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你呢？”
蒋慕周忽然停下，手臂搭着乐毓的肩，侧脸垂眸看着乐毓。
乐毓感觉到了雾城，蒋慕周的戏瘾似乎更足了。
她忍住把人推开的冲动，说：“你们去吧，我晚上想早点休息。”
“……那怎么行。”
蒋慕周撇了撇嘴，他挪了挪身体，将下巴挂在乐毓肩上，旁若无人环住乐毓。
他像树袋熊一样黏在乐毓身上，撒娇道：“都说夫妻一体，夫唱妇随，老婆怎么能不去呢？你不去，我多可怜啊，万一我被心怀不轨的人抓走了怎么办？”
听到这番话，乐毓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以前蒋慕周也不是没撒过娇，但像现在这种程度，还是第一次，饶是乐毓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谭映姝在一旁瞧着，显然也有几分诧异，一米九的大男人挂在女人身上撒娇，非但不觉得怪异，反而有一种特别的吸引人。
以前她最讨厌男人娘们唧唧撒娇的样子。
但蒋慕周撒娇的样子并不娘，像是只俊美撒娇的猛兽，有种反差的可爱。
在谭映姝看不见的地方，蒋慕周的手在乐毓腰上轻揉了两下，“老婆，陪我一起去吧。”
乐毓身体瞬间有些僵。
太过熟悉彼此的身体，自然也清楚知道敏感点的位置。
半响后，乐毓轻呼了口气，“我去，你放开我。”
得到想要的回答，蒋慕周很听话的放开了乐毓，然后才转头去看谭映姝：“谭小姐，我可以带阿毓一起去吗？”
谭映姝即便不满，但也知道蒋慕周的意思，她要是不同意，蒋慕周肯定也是不会去的。
她只能答应。
“好啊。”
谭映姝眨了下眼，视线从乐毓脸上扫过。
跟着，乐毓和蒋慕周上楼换衣服，谭映姝在楼下等待二人的时候，又拨了个电话。
她在电话里阴狠说：“去找几个人来，我要那贱人今晚生不如死。”
蒋慕周房间紧挨着乐毓，中间也是用一扇门联通的，像是一个套房。
乐毓换好衣服，正要下楼的时候，蒋慕周推门过来。
两人对视一眼，乐毓问：“今晚会发生什么？”
蒋慕周走到她面前，递给她一把枪：“不知道。会用吗？”
乐毓看着那把枪，神色微怔了会儿，没接，又抬头去看蒋慕周。
蒋慕周也不急，又问了遍：“会用吗？”
乐毓抿了下唇，摇头：“不会。”
“看好了。”
蒋慕周并不像电视中演的那样干净利落，而是带着他特有的散漫，每个动作都做得很慢。
做完成套的动作后，他将手枪再次递给乐毓，问：“会了吗？”
乐毓点了点头，接过手枪，枪身上还有蒋慕周留下的热度。
她又迟疑道：“我没开过枪。”
“哈？”
这话把蒋慕周逗笑了，又煞有介事道：“嗯，我知道你没开过枪。不过，今晚也未必就用得上。遇到了，也不要手下留情，务必快狠准。”
乐毓许久后才嗯了声，把枪放进随身带着的包里。
蒋慕周低头，在乐毓唇上吻了下，慵懒道：“阿毓，今晚你可要保护好我。”
谭映姝在楼下等了半小时，蒋慕周和乐毓一道从楼上下来。
三人并未乘坐一辆车，谭映姝的车在前面，蒋慕周和乐毓乘坐那辆跟在后面。
一路上，乐毓脑海中都在回想着蒋慕周教她用枪的动作，她在脑海中不断演练着，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想什么呢？”
蒋慕周见她神情专注看着窗外，一副很严肃的样子，只觉得很有意思。
被打断了，乐毓皱了下眉：“没什么。”
“不用紧张，放松。”蒋慕周握住乐毓微凉的手，“不是有我吗？”
乐毓反驳道：“我没紧张。”
她只是习惯性做足准备，不能因为大意而出现纰漏。
谭映姝带蒋慕周和乐毓去的是雾城的一家娱乐场所，这里接待的都是像谭映姝这种身份的权贵圈子里的公子小姐。
谭映姝包了场，也找了很多公子小姐前来作陪。
三人一道，大家都三三两两围了上来，挨个向谭映姝打招呼。
谭映姝明显是这些公子小姐里的头号人物，大家都习惯性顺着她捧着她。
