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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雁字忙归三

    中国有个成语: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是说众口一词,能把金子熔化,极言人多口杂,是非难辨,真假难分。连何艺兵自己也没想到,这竟然应验在他的身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中文系的同学都认为何艺兵跟田明巧在谈恋爱,而且传得越来越凶。何艺兵想,或许是那次他和田明巧、徐向东、韩养花一同去到五华山上游玩,给大家造成了误会。或许是徐向东跟同学谈起了那晚他们几个在宿舍里闹完之后,最后和自己的谈话,使大家信以为真。或许是自己平常跟田明巧的接触多了一点,让大家形成了一种错觉。不管是因为什么,总而言之,大家都已经那样认为了,而且,凡事总要把他和田明巧联系在一起。每逢有什么活动,大家都会有意识地给他俩创造机会。教室里要是看不到他俩,大家就说,他俩肯定又到什么地方柔情蜜意去了。甚至还有人传言,说亲眼看到过他俩勾肩搭背,一起逛街,还看到过他俩在“翠池”旁边花园里的椅子上,并肩相偎,挽手相依。

    何艺兵的直觉告诉自己,田明巧对他也有一定的好感。俩人对班里同学的种种议论和传言,也不表示任何反感。有时候,班里同学当众跟他俩开玩笑,他俩也没有用过激的言辞和行动去加以反对,似乎都默认着别人的看法。至于他们自己,更是心知肚明,彼此心照不宣。

    又到了星期三的活动时间,何艺兵跟徐向东在操场打羽毛球。

    就在这时,208宿舍的余和平过来了。他走到何艺兵跟前说:“何艺兵,你还在这儿打羽毛球呢!你知道不,有人要来捅你的窝了,你赶快去看看吧!”

    何艺兵只顾打球,边打边说:“快去快去,别打扰我!”

    徐向东停了下来,向余和平走近一步,问道:“余和平,你说什么?谁来捅谁的窝?”

    余和平用手比划着说:“刚才在图书室门口,我看见一个小伙子,跟田明巧一块儿朝女生宿舍那边去了。听他们说,那小伙子是西北工业大学的,和田明巧是高中同学,一直都在追求田明巧。他今天来,不是明摆着要拆何艺兵的台吗?”

    徐向东明白了,他说:“哦,是这样。”

    余和平说完,又朝着篮球场那边走了。

    何艺兵一直听着余和平的话,他没有做声。

    徐向东看着何艺兵,说:“怎么办?艺兵,要不要过去看看,想办法把那家伙撵走!”

    何艺兵心想,现在去了,大家一定会十分尴尬。再说,自己现在跟田明巧的关系,有赶那个人走的权利吗?如果来人是田明巧的普通朋友,自己要是去了,一个大男人显得多没肚量!田明巧或许还会说:“何艺兵,你凭什么干涉我交朋友?”如果来人真是自己的情敌,跟他好说还是歹说?更何况田明巧的为人,他又不是不知道,她不是那种见异思迁、水性扬花的女孩子。从自己和她的交往中,他感觉彼此已经产生了不少感情。但她如果真的想跟那个小伙子好,那自己现在去了,又有什么用呢?

    想到这里,何艺兵对徐向东说:“不管他,咱们继续打球!”

    于是,两人又开始打羽毛球了。

    晚饭时候,何艺兵在食堂门口等着田明巧。

    田明巧来了,他看见何艺兵拿着空饭盒,站在那儿,就问:“等谁呢?连饭都不吃?”

    何艺兵微笑着说:“就等你,等你来一块儿吃。”

    田明巧说:“那好,走吧,买饭去!”

    说罢,两人一起进了饭堂。

    买好饭以后,两个人走到一张没有人坐的饭桌旁,面对面坐下,开始吃饭。

    何艺兵吃了几口,说:“下午谁来找你了?”

    田明巧说:“我高中时的一个同学。”

    “他来找你,因为什么事?”

