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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杜鹃哀鸣三

    招调工作的希望破灭以后,何艺兵很久都没有从那种气愤与憎恨的心境中拔脱出来。在好长一段时间里,一向热情开朗、爱说爱笑的他,变得沉默寡言起来。何艺兵正走着,忽然看见梁权韪沿着马路迎面走过来。

    何艺兵狠狠地咬了咬牙,瞪眼看着迎面而来的梁权韪。

    梁权韪越来越近了。何艺兵还在瞪眼看着他。

    陆振海在离何艺兵不远处喊:“艺兵……”

    何艺兵扭头去看:“振海。”

    陆振海:“干什么呢?死愣在哪儿?”

    何艺兵:“没干什么!”

    陆振海看见了走过来的梁权韪,拉了一把何艺兵:“快走,校长来了!”

    不等何艺兵说话,陆振海拉着何艺兵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陆振海:“艺兵,你最近怎么了?像换了个人似的?”

    何艺兵:“没有,就是心情不大好!”

    陆振海:“你一向热情开朗、爱说爱笑,现在怎么变得沉默寡言起来了?”

    何艺兵:“一看见梁权韪,我就一肚子的气!”

    陆振海:“好了好了,别再跟他上气了,犯不着!”

    何艺兵:“我真是恨死那老东西了!”

    陆振海:“恨能怎么样?敢怒不敢言!”

    何艺兵:“你说我们怎么这么倒霉?遇上这样的领导?仗着自己手里有一点权势,坑害别人!”

    陆振海:“算了别说了!连曹大彬都说: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何艺兵:“学校又不是他家的,他还能当一辈子校长!”

    陆振海:“咱们到大彬哪儿去聊聊!”

    何艺兵:“大彬跟我真是同病相怜哟!”

    陆振海一揽何艺兵肩膀,两人向前走去。

    何艺兵推开曹大彬的房门,看见桌子上摊放着一副麻将牌。

    曹大彬:“这回人够了,咱们几个玩一会儿吧!”

    武秀荣:“快来快来,何艺兵,你来得正好,这儿正缺一个‘小腿’呢!”

    何艺兵推托着:“赌博这种事,我可弄不了!”

    曹大彬:“现在打个麻将牌还算赌博?”

    武秀荣:“是呀,八小时以外打打麻将,消遣消遣,轻松轻松,总比那些无聊的人聚在一起,东家长、西家短、张三怎样、李四如何地说好说坏、搬弄是非要好得多。”

    陆振海:“好,艺兵,打会儿麻将,解解闷!”

    何艺兵推辞着说:“我不太会,你们另外找人吧!”

    武秀荣带着戏谑的语调说:“哎哟,你是怕输钱吧?咱们一毛两毛地玩呢,能输多少呀?”

    何艺兵摆摆手说:“哪儿呀?我就是不太会!”

    陆振海说:“我们都是刚学的,谁能打得有多好?来吧,就玩上一会儿!”

    曹大彬也在给他们两个帮腔:“来吧,艺兵,没事的,玩一会儿吧!难道你没有听说过,现在是,举国一片新气象,男女老少打麻将?”

    武秀荣一听,不觉笑了起来,说:“就是的,十亿人民九亿赌,还有一亿在练手。”

    陆振海也跟着笑道:“来来来,东风吹得战鼓擂,九十年代谁怕谁。”

    何艺兵被他们几个调侃得实在有点不好意思,就说:“那好吧,我今天算是给你们交一点儿学费。我打得不好,你们可别怪怨我!”

    武秀荣见何艺兵勉强答应了,就趁势说:“来吧来吧,别说那么多了,玩呢嘛,谁还怪怨你呀?”

    于是,几个人便开始摆弄麻将,玩了起来。

    何艺兵一边整牌,一边说:“武秀荣,我听说打麻将牌的时候,如果是三位女士跟一位男士玩,这位男士的牌运一定很背,保准要输。如果是三位男士跟一位女士玩,这位女士的牌运一定很幸,保准要赢。今天我们三位男士跟你一位女士玩,一会儿你肯定赢。”

    武秀荣说:“那好,今天我就好好地赢一回,改天我再找两位女士跟你玩,让你也好好地赢一回,怎么样?”

    何艺兵继续说着笑语:“看你说的,我今天是舍命陪君子,改天谁还再玩呀?”

    曹大彬插嘴道:“艺兵,玩就玩嘛,不玩,多跟不上时代呀!”

    何艺兵说:“一天又烦又忙,‘烦’忙‘烦’忙的,谁有心思玩?谁有工夫玩?”

    武秀荣说:“你烦什么呀?忙什么呀?有什么好烦的?有什么好忙的?”

    说话间,几个人已经开始打麻将了。

    陆振海听到何艺兵嘴里重复着“烦”字,忽然想起了什么,就说:“哎,艺兵,你是不是还在为上次招调交警干事的事心烦?”

    一句话正中何艺兵近日来的思想要害,但何艺兵还是否认着说:“不是,那事已经都那样了,再烦有什么用?”

