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垢从袖中掏出张折好的纸，递给李毅。
“这有个药方，上面有一些药材，你去御药房查查，这几味药近期有没有用得特别多。记住了，悄悄查看记录，别让任何人闻到风声啊。”
李毅拿过药方一展开，瞅见几味药名。
表面上看是平常见的几位草药，凑一块儿却让他心里咯噔一下。
跟着主子这些年，这看起来普通药方不就是类似于春药吗，这一看就清楚了。
“殿下放心好了，我必然小心谨慎办事。”
李毅把药方妥妥收好，抱拳应命。
“赶紧去，尽早回禀我。”
赵无垢摆摆手，闭眼沉思。
他心里面盘算着：淑妃如果真的自己调配了春情散。
那这后宫里，怕是还埋着一堆不得见光的秘密呢。
与其等着中招，不如他先下手为强，把水搅浑点，没准发现更多的事情。
李毅去了之后，屋里又安静下来。
赵无垢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品茶思考最近的事情。
淑妃，你到底玩啥把戏呢？
李毅出了东宫，脚步匆匆，直奔御药房。
夜已深，宫里静悄悄，偶尔有巡逻侍卫走过。
他把帽檐压低，尽量不让人注意到他的身影。
到了御药房，亮出太子令牌，把值夜药童叫醒。
“李统领？这么晚啦，有事儿吗？”
药童揉揉睡眼惺忪，满脸迷糊。
“太子殿下命我来查些药材。”
李毅声音严肃，不容推辞，把药方递过去，“瞧瞧这些药，最近用得特别多不？”
药童接过药方，仔细看完，又翻翻账册，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回李统领，这几味药材，近来确实用得比平常多好多，特别是"红蜘蛛"和"销魂草"，用量差不多翻倍了呢。”
李毅心沉下去，好家伙，这两种药不就是春情散主要成分吗？
“你知道哪些宫里领用的吗？”
药童想了想：“具体哪个宫，小的也说不准，不过，最近淑妃娘娘宫里跑来要药的人确实多了不少。”
李毅一听，心里有数了。
看来太子猜得没错，淑妃果然有问题！
他谢过药童，并且给了药童一锭金子让他对今晚的事情保密。
然后火速返回东宫复命。
赵无垢听完李毅汇报，气的脸都黑了。
原先只是怀疑，如今有了证据，淑妃居然真敢在他眼皮底下搞鬼！
眼神里闪过狠辣，看样子，该给淑妃点颜色瞧瞧了。
“李毅，明天午时的时候，你去一趟淑妃宫，就说本宫着了风寒，听说淑妃亲手煮的汤药超灵验，特来讨碗。”
赵无垢倒要看看，淑妃会怎么应对呢？
李毅接到命令，心里明白太子根本没生病，不过是想试探淑妃。
第二天中午，他准时来到淑妃宫，向贴身宫女说明来意。
宫女不敢怠慢，马上进去通报。
淑妃听到太子主动来求药，心里有些不安。
太子平时对她态度冷淡，今天怎么会突然示好？
她思索了一会儿，决定暂时稳住太子，面带微笑地吩咐：
“快请太子殿下的统领进来，我亲自下厨给太子熬药。”
李毅走进殿内，向淑妃行礼：
“淑妃娘娘安好，太子殿下偶感风寒，听闻娘娘熬的汤药效果极佳，特命我来讨一碗。”
淑妃掩嘴轻笑：
“太子殿下真是谦虚，我这点汤药，不值一提呀。不过殿下身体不适，我没能及时探望，真是失礼。”
“娘娘言重了，殿下只是小病，不敢劳烦娘娘亲自探望。”
李毅不动声色回应，心里很清醒。
淑妃让人取来药材，在李毅面前一一放入砂锅，慢火煎煮。
她边熬药边和李毅聊天，好像是在关心，实际上吧是探听太子近况。
李毅则谨慎应对，说话游刃有余，不透露任何有用的消息。
一个时辰后，汤药熬好，淑妃盛了一碗，递给李毅：“麻烦统领送回东宫，请太子趁热服用，很快就好。”
李毅接过汤药，谢过淑妃后迅速回到东宫。
赵无垢接过后并未立即服用，而是命卫璎珞检查药。
卫璎珞用银针探入汤药，不一会，银针竟浮现淡淡黑色。
“殿下，汤药里有‘醉心藤’。”
卫璎珞面色凝重。
“长期服用会让人精神恍惚，产生幻觉，严重时甚至癫狂。”
赵无垢冷笑一声，这次淑妃果然在汤药里下毒。
他决定顺水推舟，假装服药后果然出现幻觉，在宫中乱言乱语，行为反常。
夜幕低垂，赵无垢昏昏沉沉闯进御花园。
一抬眼，便瞧见淑妃穿得光鲜亮丽，正仰头赏月。
他忽然疯了似的冲上前，嘴里碎碎念些不着调的话，吓得淑妃脸都变了。
她连连后退，一边惊叫道：“太子殿下！您怎么回事呀？”
心头却打鼓：不对劲啊！
这药效哪有这么快？
至少要一个月才可能弄疯人，这太子咋突然间像换了个人？
赵无垢眼神呆滞，把淑妃盯住，猛地伸手抓她。
他嘴里嘟哝着：“你是妖怪……妖怪！你要害我！”
淑妃顿时慌不择路，扭身撒腿就跑。
她四下张望，想要找宫女或太监帮忙。
可那些人竟然全装聋作哑，站在墙角像没瞧见似的。
淑妃挣扎了好半天，赵无垢的手却像铁钳一样紧紧箍住她。
她急得满头冷汗，尖声喊着：
“来人！快来人！太子疯了！”
可是御花园里的奴才们就站在远处，看得清清楚楚。
却一个个缩着脖子，谁都不敢上前。
他们平日里对太子敬而远之，如今见他癫狂，越发吓得瑟瑟发抖，生怕惹祸上身。
此时的赵无垢怪笑几声，拽着淑妃不松手，嘴里一个劲儿念着：
“妖怪！想跑？没门儿！看我替天行道，收了你！”
他边说边胡乱挥舞另一只手，好像在拍打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淑妃吓得直接失了方寸，在园子里乱蹿，连鞋都跑掉了，口中不停喊着救命。
赵无垢却像疯狗一样紧追，嘴里嘀咕个不停：“狐狸精！哼，看我捉了你！”
转眼又换成：“不对，是蛇妖，坏东西！”
周围的人瞧得一愣一愣，没人敢靠近。
宫女太监们一个个吓得脸色苍白，都以为这太子是真的疯了。
淑妃慌不择路，跑到了御书房外。
那大门敞着，里面，皇上正伏案批奏折。
外头乱哄哄的声音让皇上烦得头疼。
他搁下朱笔，声音沉沉地问：
“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咋回事啊？”
还没听到回话，就见淑妃头发散乱、衣衫不整跌跌撞撞地闯进来。
她跪倒在地，像吓破了胆似的哭嚷道：
“皇上！救救臣妾！太子疯了！他要杀臣妾！”
皇上听罢，脸色一变，一个箭步站起身。
这时候，赵无垢也冲了进来，衣襟开着，满头乱发，双眼迷瞪着，像完全失控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