    “没什么事,好久不见了,随便来转转。”

    “我听人说,他一直都想跟你好?”何艺兵试探着问。

    田明巧抬头看着何艺兵,说:“怎么,你醋坛子倒了?”

    何艺兵吃了一口饭,笑了笑说:“哪儿的话?关心关心你嘛。”

    田明巧也笑了一下,说:“你放心,我不会跟他好的!”

    何艺兵看得出来,她的话并无虚假之意,也笑着说:“我不是不放心,我是怕有人来勾引良家妇女。”

    田明巧见何艺兵的玩笑话有点过火,佯装生气:“你再说一遍!啊!再说一遍我就走了!还不快滚到一边去!”

    “不说了,不说了!”何艺兵怕玩笑再开下去,田明巧会真的生气,就说,“好了好了,不说了,快吃饭吧!”

    两人便都不再说什么,各自埋头吃饭……

    师范学院的传达室门口,右边挂有一个木制信箱,信箱右边还有一块黑板。平日送来的普通信件,大都放在那个木制信箱里,带挂号的信件或是包裹,姓名都写在黑板上,等收件人知道以后,再去领取。师范学院里的老师同学,就是凭着这个木箱和这块黑板,与远方的亲朋好友互通信息,寄赠物品。

    每天中午饭后,都有不少人去到那里,看看有没有自己的信件和物品。早些日子,何艺兵也曾经多次去那儿看过,他多么希望能收到来自双桥镇的信,看到赵蝶衣的笔迹,得知她的消息。然而,他总是失望而归。渐渐地,他的失望被师范学院里的人和事有所冲淡,他也很少再到传达室那里去了。谁知这天,他却意外地收到了一封来信。

    蓝色的封信上,赫然写着“内蒙古自治区扎兰贝特旗乌孜塔吉木供销社”的字样。何艺兵又看了看信封的背面,见上面写着:“山与山无法相聚,人与人总会相逢”。会是谁写的呢?他迷惑地撕开封口,读了起来:

    何艺兵大哥:

    你好!

    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我在《青少年周报》上看到了你的文章《涉世敢冒三分险》,心里很激动,你对生活,对人生,和我有许多相同的感悟。三年前,因为种种原因,我永远失去了上学的机会。那时,我才十四岁,就扛起了生活的重担。现在,我已经到镇上的供销社里上班了。工作很苦很累,但我每天还是要抽出时间,坚持到镇上的图书馆去读书看报。我知道,作为年轻人,没有知识是不行的。你比我幸运多了,还能上大学,这让我感到多么的羡慕!如果你不介意,我想跟你交个朋友,和你交流生活中的酸甜苦辣。

    盼你回音!

    远方的同龄人:郭春燕

    此时,何艺兵在无限激动和喜悦之余,想起了一个多月以前,他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把自己的习作《涉世敢冒三分险》,寄给了《青少年周报》杂志社,没想到居然给刊登了。令他感到欣喜的,不是因为得到的那点稿费,而是就此赢得了老师和同学们的赞许,并且坚定了他对自己的信心。眼前这位远方同龄人的信,又给了他莫大的欣慰和鼓励。

    何艺兵铺开信笺,拿出钢笔,就开始给这位新“结交”的远方朋友写回信了。

    写好了信,何艺兵站起来,走到窗前,看着天空,心中仍被郭春燕的真诚感动着。他想,现在快要上课了,已经来不及去邮局,等到明天中午,一吃过饭,就到邮局,把这封信寄出去。

    欣喜之余,何艺兵望了望教学楼下的马路,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那不是别人,正是田明巧。看着她那苗条可爱的背影,几个月来与田明巧交往的情景,中文系同学平日对他俩的议论和调侃,又萦绕在他的心头。他不禁在心里问自己:我是在跟她谈恋爱吗?一霎时,久居心底的赵蝶衣,夏日美丽的沙川河,又浮现在他的眼前。爱在哪里?心向何处?情未尽,意难断,一时间他感到思绪烦乱。

