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露出了微笑,似乎对他的赞赏很受用。
“既然合适,那你试戴一下?”
齐风没有推脱,拿出其中那枚男戒,套进了左手无名指。
尺寸刚刚好。
他扎心地恍悟了。
原来,纪诚与他手指的尺寸一样。
难怪白薇会叫他来,是想偷偷买下对戒给纪诚一个惊喜。
这枚对戒是白薇亲自挑选,纪诚也一定会很开心吧。
两人便会在众人的祝福下,成为大家都羡慕的金童玉女。
白薇见状很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拿起面前的女戒套在自己的无名指上。
此时,除了在纪诚,白薇素来对任何人不苟言笑的脸上,扬起一抹娇俏的笑容。
看来,她十分期待明日两人幸福时刻
齐风扫了眼无名指上的男戒,眼里全是灰败的死寂。
顿时感觉,这这枚男戒戴在他手指上,犹如高温烧红的红铁烙印在他皮肤上。
疼得他连呼吸都困难。
他僵硬地移开视线,扯了扯嘴角,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地摘下男戒放回
白薇却忽略他僵硬的表情,漫不经心说:
“你去付钱。”
听见‘付钱’二字,经理激动不已,这下子半年的业绩都达标了。
更是理所当然的认为齐风是白总的助理。
而一个小时前,白总身边那个温润尔玉的男人才是白总男朋友。
当即亲自领着他去刷卡付钱。
但齐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僵硬地像个木头桩子。
此刻一脸错愕和不可置疑地紧紧盯着白薇,眼底更是多了一抹愤怒。
“为什么是我付钱?”
是啊!
他为了要出钱,给他戴绿帽子的两人付钱买对戒?
是当他蠢,还是觉得只有这样才算是真正的羞辱?!
这简直是将他的脸踩在满是玻璃碎杂上,狠狠碾压。
白薇闻言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但不等她开口。
一旁的经理生怕这个不长眼的助理搅黄了他的业绩。
当即又向白薇卖力介绍戒指的材质,希望心情不要被影响:
“白总,咱们这枚对戒上面的钻石可都是纯天然粉钻,颜色均匀透彻,而且造型别致,非常符合您和您先生的气质”
“够了!”
但白薇的心情还是被破坏了,吓得经理打了个寒颤,胆怯地闭上了嘴。
同时狠狠地瞪向齐风,怨毒的目光恨不得将他撕碎!
白薇看向齐风的目光,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顿感失了面子,阴鸷地盯着齐风,咬牙质问:
“让你给我买东西,就这么为难你吗?”
谎话说的可光冕堂皇。
居然不敢承认!
齐风望着她,嘴唇几乎咬破。
若是平常,白薇想要什么他定会想尽办法买给她。
但现在,却想把他当傻子盘弄?
且这对粉钻对戒一看便价值不菲。
即使不问价格,区区十几万怎么可能打的住。
他忽的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就算没有纪诚,白薇想要,他也买不起。
他卡里的余额,连两万都不到。
这些钱,还是他在入狱前偷偷做兼职存下的积蓄。
此刻,两人的差距无限放大。
当即,他垂下头,遮挡住眼里的失落。
“没钱。”
他声若蚊蝇般回答。
即使此刻那张黑卡在他身上,齐风也不会用里面的钱。
不管买与不买。
他的尊严已被白薇踩在脚底下。
白薇闻言却一怔,没想到齐风会如此坚决。
待她缓过神。
才看清齐风脸上的失魂落魄。
他眼眶泛红,神情阴郁,脸上的肌肉绷紧。
显示他此时极其压抑的情绪。
此刻白薇的内心同样五味陈杂,越发看不透面前的男人。
一旁原本郁闷的经理,此刻不明白白总和眼前这个助理之间的关系。
明明是白总要买给男朋友的对戒,为何要助理自掏腰包?
这是压榨员工?
还是说,两人之间的关系并非他猜想的这般简单?
但他很快否定了压榨员工的猜测。
毕竟这粉钻对戒价值两百万!
白总身价千亿的女霸总,岂会刁难一个小小员工。
那便是,两人之间关系令人寻味
但这不是他敢打探那不为人知的惊天大瓜,只能默默祈祷白总一定要买下这枚对戒。
室内顿时冷寂了下来。
须臾。
白薇眯起眼,再次冷声质问:
“你当真不付钱?”
齐风没有去看那张写满愤怒的容颜,而是移目看向托盘内闪着流光的对戒,嘴角勾勒出讽刺的弧度。
她还真是爱惨了纪诚。
难道就是因为他一次又一次,没有听她的话给纪诚下跪道歉。
她就想用这个法子来羞辱,替纪诚报仇。
所以,这是白薇送给纪诚的双重惊喜。
但他又怎会遂了她们的愿。
齐风忍着胸腔内的钝痛,从牙缝里挤出,再次伤他自尊的两字:
“没钱!”
白薇脸色更加难看,扶在沙发上的玉手紧紧攥成拳。
她明明给了他一张内有一千万的黑卡。
他竟敢违逆她!
但她又不想当着外人的面,做出有失身份的事闹出笑话。
思及此。
她深吸一口气,不再去与齐风计较,松开手起身,从包内掏出一张黑卡丢给经理:
“包起来。”
经理见状松了口大气,喜颠颠地便去结账打包。
直到经理将卡和对戒打包好送至白薇面前,两人不曾开口。
一个阴沉,一个悲寂。
彼此沉默。
气氛诡异且尴尬。
白薇将卡和对戒收入包内,看了一眼要死不活的齐风:
“今日的事,我不与你计较。若是明天你还敢这般忤逆我,休怪我对你身边的人无情!”
说完,她往外走去。
齐风并没有跟上。
而是死死咬紧牙关,红着眼盯着白薇纤细柔美的背影。
她的身材比例极佳,曲线玲珑凹凸有致。
尤其身穿黑色的职业裙装,勾勒出曼妙的身躯。
她每一处都精致漂亮,仿佛从画里走出的仙子,美丽不可亵渎。
但是齐风心里的苦涩,几乎要将他淹没。
她们之间。
只剩下威胁和逼迫。
待白薇身影彻底离开,齐风慢慢松开牙齿,鲜血从牙缝里流淌出来。
他盯着自己空荡荡无名指,忽然嗤笑一声。
“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即使再适合,始终是别人的。”
齐风浑浑噩噩地回到病房时,天已经彻底黑了。
病床上还放着三天前试穿的白色西装。
这是白薇亲自给他挑选的西装。
但他看见这西装高兴不起来,满脑子只会想起那日纪诚狰狞且癫狂的模样。
反倒是这套西装见证了,他失败的全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