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伯连点了点头，跟蔺学林谦让了一番，最终两人并肩走了进去，而。
为首那人紧随其后。
而双方团队人员在另外两名持枪军官的指引下，跟在后面进入实验楼。
电梯停在实验楼的第五层。
乐毓和梁素被挤在最里面，等前面的人依次出去后，她们才从电梯里出来。
纪伯连、蔺学林和另外几个以及为首的那名军官乘坐的隔壁电梯，比乐毓这部电梯稍晚达到五层。
乐毓出来时，隔壁电梯门才打开。
为首那名军官先一步出来，目光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乐毓脸上。
乐毓看去时，后者便转开了视线，气场笔直的身形侧立于电梯旁，伸手挡住了门，等待里面的人出来。
梁素盯着那名军官看了会儿，凑过来跟乐毓耳语：“赌一百块，这男人绝对是个极品。”
乐毓正摆弄着腕上的手表，冷不丁听到梁素的话，抬头看了眼梁素，然后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梁素见她看着那人，不搭腔，问：“赌不赌？”
乐毓收回视线，“不赌。”
“我这辈子对穿制服的男人都没有任何抵抗力，尤其是身材还这么绝的。”梁素继续跟乐毓耳语，玩笑道：“要是我再年轻个十来岁，肯定直接上去撩。”
乐毓又看了眼梁素，欲言又止。
正好这时，隔壁电梯里的人都出来了，为首那名军官带头都在前面，引着众人穿过一条长廊，最后停在一处冰冷银色金属材质封闭的门前。
他取出一张磁卡在门上装置的仪器上扫了下，紧接着门从左侧向右侧打开。
跟着，为首的军官对纪伯连、和蔺学林又做了个请的手势，“二位教授请进。”
二位教授这次没有再谦让的意思，脚步匆忙步入，而跟随过来的其他研究员也紧跟后面入内。
为首那名军官仍站在门口，等待所有人通行。
乐毓落在最后，从为首军官面前经过时，她脚下短暂放缓了一下，偏头和军官对视了下，然后才若无其事进去。
研究人员先换上实验室里的白大褂，进行全身消毒后，才被实验室里的军方人员带入另一道金属材质的门内。
进去，隔着一堵玻璃墙，清楚地看到了玻璃墙内躺在一张手术床上的……
生物。
乐毓脑海里只有这个词能合理去定义他。
因为眼前这个生物应该不能称之为人了，除了头部和身体主干还保持着人类的形状、轮廓，四肢已然是猴子的四肢，就连皮肤也跟猴子一样，全身被毛发覆盖着，只肚皮位置稍显稀疏，露出几分皮肤本来的色泽。
所有人看到这一幕都惊住了，各种情绪在脑子里碰撞发酵，却无法找到发泄出口。
许久，实验室里静得没有一点声音。
“唉！”
纪伯连叹了口气，和蔺学林对视了眼，转身对众人道：“别站着了，早点忙完，早点休息。”
话落，所有研究人员都压下心底的情绪，专业有素地忙碌起来。
黑夜一点点过去，白昼又在悄然中离席。
乐毓手头的工作忙完时，已是第二天下午旁晚，近二十个小时，不眠不休，高强度工作，身体到了极限。
实验室温度偏低，中午忙的过了时间，送进来的盒饭早已冰凉发硬，乐毓只吃了几口。
这会儿是又饿又困四肢发冷，走出实验室时，只感觉眼前突然一阵眩晕，胸口发闷，匆忙跑去洗手间想吐，但胃里没东西，也没吐出什么来。
不过，吐完倒是舒服多了。
乐毓洗了把脸，漱了口，走出洗手间，就见外面走廊上站了个高挺身影。
背对着洗手间门，面向走廊玻璃墙外。
乐毓停下脚步，并未出声。
等了数秒，那人转过身来，递了个白色保温杯过来。
乐毓看了眼保温杯，没接，然后视线又落在对方仅露出来的那双眼睛上。
“里面装了温水。”那人说：“胃不舒服，喝点热的会舒服些。”
乐毓垂下视线，擦了下脸上未干的水渍，然后才身后将保温杯接了过来。
嘴唇翕动：“谢谢。”
她打开盖子，微仰起下颌抿了口润了润唇和口腔，温度适宜，她又仰了仰头喝了口。
