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后来,眼见自己做出来的东西,萧廷善也不喜去戴,索性她便也就不再去费那个功夫。

    如今隔了数年,那点好不容易练出来的本事,彻底还了回去。

    一晃小半个时辰,沈舒意一动未动,那副认真的模样,堪比明日就要参加秋闱。

    半晌,沈舒意轻叹了口气,将衣服放在桌案上:“好了……”

    几个丫鬟不约而同的探头看了一眼,当下,闺房内一阵沉默。

    沈舒意抬眸看了眼几人,不用问也知道这诡异的沉默是什么意思。

    半晌,金珠忍不住憋出一句:“小姐,咱们是有求于谢大人,还是要去同谢大人结仇?”

    好好的暗红色锦袍配上那么一块糕点大小的翠绿,行走在夜色中,简直是像个移动的活靶子。

    “好了,你可以去外面把门关上了。”沈舒意木着脸开口。

    金珠:“……”

    又来。

    玉屏:“小姐,要不我帮你…补补?”

    沈舒意摇摇头,长叹了口气:“是时候让谢大人知道,这世道的险恶了。”

    亥时中。

    夜色沉寂,除了高门大户的门前点着灯笼,几乎家家户户门窗紧闭。

    路上往来的除了寻花问柳的男人、便是摆摊到很晚忙着收摊赶路的百姓。

    一辆宝蓝色的马车缓缓停在沈府侧门。

    马车的车帘皆是用了厚实的宝蓝色锦缎,缎面上用淡金色刺绣出叶子的图案。

    不复杂,却说不出的好看。

    相较之下,沈舒意觉着自己那手大概不是手。

    见沈舒意盯着帘子上的刺绣,金珠和玉屏有些忍不住想笑。

    沈舒意上车道:“虽然我选了块翠绿的料子,但上面的虎我是真的用了心的。”

    琴心在车外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

    金珠一本正经提醒道:“小姐,是蟒……”

    沈舒意面无表情:“哦。”

    一盏茶的功夫后,马车在大理寺的监牢前缓缓停下。

    剑魄将沈舒意扶下车后,沈舒意抬眸看去。

    拱形的铁质大门,一连三道,每一道上都上了几把不同的锁。

    只见着,就让人觉得寒气森然,带着股说不出的骇人,毛孔似乎也不受控制的随之立起。

    谢璟驰一袭蓝色锦袍,未能与夜色融为一体,在漆黑的夜色中,挺拔的立于大理寺监牢之前。

    他周身明明没有光,却因为那身上好的锦缎散发出柔润的光泽,连带着将这骇人的阴暗窒息感,都驱散开来。

    沈舒意忍不住想:这人还真舍得给自己花银子,让她补衣服,确定不是在耍她?

    “谢大人。”沈舒意率先开口。

    谢璟驰的视线落在沈舒意身上,少女披着件白色的斗篷,看动作,能瞧见她手中当是捧了个汤婆子。

    谢璟驰凤眸微挑,沉声道:“夜深霜重,沈小姐这斗篷不错。”

    沈舒意面色不变:“谢大人给我一百两,我送你五件。”

    谢璟驰:“……”

    “沈小姐好黑的心肠。”

    沈舒意让玉屏将补好的衣服递给谢璟驰,弯了弯眼睛,笑道:“彼此彼此。”

    衣服用黑色的包袱包的整整齐齐,谢璟驰将其交给身后的扶光,转身示意看守监牢的侍卫开门。

    沈舒意耐心等了好一会,视线落在斜前侧男人的肩头,想着他穿的确实是单薄了些。

    平素也就罢了,身上的伤还未养好,这般着凉,老了大概会不良于行。

    没多久,沈舒意便孤身随着谢璟驰进了大理寺的监牢。

    大理寺的监牢同刑部大牢分设两地,直接归大理寺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