    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迎来了一九八八年。师范学院里,到处是一片白雪皑皑的景象。松柏梧桐,已经被打扮成玉树琼枝。柔美的五华山,俨然一个妩媚的少妇,披着洁白的新装,娴静地躺在那里。

    近日来,传达室的信件,比平常又多了许多。为了这新年的到来,亲朋好友们都在相互问好,寄托祝愿。虽然元旦已经过去两天了,却仍有一些迟到的祝福,陆陆续续地来到这所师范学院。

    何艺兵踩着积雪正在融化的马路,向教室走去。他刚走到教学楼西边时,碰见了韩养花和徐向东。

    韩养花把拿在手里的一张明信片举起来,在空中晃了晃,说:“何艺兵,有你一张明信片,你去买包瓜子来,我再给你!”

    何艺兵看着韩养花在空中晃动的手和明信片,说:“是boy,还是girl?要是girl,我马上就去买,要是boy,那我就不要了!”

    韩养花把晃动在空中的明信片举到眼前,说:“我给你念一下名字,你看是boy,还是girl?”

    何艺兵说:“好吧,你念念我听。”

    韩养花拉长了嗓门念开了:“李——翠——香——”

    何艺兵一听,愣了一下,这不就是那个在龙山中学元旦联欢会上,“祝同学们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女同学吗?怎么她……

    韩养花又说:“我不知道是boy,还是girl,买不买瓜子,你随便,我们先走了,你拿瓜子来交换!”说着,就要走。

    徐向东有点不耐烦了,说:“给他吧,一看就知道是个女的,他不愿意买就算了,你要想吃瓜子,我给你买!”

    何艺兵情急之下,说:“你先给我,回头我一定给你补上!”

    韩养花说:“大丈夫一言,驷马难追!给你!”

    然后,韩养花把明信片递给了何艺兵,转身对徐向东说:“咱们走。”

    何艺兵接过那张明信片,冲韩养花做了一个鬼脸,说:“三克油!(thankyou!)”

    韩养花对徐向东说:“这家伙交了桃花运了,喜欢他的女孩子可真多。”说罢,俩人一块儿走了。

    何艺兵没有去教室,他转身朝着“翠池”那边走去,心中不住地琢磨着:李翠香怎么会突然来信?她是从哪位同学那里得知我在这里上学的?她给我来信会有什么事情呢?

    何艺兵把明信片拿到面前来看:画片以绿色为背景,一个身穿粉红色连衣裙的花季少女,伏在桌前,右手捻着一支盛开的玫瑰花,她双眼注视着那朵鲜花,抿嘴微笑。在花的旁边,有一行紫色的文字:声声问候,愿随花香送去!

    何艺兵心头涌起一丝暖意,他又将明信片翻了过来:

    有个人一直以来都在惦记着你,

    有个人时时刻刻都在牵挂着你。

    难忘你平易可爱的亲切笑脸。

    难忘你荡气回肠的大秦之腔,

    李翠香

    寥寥数语,使何艺兵的心情突然之间复杂起来。他隐约地感觉到,李翠香似乎是在向自己表白什么。三年龙山中学的生活是难忘的,难忘那时的人,难忘那里的事。时过境迁,大学生活在逐渐使那段记忆淡化,只有那个赵蝶衣,始终没有从记忆中消除。这张明信片,却使他意外地想起了另外一个女孩子。当年,班里所有的女同学,他只特别在意赵蝶衣,从来没有去注意其他的女同学。为了不耽误学习,他一直在遏制那份情感。现在,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是谈恋爱,对异性的表白,也似乎敏感起来。难道李翠香对自己也怀有一种,象自己对赵蝶衣的那种感情?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可真是有心栽花,无意插柳了。他不敢再往下想,也不打算给李翠香回音。

    梁子锋和刘悦婷携手办起来的养鸡场发展很快,眼看就要到了收获的时候,两个人心里都有说不出的喜悦。然而,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此时此刻,刘悦婷的父母却在千方百计地为刘悦婷的生活做着新的计划和安排。

    刘婶坐在炕沿上忙针线,刘大夫风风火火地进了门。

    刘婶停下手中的针线:“回来了?”

