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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雁字忙归八

    峭壁林立的图兰峰,如无数的摩天巨人,屹立于连绵的天山中段。山峰上云雾缭绕,若隐若现。阳光下,山涧银光闪亮,峰梢直插苍穹。峰间森林浓茂,谷深水急,美丽的图兰河,从这里奔泻而出。

    沿山谷顺河而下,河谷渐渐宽阔,河道蜿蜒,河水平缓。再行,但见林木渐渐稀疏,牧草渐渐丰饶。顺着河谷向图兰河下游行进,松林幽静清新,舒爽怡人。继续下行三十多里,就到了辽阔的图兰县林牧场。林牧场的东南面,被数座4000多米高的雪峰环抱。这里,雪山、松林、草地、河谷,错落有致,风景如画。充满生机的图兰县城,就坐落在日夜奔流的图兰河边。解放军建设兵团中心医院,就在县城东边的图兰河畔。

    赵蝶衣跟随她的表姐白悦燕来到这里,已经快两年了。离开家乡和亲人的她,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远在关中的父母家人,想念那个令她魂牵梦萦的何艺兵。在医院里,她一边积极地工作,一边努力地学习医务知识。在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在这里拼命地干几年,争取多挣点钱,多学一些技术,然后回到关中,与自己心爱的人,并肩携起手来,共度美好人生。每当她满怀思念的时候,何艺兵的来信,总会为她驱逐心中的孤独、寂寞和忧伤。遗憾的是,相距太远,相见太难。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将要持续到什么时候。一向十分关心赵蝶衣的白悦燕,不了解赵蝶衣的心事,曾多次给她介绍对象,这使赵蝶衣感到更加为难。

    十月的天山牧场,天气已经很冷,建设兵团的中心医院里,早已充满了初冬的气息。

    一下班,回到表姐家里的赵蝶衣,顾不得工作的劳累,开始帮表姐准备晚饭。姐妹俩一边忙活,一边说话。

    赵蝶衣说:“姐,你上班累了,去休息一会儿吧,晚饭我来做!”

    白悦燕说:“没事,你的工作比我累多了,还是你去休息吧!”

    赵蝶衣说:“我来这里都快两年了,不知给你添了多少麻烦,我心里实在不过意,以后家里这些活儿,就让我多干点!”

    白悦燕说:“好妹子,看你说的见外话。你到这里举目无亲,姐不照顾你,还有谁照顾你?”

    赵蝶衣说:“我一个大姑娘,长期呆在你这儿,既给你添麻烦,又让你费心照顾,我真有点难为情得很!”

    白悦燕说:“好了,别想那么多,咱俩一块儿赶快做饭,吃完饭你还要去上临床医护培训班呢!”

    两人不再说话,继续做饭。

    一会儿,赵蝶衣又说:“姐,我想今年春节回一趟老家。”

    白悦燕回头看着赵蝶衣,说:“怎么,想家了?”

    赵蝶衣说:“有点儿。”

    白悦燕仍旧在忙着洗菜,她不紧不慢地说:“算了吧,大老远的,回去一趟多不容易!等你的事都定下来了,我再陪你一块儿回去,对你爸你妈也好有个交代。”

    赵蝶衣心想:表姐所说的她的事,一是工作问题,二是婚姻问题。近年来,内地来建设兵团的人越来越多,就业也越来越难,尽管自己一直在努力学习,努力上班,但到目前为止,工作还是没有眉目。至于婚姻问题,虽然表姐总想给她物色,可她就是没有心思去考虑。将近两年来,她跟何艺兵鸿雁传情,蜜语不断,时至今天,他俩已经处于深深的热恋之中,她心里如何再能容进另外的人?她一直都在想,无论早晚,她都是要回到关中去,回到何艺兵的身边去的。除非有朝一日,她心爱的何艺兵,也来到这苍茫的天山脚下,否则,她是不会在这里长期呆下去的。

    想到这里,赵蝶衣又对白悦燕说:“姐,我的事一时半会儿也定不下来,我看我还是回去一趟吧。如果家里情况都好,我再来。”

    白悦燕说:“你家里经常有信来,说一切都好着呢,你就放心地呆在这儿,忙你的事吧!”

    赵蝶衣听着她的话,没有作声。

    白悦燕又说:“哎,蝶衣,我上次给你说的那事,你考虑没有?”

    赵蝶衣知道白悦燕说的什么事,她假装忘记,问道:“什么事?”