她一边享受着大家的吹捧，另一方面又没将这些人放在眼里。
“小姝，这位就是江城那位蒋公子吧？”问这话的是一个穿着粉色抹胸裙的女孩儿。
那女孩儿很白，有一双杏眸，圆脸，脸小五官大，身型又偏娇小，灵动又可爱。
谭映姝看了她一眼，那眼神让女孩儿脸上的笑僵了僵，但最后谭映姝并没说什么难听的话，而是侧身笑着看向蒋慕周。
介绍道：“嗯，他就是江城那位蒋公子，蒋慕周。”
那目光无需开口，但凡熟悉谭映姝的，便清楚那意味着什么。
在场的人心里暗暗唏嘘，只怕这位蒋公子也难逃谭映姝的掌心了。
这时，又有另一道声音嘀咕响起：“那旁边这位小姐是……”
不偏不倚，这话刚好入了谭映姝的耳，她淡淡扫了那人一眼，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几分。
一时间，没人开口。
“怎么都不说了？”蒋慕周勾着乐毓的肩膀，笑了笑，“这是我老婆，我跟阿毓第一次来雾城，让谭小姐和各位费心了。”
蒋慕周说完，空气中似乎更静了。
“嗯。”
打破沉默的是谭映姝，她嘴角勾起一抹笑，“这位是乐小姐，蒋公子的太太。今晚麻烦大家替我好好招待蒋公子和乐小姐。”
谭映姝发话，大家才重新活跃起来，招呼着蒋慕周跟乐毓一起玩。
整个场子都被包了下来，楼上楼下两层，中间是一个螺旋状的楼梯连着的，楼梯旁边有个圆形的舞台。
台上有正在热舞的男女，而舞台下方偌大的厅内，设有卡位，楼上则是单独的包厢，能想到的娱乐项目应有尽有。
蒋慕周是这种场合的常客，甚至玩过的比这些还要多，自然乐在其中，也无暇顾及乐毓了。
乐毓很快被其他人挤开，远离了蒋慕周，最后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坐下，远远看着蒋慕周玩。
蒋慕周被大家围在人群中间，手里拿着杯酒，像是沉迷其中，又像是游离在外。
谭映姝不知何时坐在了蒋慕周身旁，两人身体紧贴着，玩到兴头时，谭映姝笑着倒在蒋慕周的怀里。
蒋慕周并未将人推开，很是风流地伸手将人往怀里一搂。
乐毓看得有些愣神，蒋慕周那双狭长的眸子忽然精准锁定了她，哪里像是沉迷或游离，分明清醒得很。
对视一眼后，乐毓移开视线，心里正思量着，眼前晃过一道纤细的身影。
是那个穿粉色裙子的女孩儿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蒋太太。”女孩儿朝乐毓有些腼腆地笑了下，“不介意我坐这里吧？”
乐毓看了她一眼，“不介意。”
女孩儿：“我叫徐瑾，大家都叫我徐徐。”
乐毓：“你好。”
徐瑾看向被众人围着的蒋慕周和谭映姝，问：“蒋太太为什么不跟他们一起玩？”
乐毓：“我不会。”
听到这个回答，徐瑾愣了愣，反应过来又说：“其实不难的，跟着玩几次就会了。我看蒋公子就很会玩。”
乐毓淡淡嗯了声。
安静了会儿。
徐瑾端起酒杯喝了口，又说：“蒋太太跟蒋公子真的结婚了吗？”
乐毓又看向她：“为什么这么问？”
徐瑾抬了抬下颌，指向蒋慕周和谭映姝，“没有那个女人能容忍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那样亲密吧？”
徐瑾说这话的语气听着平静，可其中又带着几分不明显的怨恨。
乐毓听出来了。
她没回答徐瑾的话，反问道：“你跟谭小姐不是朋友吗？”
“是啊，朋友！”徐瑾笑得苦涩，咬牙切齿道：“可朋友却睡了我的男朋友，最后还当着我的面把我男朋友给踹了。那男人像狗一样跪在地上，脖子上还套着狗链子。是不是很可笑？”
乐毓没笑，也没说什么。
徐瑾一口喝完杯中的酒，给自己倒了一杯，又给乐毓倒了一杯，“蒋太太，可以陪我喝一杯吗？”
乐毓看了眼那酒，顿了顿，才伸手接过。
徐瑾又喝了一口：“我跟小姝自小就认识，不过我一直是她屁股后面的小跟班，得讨好她。但她对我其实还不错，虽然有时候脾气很差劲儿，但我觉得还是朋友吧。后来，我谈了男朋友，我很喜欢他，在交往周年纪念日那天，小姝发了一段视频给我，说是送给我的周年礼物。”
