,你为什么不等我来?”面对绵长的河道,他奋力呼喊。

    “赵蝶衣,我去找过你的,你为什么不对我说清楚?”他望着远处的西山,再次大声呼喊起来。

    “赵蝶衣,你现在在哪里?你在哪里呀?赵蝶衣!”他的声音渐渐地低了下来,心中却如箭穿一般剧痛难忍……一会儿,他又紧闭双眼,狠咬牙根,双手抱住自己的头,狠命地摇了几摇……无限的悔恨涨满在心头……

    河水默默无语,汩汩东流,一切都是那么不解人间悲痛,只有何艺兵那悲怆的声音在河道里久久迂回,久久飘荡……

    阵阵热风,轻掠着郁郁青青的芦苇丛。午后的太阳,向着遥远的西山方向,缓缓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