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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花季萌动七

    晴朗夏日里的沙川河,如同一个柔媚、多情的少女,恬静地躺在双桥镇的西南部。在干旱的枯水季节里,河水并不丰满,只那么弯曲狭长的一道,宛如一条浅绿色的缥带。河滩上满布着各种各样、碧绿如茵的青草,还有五颜六色、形状各异的花朵点缀其间。崖畔上的酸枣树,相互簇拥,相互缠络,缀满了无数绿色的果实。芦苇正值郁郁生长的时候,有几处分散的芦苇,看起来都十分茂盛。远处的河滩上,看得见大片大片的枣园。沙川河岸的红枣又脆又甜,美味可口,是远近有名的特产。每年枣子成熟的时候,河两岸到处都是摘枣运枣的男女老少,呈现出一派欢乐沸腾的景象。

    何艺兵和赵蝶衣结伴来到镇西的青石桥上,他们向河道里望去,河边的草地上,白色的羊儿在悠闲地吃着嫩绿的青草。河岸边还有几个村姑在那里洗衣服,她们把宽大的被单在水里摆弄几下,又收拢起来,涂上肥皂,散上洗衣粉,又放在石墩上,抡起棒槌来槌洗。槌打之后,再使劲地揉搓。农家姑娘干起这些活儿,显得十分娴熟和自如。河里还有一群小男孩在戏水摸鱼,个个光着屁股,弯着腰身,一会儿把双手伸入水下,一会儿又在水中奔跑,溅起许多水花……

    啊,好美的沙川河!

    沿着桥边一条通向河滩里的小坡路,他们开始往河滩里下。赵蝶衣一边走,一边向何艺兵讲述关于沙川河的一些故事:河的上游还有一些什么,什么时候涨水,涨水时河里是什么样子,以前河里还曾经发生过什么事……她俨然一个出色的导游小姐,讲得绘声绘色,何艺兵听得简直都入迷了。

    走了一会儿,他们在两个被水冲得干净光滑的大石头上坐下来,各自揩着头上的汗。

    “这鬼天气,总是这么热!”何艺兵望了一下日头,自语道。

    赵蝶衣也抹了抹汗水:“今天还不算太热,河道里风大一点,要是在崖畔上面的田地里,那才热呢!”

    “沙川河里的景色真美,有点像江南,又有点像草原,”何艺兵回过头,说,“你常来这儿玩吗?”

    小时候和弟弟常来这里给猪羊打草,现在不太来了。夏天是沙川河最美的时候,来河里的人也多。你们家离河边远不远?”

    “我们村就在渭河边上,我家离河边跟你家离沙川河远近差不多,我小时候也常常去河边玩。”

    “渭河比沙川河大得多,那儿一定也很美!”赵蝶衣说。

    “不,渭河是大一些,不过没有这里好玩。河水是浑浊的,夏天的时候,一下雨就涨水,还经常淹没两岸的庄稼。”

    “哦!不是都修有河堤嘛?”

    “是,现在每年都要把河堤加宽加高,比前些年好多了。”

    “你们家也在河边种地吗?”赵蝶衣问。

    “是的。以后可能很少再去那儿了。”何艺兵有点惋惜地说。

    “为什么?”赵蝶衣又问。

    “我爸要到县城里去工作,家里人的户口都迁到了城里,承包地也得交回村里去。”

    “这么说,以后你就是县城里的人了?”

    “那也不见得就好,像咱们这些从小生在农村、长在农村的人,可能一时还不习惯。哎,你什么时候到我们那儿去,我也陪你看看渭河是什么样子,好不好?”何艺兵又转了话题。

    “不知道有没有那个机会,”赵蝶衣笑了一下,又朝东南方向指了指说,“走,咱们到那边去转转。”

    “好吧。”何艺兵答应着。

    于是,俩人站起来,又朝沙川河下游的方向走去。

    一对面临人生转折时期的年轻人,沿着沙川河边,慢慢地向前移动着脚步。

    走到一片茂密的芦苇丛旁边时,何艺兵又停了下来,他用手折了一支娇嫩的芦苇杆,说:“这里的芦苇长得可真美!”

    赵蝶衣说:“可惜的是太少了,要是有大片连在一起的就好了。”

    “有没有人来这里割?”何艺兵问。

    “现在没有,等秋后芦苇黄了的时候就有。农村人盖房子要用。人们年年割,芦苇年年长,等到第二年,它还是这么旺。”

    何艺兵说:“是啊,时间过得可真快!就像在龙山上学,三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赵蝶衣见何艺兵有提到了龙山上学,就说:“在龙山中学的时光过得是太快了,一转眼就毕业了。”

    “我很怀念这几年的时光,你呢?”何艺兵问她。

    赵蝶衣收住了笑容,说:“很多日子和事情,是让人难忘,只可惜我的学业没有完成好!”