    武秀荣打出一张牌去,对曹大彬说:“大彬,你们俩上次招调的事,到底是因为什么没有办成?”

    曹大彬说:“就因为梁权韪不成人之美呗,还能因为什么?”

    陆振海说:“梁校长怎么那样?净干坑人的事!”

    曹大彬扬起右手,把一张“二万”,使劲拍放到桌子上说:“怎么那样?你说他怎么那样!他爸他妈是近亲,近亲结婚的后代,就没有长成人之美的心肠,一肚子坏水!”

    武秀荣见他们说起了脏话,阻止道:“胡说什么呀?好好打牌!”

    陆振海问曹大彬:“你们生物学上是那样说的吗?”

    曹大彬说:“当然了,近亲结婚的后代,不光是一肚子坏水,而且还短命呢!不信你看着,梁权韪再活不了几年,就要见阎王爷的!”

    武秀荣说:“梁校长是有错,那你也用不着这么咒人家!”

    曹大彬反驳道:“什么有错?他简直缺德到尽头了。换了是他家里谁的事,你想他会那么做吗?”

    陆振海说:“也难怪大彬这么生气,要是他梁权韪坏了我的事,我不光要咒他,还要找人收拾他呢!谁象吕志让那样,凡事都逆来顺受,把痛苦憋在心里,活受罪!”

    一提到吕志让,何艺兵心里不由一怔,他说:“吕志让本身就是那种性格,他应该学会自己解脱自己,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调走!”

    曹大彬说:“调走?你以为吕志让没想过。别看梁权韪不重用吕志让,他也不会轻易放吕志让离开这里的。”

    何艺兵说:“照你这么说,梁权韪都有点变态了?”

    曹大彬说:“你以为呢!以后咱们几个,谁要是想调离这个学校,没有来头大的人作后台呀,压根儿就别想!”

    武秀荣听得心里烦躁起来,忙说:“行了行了,赶快出牌吧!打牌呢,你们啰嗦什么呀?”

    大家继续玩牌,何艺兵不知不觉一阵心乱。然而一个礼拜以后,当他再次见到梁权韪校长的时候,事态的发展变化,更让他感到莫大的震惊。

    西山县教育局要组织举办“红五月”文艺汇演,负责工会工作的岳西峰对何艺兵说:“小何,学校决定让你出一个节目,你就代表咱们学校,演唱一段大秦之腔吧!”

    何艺兵一听,连忙推辞起来:“哎呀,不行,岳老师,不行,我唱不了!”

    岳西峰说:“怎么不行?南王高级中学的全体师生,谁不知道你的秦腔戏唱得好?生旦净丑,你都能来!”

    何艺兵说:“我平常是随便哼哼哩,上不了舞台的!”

    岳西峰说:“随便哼哼就随便哼哼嘛,随便哼哼都哼哼得那么好,还别说好好唱了,到时候你也随便哼哼吧!”

    何艺兵见推托不掉,就说:“我不管,反正我不唱!”

    岳西峰说:“你要是实在不想唱,就去跟梁校长说,让你出节目,这可是他的意思。”

    何艺兵听了,心里很觉得为难。自从招调工作的事泡汤以后,他的心情一直很糟,凡事都不愿意出头露脸,他也想学着使用沉默的方式来应对周围的一切事物。没有绝对紧要的事,他也轻易不愿去找梁权韪。现在,岳西峰把他的事推倒了梁权韪跟前,他不得不硬着头皮,来找梁权韪。

    梁权韪似乎明白何艺兵的来意,他带理不理地继续看着报纸。

    何艺兵鼓足了勇气,说:“梁校长,‘红五月’出节目的事,你是不是重新考虑别的人选?我不行的!”

    梁权韪说:“怎么你说行就行,你说不行就不行?好多人都竭力推荐你,你居然说你不行,你不想干才是真的吧!”

    何艺兵说:“梁校长,我真不行!真的!”

    梁权韪说:“何艺兵,是不是就因为你招调交通警务干事的事没有办成,就对学校的工作消极怠慢,不愿接受?出节目的事可是学校领导班子研究决定的!”

    何艺兵说:“不是我不愿意接受,梁校长,你看学校那么多老师……”

    梁权韪发火了,不等何艺兵把话说完,就大声说:“那么多老师怎么了?那么多老师,也没有像你跟曹大彬两个那样,说我父母是近亲结婚,说我变态,咒我早死……”

    何艺兵几乎发愣般地看着梁权韪,他心里一阵愕然。那天打牌时闲聊的话语,怎么这么快就传到了梁权韪的耳朵里来了?也许当时大家也只是说说而已,是谁这么多事,竟把这些告诉给了梁权韪?是曹大彬?不可能!是陆振海?不可能!是武秀荣?也不可能!那是他们中的哪个人与别人闲聊时,无意间泄漏了什么,又被哪个喜好拍马溜须的人说到了梁权韪的耳朵里?才时隔一个星期呀!到底是谁呢?

    何艺兵在内心深处狠狠地说:“大海波涛浅,小人方寸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