说到这儿，徐瑾又冷笑了声，“周年礼物就是他们上床录的视频。原来他们早就搞到了一块儿，一直背着我偷情，把我当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傻瓜蠢货戏耍。”
徐瑾一同发泄后，情绪终于稳定一点，“抱歉，蒋太太，让你听我说这些。其实我也是找不到人说，我的圈子，都得看小姝脸色。”
乐毓还是没说什么。
徐瑾余光看了眼乐毓，问：“蒋太太不会喝酒吗？”
乐毓轻晃了下酒杯，仰头喝了口。
徐瑾目光松弛了几分，笑了笑，说：“我看小姝好像盯上了蒋公子，蒋太太你看紧了。但凡小姝看上的东西，一定会得到手的。”
乐毓：“好，谢谢徐小姐的提醒。”
徐瑾之后又跟乐毓聊了些江城的事情。
不知不觉，一杯酒见了底。
徐瑾有事离开了会儿，回来的时候，乐毓已经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走过去在乐毓身旁坐下，盯着乐毓看了会儿，眼底有几分挣扎，最终还是将乐毓扶了起来，将她带上了楼。
徐瑾将乐毓扶进一件无人的包厢，她看着昏迷过去的乐毓，低声道：“蒋太太，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谭映姝，我也没办法。”
说完，徐瑾又站了两秒才转身离开包厢。
包厢里没开灯，门关上后，里面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徐瑾下楼，跟站在楼梯口的男人点了点头。
那男人吹了声口哨，脸上浮起几分兴致勃勃的笑，“小姝这是要当着蒋公子的面给他戴绿帽啊。可惜了，这蒋太太实在不怎么样，也不知道蒋公子怎么下得去口的，否则我就自己上了。”
徐瑾冷着脸看了他一眼，抬脚走了。
那男人摸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十来分钟后，三个男人从外面进来，停到那男人面前。
那男人拍了其中一位健硕的手臂，坏笑道：“楼上欲色，替我好好招待里面的小姐。”
三个男人是雾城一家娱乐场所的男公关，对这种事早见怪不怪了，拿钱办事而已。
三人按照男人说的那样上楼，推开了欲色包间的门，里面昏暗一片，借着外面的光扫了眼，却并未在包厢里看到人。
其中一人立即打开里面的灯，每个角落都扫了一遍，确实一个人都没说。
三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转身下楼，找到找他们来的那男人，将其叫到一边。
“包厢里没人。”
那男人神色一僵：“没人？怎么会没人，你们看仔细了吗？”
“看仔细了，包厢又不大，我们每个角落都找过了。”
男人脸色凝住，往谭映姝那边看了眼，只见先前跟谭映姝坐一起的蒋慕周也不知去了何处。
“妈的！”
男人骂了句，撇下男公关径直走到谭映姝面前，附身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说完，谭映姝的脸色就变了，冷冷看着男人，一巴掌甩了过去：“你就是这么给我办事的？”
男人当众被谭映姝打了一巴掌，脸上有些挂不住，但敢怒不敢言，咬牙道：“是徐瑾那贱人办事不利，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们要是坏了我的事，一个都跑不了！”谭映姝瞪了他一眼，而后想了想，说：“那贱人肯定藏在哪儿，你们叫几个人给我去找，不要让他们碰面。”
男人说是，犹豫了下，又问：“蒋公子去哪儿了？”
谭映姝沉默了两秒，“我去找蒋慕周，你们去找乐毓。”
交代完，谭映姝站起身，往蒋慕周离开的方向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