等她喝到一半。
“不怕我在里面下毒？”
那人的声音忽然响起，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戏谑。
乐毓动作顿了下，就着喝水的姿势微掀眼皮对上那人的目光。
不紧不慢喝完半瓶，才感觉热流从胃部传递到四肢。
乐毓扣上保温杯盖子，回道：“想杀我倒也没必要多此一举。”
对方很轻的笑了下，没接话，看了眼窗外从天际弥漫开的橘红色晚霞，说：“送你回酒店？”
乐毓：“你不用在这儿守着？”
“换班。”他说：“我也需要休息。”
乐毓顿了下，拒绝道：“不用你送，我自己回去。”
话落，乐毓将保温杯递了回去。
那人看了眼，“拿着吧。实验室温度比较低，带个保温杯进去可以喝点热的。”
乐毓皱眉纠结了一瞬，最后还是选择收下了，离开时，又一次跟对方说了声谢谢。
军方安排的酒店离南大不远，出了学校，步行过去也就几分钟时间。
走在熟悉的大学校园里，勾起了不少回忆。
但乐毓挺累的，此刻并没有什么心思去追忆过去，只想立即回酒店倒头就睡。
梁素跟乐毓安排在一间，乐毓回到酒店时，梁素刚洗完澡出来，正在跟女儿接视频。
“妈咪，木啊，妞宝想你啦！”
“妈咪也想你啦，今晚乖乖跟姥姥睡好吧，过几天妈咪就回去啦。”
梁素脸上挂着温柔慈爱的笑，学着女儿说话的语气，很是耐心地跟女儿沟通。
梁素女儿小名叫妞宝，刚满三岁。
“妈咪，几、几天是多久？”妞宝边玩着玩具边奶声奶气问。
梁素想了想，拿出一只手比给女儿看，“一二三四五，五天，妈咪五天就回去。”
妞宝看到五根手指，有些不乐意，翘起小嘴道：“五天好久！”
“五天很快啦！”梁素耐着性子哄女儿，“等妈咪回去了，跟爸爸带你去钓鱼好不好？”
听到“钓鱼”，妞宝眼睛瞬间亮了，装作勉为其难的样子，“好吧，那妞宝大度原谅妈咪啦。”
梁素跟女儿聊了近半小时，乐毓洗漱完出来，她才把视频电话挂断。
瘫在床上叹息：“好想我家妞宝。这还是妞宝出生后，我第一次跟她分开这么久。”
研究所虽然忙起来也经常加班，但顶多也就一个晚上不回去，第二天她是无论如何也要回家一趟。
乐毓不知该怎么接，毕竟她理解不了梁素当妈的感受。
“阿毓你没当妈，肯定理解不了。”梁素自顾自感慨一番，想了想问：“阿毓，你跟你老公结婚都几年了，没打算要个孩子吗？”
话刚问完，梁素就想起什么，轻咳了声：“你要是不想答，就不用回答了。”
“没有。”乐毓淡声说完，拿起保温杯喝了口水，然后思考了两秒，又说：“我不喜欢孩子。”
“不喜欢也正常。”梁素也认真想了想，说：“其实现在很多人都不喜欢小孩。而且，你看现在，普通人如果不是特别喜欢孩子，生出来的意义又在哪儿呢？”
尤其是在看到南大实验室里的那个生物后。
“算了，不说这些了，还是抓紧时间补补觉吧。”
说罢，梁素躺下闭上眼睛酝酿瞌睡，但许久后，她都没有睡着。
不知是大脑长时间的高度活跃导致的后遗症，还是因为别的，闭上眼睛，眼前浮现的就是实验室那个半人半猴的生物，以及各项令人难以置信的数据。
梁素翻身坐起来，看了眼隔壁床的乐毓，纠结一番后，低声问了句：“阿毓，你睡了吗？”
乐毓睁开眼。
显然也睡不着。
“你说到底是怎么实现的？”梁素脑子里有许多的问号，“人可以嫁接到人身上，毕竟基因表达是相同的，可人与猴子是完全不一样的。”
这已经超出了梁素的理解范畴，虽然随着技术进步，未来是有可能视线的，但不应该是现在。
而且从那半人半猴身上采集到的各项数据指标，他并不是最近才被改造成那样的，至少有五年以上了。
也就是说，生物医学界，在五年甚至更早之前，就可以做到这一步。
虽然技术还不成熟，导致那个半人半猴的生物身体在失去药物控制下，出现了严重的排异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