    “上不了大学,学业就没完成好吗?只要曾经努力过,自己感觉过得很充实,就是很难得的。”

    “那你觉得,这三年里你最大的收获是什么?”赵蝶衣问何艺兵。

    何艺兵想:这是一个多么难得的机会!很久以来,他总盼望着能和赵蝶衣单独在一起,把自己的满腹心事告诉她。现在,赵蝶衣就在自己的面前,如果再不向她倾诉,日后自己又将被那缕浓浓的情思困惑。不管说出来,她是什么表现,反正再没有别人,自己也不会有多尴尬。他看着赵蝶衣,说:“我觉得这三年,最大的收获就是认识了你。”

    “认识我?认识我……这算什么收获?”赵蝶衣隐约能感觉到何艺兵的心事,她接着问。

    何艺兵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我们同学三年,算是很熟悉。但是,你并不了解我的内心世界。早在高一年级的时候,我就对你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好感。我敬佩你,喜欢你,总希望能跟你在一起。我之所以一直没有对你说起,那是因为我怕因此而影响我们的学习,我怕因为早恋而被别人瞧不起。三年来,我对你的这种好感从来都没有消失,我把这种感情始终埋压在心底。毕业后的这些日子,我对你的思念有增无减。现在我们离开了学校,我想以后我们马上都要走向生活,走向不同的地方,更怕以后和你失去联系,所以我顾不得天热路远,跑来找你来了。”

    何艺兵的回答,似乎并不完全出乎赵蝶衣的意料。在何艺兵叫她到沙川河来的时候,她就预感到何艺兵可能要对她说些什么话,而且这些话是要避开她家里人说方便一点的。只是没想到何艺兵把话说得这么坦率,这么直接。在学校里的时候,她跟这个爱唱戏的男同学,是曾经有过很多的交往,也产生了不少的好感,但并没有像何艺兵那样,去往更深的层次想。有时候,她好像对何艺兵的心事有所察觉,但又怕是自己多心。她认为,既然彼此能融洽的相处,那么长久保持纯真的同学友谊,不是也很好吗?在家里,她也常常会想起这个男同学,然而龙山中学的一切,似乎都已经成为过去,要再遇到一起已经很难了。每每想到这里,她心头难免会涌起一丝遗憾之情。今天,何艺兵的到来,多少也给她带来一些欣慰。

    赵蝶衣不由自主地向何艺兵的脸上看去。三年来,她从来没有正面仔细地去看过眼前这位男同学:他个子虽然不是很高,却给人以挺拔的感觉;眼睛虽然不大,却给人以敏锐明亮的感觉;额头上和腮帮边,零星地冒出几个青春痘,涌透着青春男儿的活力;嘴角两边,各有一个圆圆的酒窝,让人感到甜蜜而又亲切。

    赵蝶衣欲言又止,慢慢地说:“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想要跟我好?”

    “你没听懂我的意思?”何艺兵问。

    “不是,我是说,咱俩现在说这事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以前怕影响学习,现在还怕什么?”

    赵蝶衣稍停了一下,说:“我是说咱们现在都不知道下一步该走到哪儿,你可能还要继续上大学,我的下一步更是个未知数。”

    “这跟咱俩谈朋友有什么关系?”

    “可能我在安排我的下一步的时候,我爸我妈还要参与意见,要是再去读补习班……”赵蝶衣看着何艺兵,没说下去。

    是呀,在自己下一步的人生之路还不知道将何去何从的时候,两人即使是好起来也不知道将来是什么结果。就算去读补习班,谁又敢保证来年就能考上大学?要是就此长期呆在农村,城乡差别这么大,又怎么能走到一起?如果现在立刻回绝他,一定会让他很失望。再说,她自己本来对何艺兵的印象和感觉都很好,现在听他说出这么多的心里话,更打心眼里不想失去这个朋友。

    何艺兵似乎看出了赵蝶衣此时的心事,就又试探着说:“那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说这事合适?”

    “让我考虑考虑再说吧!”赵蝶衣看着何艺兵,慢慢地说。

    “反正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想跟你永远好下去!”何艺兵也看着赵蝶衣,以强调的语气说。

    两个人都沉默了片刻。

    赵蝶衣表面上看起来虽然很平静,心里却在不住地翻腾着,她不知道接下来该再说什么,只好看看四周,说:“我们回去吧!你大概都口渴了,我这会儿很想喝水。”

    何艺兵心里多想在此再多呆一会儿,再跟她多说一会儿话,但他看到赵蝶衣心里有话却难以吐出的表情,自己顿时也为难起来,他犹豫了一下,轻轻地说:“好吧!”

    看着何艺兵已经转身移步,赵蝶衣也跟着他向前走去……

    离开那片芦苇荡,踩过一片绿草地,走上了一片散布着鹅卵石的沙滩。何艺兵在前面,走着走着,他忽然扬起右脚,使足了浑身的劲儿,把脚下的一块卵石,狠命地踢向远方。

    赵蝶衣跟在他身后,她注视着何艺兵的背影,没有吱声。

    眼前出现了一条通向崖畔上的羊肠小道,他们又转了方向,开始向崖畔上走。

    快到崖畔跟前的时候,小路突然陡了起来,走在前面的何艺兵,转过身去,把手伸向赵蝶衣,想要拉她一把。赵蝶衣没有迟疑,伸出手来,抓住何艺兵伸向她的那只手,俩人弯着腰,一起上了崖畔。

    两个正值花季的少男少女,俨然一对相互依恋的恩爱情侣。

    太阳已经西斜,回望沙川河,灿烂的阳光,溢满了整个河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