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风将一切准备好,将奶奶扶下床来到餐桌前坐下。
四人围桌而坐。
齐风盛了碗鸡汤递给她,“饿了吧,尝尝。”
白薇接过鸡汤,喝了一口,唇畔勾起甜美的弧度。
“还是以前的味道,没变。”
虽然这个生日过的很简单,但她却很开心。
“喜欢就好。”
齐风又给奶奶盛了一碗,“奶奶,你也尝尝。”
奶奶点点头,也抿了一口,夸奖道:
“确实挺好喝的。”
“飐飐也要喝汤。”
“好,爸爸给你盛。”
“妈咪许愿,吃蛋糕。”
“好,妈咪希望一家三口永远在一起”
“”
一餐饭吃得温馨融洽。
齐风虽然话少,但总是照顾周到。
白奶奶则是因为腿脚不利索,吃饱了就靠在病床上睡着了。
白薇则是吃着碗里的菜,偶尔夹一块肉给齐风,或者是给儿子夹菜。
吃过午饭后,齐风收拾东西。
白薇抱着儿子窝在沙发上休息。
很快,传来儿子呼吸轻缓绵长。
空气里充斥着消毒药水的味道。
白薇静静凝望着熟睡的白奶奶,心里有几分酸涩。
爸妈不在国内,她和箐箐便由奶奶一手带大。
如今看她一点一点变老。
突然有些接受不了。
“吃点水果吧。”
齐风将切好的水果放在白薇面前。
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奶奶,他轻声劝慰道:
“生老病死,是我们不得不接受的现实。”
“那你呢,就愿意接受现状?”
白薇收回视线,仰头突然望向他。
“”
齐风皱了皱眉,知道她想问什么。
迟疑片刻。
坐在她一侧的单人沙发上,垂眸点头:
“现在的生活,对我来说已经很好了。”
他声音很轻,听不出任何情愫。
随即抬眸,深深地望她:
“白薇,你该接受现实了。”
“呵呵,我说不呢。”
白薇冷冷地反驳,随即嗤笑道:“我就偏偏不认命!”
齐风淡漠的俊颜微变,神色隐忍:“你这样,我会担心。”
“担心什么?我只不过是想让我的丈夫回家罢了。”
白薇平静地与他对视,“有错吗?”
没错。
但错,就错在什么都想要!
齐风猛地站起身,双手紧握着拳。
“薇薇,人不能太贪心。”
白薇无奈一笑,“我不觉得自己贪心。”
齐风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儿子,语调低哑:
“如果你还这么执迷不悟,我要将飐飐接到自己身边。”
他害怕,纪诚最终因得不到自己都想要的会对飐飐下手。
白薇顿时睁大眼睛,“不行!绝对不行!”
“我不同意,齐风,飐飐是我的儿子。”
齐风看着她,半晌,嘴角牵起苦涩的弧度。
“你这是逼我。”
白薇抿唇不答,倔强又固执地瞪着他。
“薇薇,你应该知道,我和纪诚一向不合,你觉得他不会伤害飐飐吗?还有一直觊觎集团的白家人。”
齐风轻叹一声,“我不希望你后悔”
“你到底想说什么?”
白薇脸色愈发阴沉,“还是说,你只是想用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搪塞我?”
齐风看着她的眼神渐渐黯淡下去。
他闭上眼,再睁开时。
“白家内部的争斗,这些年你心里一直很清楚,不需要我多说。”
“白德全找你了?”
白薇一愣,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齐风选择了沉默。
白薇却不信。
“我早就警告过他,不准打扰我的生活,他竟然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齐风看她愤怒至极,心里更加苦涩。
“你觉得,你能保飐飐一辈子吗?”
在利益面前,那些人吃人不吐骨头。
纪诚连小葵都舍得利用。
白德全又怎会因飐飐是白家的血脉,就此放过。
白薇的怒火一滞,“你质疑我?”
“我相信你。”
齐风的话让白薇一怔。
他看着她,“可是薇薇,飐飐也是我儿子,所以我必须考虑到所有。”
白薇呆住了。
看着男人俊逸冷硬的面容,突然明白他的意思。
白德全真的去威胁他了!
思及此。
她头也不回离开了病房。
齐风知道,她是去找白德全了。
这事,他本就没打算瞒着白薇。
他相信她,能处理好。
白薇走后,齐风坐在熟睡的儿子身旁。
摸着他的小手,露出柔软的笑。
突然,病房门再次被推开。
他以为是白薇回来了。
却没想到。
来的人是白溪。
“齐风,有空吗?”
楼梯间。
齐风刚将烟衔在嘴边,按下打火机的手猛地一滞。
后知后觉的抬眸看向对面的白溪。
“介意我抽烟吗?”
她轻声询问。
白溪摇摇头。
修长的指尖灵巧地将香烟点燃。
青白的烟雾从她的鼻尖溢散出,遮住了齐风俊逸的面容。
白溪静静地注视着她。
“你跟二姐又闹矛盾了?”
齐风轻咬着烟蒂,“我和她的矛盾,从未真正解决过。”
“但是二姐她,也很辛苦。”
“你想说什么?”
齐风皱眉。
总觉得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白溪靠在扶栏上,神情复杂地望着被烟雾笼罩的男人。
“二姐的身子,你应该知道了吧。”
在国,白薇跟他说过。
她的身子原本不适合怀孕。
所以,她才一直很反抗提及生孩子的话题。
齐风如实点了点头。
“她告诉了我,这次怀疑连医学都解释不清楚。”
白溪定定望着他,“那还有呢?”
“还有?”
齐风一愣,满眼不解。
白溪闻言苦涩的扯了扯唇。
果然。
二姐那么要强的人。
又怎会告诉眼前的男人,怀个孕差点要了她半条命。
但她想告诉他。
既然自己与齐风无缘,那就帮帮二姐吧。
因她看的出来。
齐风心里有二姐,二姐如今心里也有齐风。
“二姐整个孕期,都是在医院度过。最严重一次,她疼得一两个月下不了床,只要稍微碰撞,孩子就又可能会保不住。”
她双手捏着衣角,声音哽咽起来:
“当时大家都劝她,不要这个孩子。但她不肯,说就算没了这条命,也要生下飐飐。”
“我知道,这孩子是你的。所以,她拼个命也要生下你的孩子。”
“后来,她的身子还是撑不住,飐飐在她肚子只有七个月便出来了。”
“因此飐飐先生心脏不全,从出生那刻便养在医院,一养便是一年。”
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楼梯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