    刘大夫:“噢,悦婷呢?”

    刘婶:“一大早就出去了,大概是去子锋家了吧。”

    刘大夫:“快把她叫回来!快把她叫回来!我有要紧的事对她说!”

    刘婶看着刘大夫:“什么事嘛,把你急成那个样子?”

    刘大夫:“城里最近开始卖户口了,你知道不?”

    刘婶:“卖户口?卖什么户口?”

    刘大夫:“七千块钱一个。就是说咱们农村谁家孩子要想吃上商品粮,迁为城镇户口,只要花七千块钱就行了。”

    刘婶不解地问:“这跟咱们家有什么关系?”

    刘大夫伸出食指,远远地指着刘婶说:“我说你呀!真是妇道人家!我想把悦婷的户口迁出去。”

    刘婶更加糊涂起来:“迁悦婷户口出去干什么?”

    刘大夫:“咱们先把悦婷户口迁出去,然后再找点关系,给悦婷在城里找个工作,那样,悦婷以后就是城里人了。”

    刘婶恍然大悟似的:“哦,是这样,不知道能行不?”

    刘大夫:“怎么不行?我一个姓孙的朋友都已经开始给他的女儿办了,他说他跟县印刷厂的朱厂长很熟悉,迁完户口以后,打算让女儿到印刷厂去上班,我也想跟他一块办理。”

    刘婶仍然半信半疑:“真的?真能办成吗?”

    刘大夫:“当然能办成!现如今这社会,只要肯花钱,什么事都能办成!”

    刘婶脸上又犯起愁容:“那得花多少钱呀?”

    刘大夫成竹在胸地说:“那你别管,我有办法!”

    刘婶一听,慌忙下炕:“那好,我这就去叫悦婷回来!”

    鸡房里,梁子锋在忙着给鸡拌食,刘悦婷端着食盆,将拌好的鸡食慢慢放进食槽里,鸡群撒着欢,有的扑楞着翅膀,争抢啄食。

    刘悦婷分完一些鸡食,走近梁子锋,又要用食盆揽食。

    梁子锋关切地说:“悦婷,你歇会儿吧!剩下的我来喂!”

    刘悦婷:“我不累!等喂完这一遍,咱俩一块休息!”

    梁子锋:“辛苦你了,悦婷!”

    刘悦婷:“眼看鸡群就要到产蛋期了,一定要按时喂好它们!”

    梁子锋有点激动地说:“乐婷,你还没有过门,就跟着我受苦,我心里真是不过意!”

    刘悦婷:“子锋,我们都快成一家人了,你怎么还说这话!”

    梁子锋看着刘悦婷,微笑着。刘悦婷看着梁子锋,羞涩地笑了。就在这时,梁子锋母亲李秋兰匆匆走进了鸡房,她边走边喊:“悦婷—悦婷—”

    “哎……”刘悦婷答应着向李秋兰走来。

    李秋兰一边拍了拍刘悦婷衣服上的土,一边说:“悦婷,你赶快回去吧,你妈正急着找你呢!”

    刘悦婷有点奇怪地说:“她没说有什么事吗?”

    李秋兰摇了摇头:“不知道,你赶快回去看看吧!”

    刘悦婷说:“噢,我这就回去!”说罢就出了鸡房

    梁子锋看着匆匆离去的刘悦婷问道:“妈,什么事?”

    李秋兰看了看刘悦婷离去的背影,疑惑地说:“不知道,你刘婶说让悦婷赶快回去!我问她什么事,她也没告诉我!”

    梁子锋不禁也沉思起来,他满腹狐疑地自言自语道:“这么着急,会有什么事呢?”但无论如何,梁子锋也不会想到,刘大夫就要悔却前言,逼着刘悦婷和他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