    白悦燕说:“就是给你介绍兵团8连的那个胡文胜的事。”

    赵蝶衣说:“噢——没考虑。”

    白悦燕又说:“你还是考虑考虑吧!要是觉得合适,就跟他见见面,看看谈得来谈不来。谈得来的话,就好好跟他处一处。将来你们要是能走到一起,你就可以随军,工作也就好安排了,姐姐在这儿也能有个长久的伴。”

    白悦燕的话,不但没有让赵蝶衣动心,反而让她心里更加想念何艺兵。是啊,她曾经多少次编织过与何艺兵未来在一起的美好梦境,多少次憧憬着与何艺兵将来在一起的幸福生活。她一时间不知该怎样回答白悦燕的话,在纷乱的思绪中,她只说了一句:“最近工作太累,培训班的学习太忙,我没顾得上考虑。”

    赵蝶衣突然间想起了新疆的风俗中流传着的“新疆十八怪”,其中就有“鞭子地下谈恋爱,出嫁姑娘把妹带,兵团姑娘不对外,结婚宴席无酒菜”的说法。难道表姐嫁到这里,真要把我也带到这里?表姐呀表姐,你哪里知道,我早已经有了自己的意中人了,无论天涯海角,我们都会相互追随的。

    吃罢晚饭,赵蝶衣匆匆忙忙地来到临床医护培训班教室。

    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教室里的人并不多,有的在复习功课,有的在小声说话,等着老师的到来。

    坐在赵蝶衣前排的是一对维吾尔族青年人,男的叫哈斯尔,女的叫阿依古娜,他们正在热恋中,显得十分亲密友好。

    看见进来的赵蝶衣,阿依古娜便热情地跟她打招呼:“你好,赵蝶衣,今晚来得挺早!”

    赵蝶衣一边走向自己的座位,一边说:“二位好,你们来得也挺早的,昨天的作业都做完了吗?”

    阿依古娜说:“做完了,你呢?”

    赵蝶衣说:“还有一点儿,我现在就做。”

    哈斯尔转过头来,笑着说:“赵蝶衣,你是不是因为给你那位何艺兵写信,耽误写作业了?”

    阿依古娜见哈斯尔在打趣赵蝶衣,便跟着说:“噢,我怎么忘了,赵蝶衣还有那个作业呢!”

    赵蝶衣一听,扬起右手,做出要打阿依古娜的样子,笑着说:“啊,你们两个合伙起来作弄我?”

    阿依古娜也做出要躲闪的样子,说:“明明是嘛,我昨天还看见他又给你来信了,难道你没有回信?”

    赵蝶衣又坐到座位上,说:“谁象你们,整天在一起,亲亲热热的,别人写封信,你们还笑话?”

    哈斯尔又回过头来说:“哎,赵蝶衣,什么时候结束你们的牛郎织女生活呀?”

    阿依古娜说:“为什么要结束牛郎织女生活呢?我觉得他们那样挺好的,赵蝶衣,你说是不是?你看我们俩,天天见面,天天他都惹我生气,我都有点不想理他了!”

    赵蝶衣看着阿依古娜说话时满脸幸福的表情,也对她笑了笑,说:“那好,你就不要理他算了。”

    阿依古娜又朝着哈斯尔说:“听见没有,明天我就不理你了。”

    三个人都笑了起来。

    上课铃响了,大家都不再说话了……

    培训课结束以后,赵蝶衣独自一人,沿着弯曲的石板小路,向着医疗大楼前面的花园方向走去,她想独自一个人静一会儿。

    花园里,只有零星未凋的一些花朵,在夜风中轻轻地摇曳。假山上的流水,哗哗流淌,汩汩不停。水池中央,两只从早到晚相依不离的“丹顶鹤”,默默无语,翘望天空……

    赵蝶衣伫立在花园旁边。无限的寂寞与惆怅,和着悠悠的思念家乡、思念恋人的情怀,把这位远离家乡和亲人的姑娘那颗忧伤的心,深深地刺痛……

    一缕哀婉凄伤的歌声,从她的内心深处,徐徐涌出:

    红藕香断玉筚秋,

    轻解罗衾,独上兰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

    雁字归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

    一处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一弯如钩的残月,朦朦胧胧,照在路边的白杨树上,洒下参差斑驳的疏影,漫天如洒的星星,忽闪忽闪,似在计数着寂寞难耐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