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中那尊杨戬神像，比之前视频中更完整，眉眼冷峻，周身泛着淡淡的金光，四周插满封印钉，连接着仪器和电缆。
“严雨，我们找到神像了。”苏晨按下耳麦，“立刻准备运输通道。”
他一挥手，两人合力将神像从封印基座中抬起，迅速装入便携能量舱。
“走人。”
两人刚刚走出仓库门，苏晨却忽然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赵阳下意识握紧刀柄。
苏晨目光扫过夜空，盯住远处山脊上一点微光。
“被人跟上了。”
赵阳抬头，眉头紧蹙：“你是说，藤原家的人？”
“不。”苏晨低声道，“是灯塔国的。”
赵阳的脸一下就拉下来了：“又是那帮偷听偷看的老鼠精？怎么哪儿都有他们？”
“咱俩现在还背着杨戬神像。”苏晨眯起眼，神色沉静却不容质疑，“不能硬碰。得先甩了他们。”
他低头看了眼腕表上同步跳动的信号图，“刚才这一点微光，不是常规夜视装置……应该是那种改良版的红外热能镜头。”
“你确定？”赵阳嘴角抽了抽，“那玩意儿可是特种部队用的。”
“嗯。”苏晨点头，声音低得像是贴在夜色里，“而且不止一个。”
果不其然，几秒后，他们身后的山坡上，三道几乎不可察觉的身影如影随形地贴近。
那种诡异的无声，甚至让树林都变得压抑起来。
“严雨，叫飞机降落准备。”苏晨迅速切换耳麦频道，“我们尾巴上挂了灯塔国特工。小型战术单位，三个以上。”
“我靠。”严雨那头明显慌了一下，“那我是不是得赶紧黑掉附近的防空监控，给你们开逃跑航道？”
“做你的本职工作。”苏晨不紧不慢地说，“剩下的交给我们。”
赵阳已经把唐刀拔出半寸，刀鞘里透出一缕冷芒，宛如冬夜寒霜，“要不我绕回去干掉一个？”
“不行。”苏晨一摆手，“他们肯定是试探性质，不敢明着动手，但一旦咱们反击，就给他们借口了。”
“那就只能甩了他们。”赵阳压了压帽子，语气不甘，“就这么放他们盯着，我不服。”
“服不服也得先跑。”苏晨说完就动了。
两人从山林之间穿梭而出，脚下踩着落叶，几乎没有声响。
苏晨带着赵阳一路奔行，利用地形高低和岩石掩体不断变线，每隔几百米就留下干扰信号弹。
红光一闪而灭，地面上的感应频率一下子变得紊乱。
后方追踪者明显减速。
“他们怕暴露。”苏晨低声一笑，“果然不敢动真格。”
赵阳喘了口气，扭头看他：“你这家伙，这么镇定干嘛，好像早知道会被跟一样。”
“还真猜到了。”苏晨耸肩。
“……你还真是闲着也要立个陷阱。”赵阳无语了，“下次提前告诉我，我好穿双跑鞋。”
两人终于绕到山脚，远处，隐约能看见那架灰色外壳、静音螺旋桨的小型侦察机已经打开了尾部舱门。
严雨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语速比平时快了一倍：“你们再不进来我就要开跑了！附近信号开始波动，有无人机向你们靠近！”
“快！”苏晨一个加速，第一个跳上登机踏板，赵阳紧随其后。
舱门“嘭”地一声关闭，机体轰鸣，几秒后冲上夜空。
苏晨一屁股坐在机舱地板上，长出一口气。
“确认甩掉了。”严雨说。
“你确定？”赵阳还不死心。
“我不是你，我靠的是信号图。”严雨翻着白眼，“你那点直觉要是真的准，早考上清北了。”
赵阳懒得回嘴，反手拧开水壶灌了口水：“妈的，这趟比演习还累。”
“不是演习，是偷家。”苏晨靠在舱壁，目光落在中间那座紧闭的能量舱上。
“神像安全。”他低声说，声音却像是给所有人吃下一颗定心丸。
赵阳瘫在地板上，挥了挥手：“那我可以躺会儿了吧？这一路我都快跑出腹肌了。”
“你那肚子得跑到下辈子。”严雨翻着平板头也不抬，“神像的数据我在实时监测，一旦能量波动异常我立刻警告你们。”
苏晨打断他们，“全员休息。半小时后到中转站，咱们连夜回国。”
机舱再次归于安静，只有风穿过螺旋桨的低鸣声，像拂过一场未完的梦。
清晨六点半，华国边境秘密航道降落。
神像舱封锁在金属框架之中，被严密地抬进专属列车。
这趟专列从外观上看平平无奇，车头贴着地质局专项调研六个大字，实际却是天枢院的高机密调度通道。
回到天枢院的那一刻，林泽华差点喜极而泣。
他蹲在那金属舱边上，小心翼翼地抬手摸了摸外壳，像是怕惊动了里面的神明，又像是在确认这不是幻觉。
“真的……真的回来了啊。”他说话的时候嗓子有点哑，鼻子也有点红。
“我就说能成。”赵阳把外套往椅背一搭，拽得跟大明星回剧组似的，“我们仨加起来就是个三神战队，打藤原家像割草一样。”
“割草是你在割。”严雨满脸疲惫地坐在一旁的休息椅上，“我在飞行中对着破网速后台写了十几万行防御代码，眼睛都快瞎了。”
“是是是，你是幕后英雄。”苏晨靠在墙边，笑着打断他们，“别光站着，休息室准备好了，林老说要给咱们办个庆功会。”
“庆功？”赵阳眼睛一亮，“那是不是可以大吃一顿了？”
“你以为我们是打赢国运比赛吗？”严雨瞥他，“又不是全民直播庆典，低调点。”
“低调个鬼。”林泽华拍了拍神像舱，一脸认真，“你知道你们这趟搞回来的是啥吗？是我们杨戬，是真君，是下一步神明系统布局的关键节点！你以为不值得庆功？”
赵阳张了张嘴，觉得这话没法反驳。
“而且……”林泽华顿了顿，脸上那点老学者的严肃也忽然放下了些许。
“咱们这些年，哪一次任务不是提着脑袋干？这次能完整回来，没死人，神像还带回来了，就应该喝一杯。”
苏晨点点头：“我赞成。”
“赞你个头。”赵阳嫌弃地扯了下他的袖子，“你那是庆功饮品？严雨，列个菜单。”
“别看我，我是搞网络的，又不是搞食堂的。”严雨白了他一眼。
“不过——”她掏出手机一顿操作。
“我给食堂下了单，今晚六点，东楼小礼堂，有吃的，有酒，院长批了预算，我还多加了一百块——全是鸡翅的钱。”
“有鸡翅？！”赵阳当场就燃了，“我宣布，严雨是天枢院最有价值非战斗力！”
“我感动。”严雨翻翻眼皮，“感动得想骂人。”
苏晨笑了笑，什么都没说。他只是在看着那台运载舱，眼神平静中带着某种压不住的光。
杨戬的神像，就躺在里面。真君归来，只待唤醒。
但那是明天的事。
今天属于所有还活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