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双双眼神一凛,右手如闪电般挥出,唐横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精准地将第一支箭劈成两段。但紧接着第二支箭接踵而至,这次她来不及格挡,箭矢"叮"的一声正中胸口!
令人震惊的是,那支足以穿透铁甲的箭矢竟然从凤双双的后背滑落,只在软甲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藏在暗处的死士们瞪大了眼睛——他们分明看见箭矢击中了要害,却连最外层的盔甲都没能穿透!
"这这怎么可能?"一个死士低声惊呼,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
借着巷口微弱的光线,他们看见凤双双冷峻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讥诮。
死士们面面相觑,握着兵器的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眼前这个女子哪里还是人?分明是从地狱爬出来的修罗!有人已经开始后退,想要逃离这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为时已晚!
"将军,头盔!"苗宇的声音响起,亮银色的头盔飞来。
凤双双头也不回地抬手接住,动作行云流水般将头盔扣在头上。整套动作一气呵成,仿佛演练过千百遍。当她再次抬头时,那双眼睛已经染上了战场杀伐时才有的血色。
"既然来了,就别想走。"她的声音很轻,却让八个死士如坠冰窟。
唐横刀在暮色中绽放出摄人的寒光,凤双双如猛虎般扑向敌人。每一刀都带着战场上淬炼出的杀意,精准而致命。两名死士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捂着喷血的喉咙倒下。
远处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凤家军赶到了!
铁甲碰撞的铿锵声在巷子里回荡,转眼间就将这条小巷围得水泄不通。提前得到消息的百姓早已疏散,此刻只剩下八个死士困在包围圈中。
"杀!"剩下的六名死士见突围无望,眼中闪过决绝之色。他们不顾一切地扑向凤双双,刀光剑影中带着同归于尽的疯狂。
但凤双双是谁?她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女战神!面对千军万马尚且不惧,何况区区几个死士?唐横刀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每一次挥动都带走一条性命。转眼间,又有两名死士倒在了血泊中。
剩下四人见大势已去,互相对视一眼,竟同时横刀自刎!鲜血喷溅在斑驳的墙面上,像一幅诡异的泼墨画。
凤双双冷眼看着这一切,用刀尖挑开一具尸体的面罩——陌生的面孔,不是凤家军,也不像是拒北城的百姓。
"是跟着徐洋混的人进来的"她低声自语,眼神越发冰冷。
这时蓝江带着大队人马赶到,看到满地尸体后脸色铁青。他蹲下身仔细检查,却发现这些死士身上干净得可怕——没有信物,没有标记,连用的刀都是最普通的铁匠铺出品。
"将军,是唐权留下的余孽?"蓝江沉声问道。
凤双双摇头,唐横刀上的血珠顺着刀尖滴落:"或许吧。"她冷笑一声。
她话锋一转:"或许,可能是我们那位坐在龙椅上的"明君"豢养的死士。"
正说着,章海鹏带着李鬼匆匆赶来。章海鹏看到满地血腥,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又是刺杀?唐权的人还没死绝?"
凤双双没有回答,而是看向李鬼:"验验,是不是大乾的死士。"
李鬼蹲下身,仔细检查了几具尸体。他掰开死士的手掌,观察上面的老茧分布,又比对自己的手:"用刀方式很特别,虎口和食指的老茧位置没错,像是大乾死士特有的训练痕迹。"
蓝江闻言瞳孔骤缩:"徐洋都自身难保了,还敢派死士来?"他狠狠踢了一脚旁边的尸体,"这老匹夫到底图什么?"
凤双双望向皇宫方向,眼神深邃如潭:"未必是徐洋。"她声音很轻,却让在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可能是小皇帝,也可能是林相。"
她缓缓分析道:"小皇帝见我收编徐洋旧部,又抗旨不镇压义行军,怕是夜不能寐。杀了我,让蓝江接管凤家军,他就能重新掌控这支铁骑。"
"至于林相"凤双双眼中杀意暴涨,"我父亲怎么死的,他心里清楚。只要我活着一天,他估计睡不了安稳觉。"
如今三国联军溃败,凤双双在民间的威望如日中天,甚至盖过了皇室。小皇帝那道镇压义行军的圣旨,分明是一石二鸟之计——成功了,朝廷重掌兵权;失败了,凤家军元气大伤。
"徐洋现在自顾不暇,应该没精力对付我。"凤双双收回思绪,厉声道,"还有两个弓箭手跑了,全城搜捕,尽量抓活的!"
"是!"蓝江马上应命。
士兵们开始清理现场,拖走尸体。蓝江原本计划带人去伐木,此刻却改了主意。他阴沉着脸挑选了两百精锐,分成日夜两班护卫凤双双。敌军没能做到的刺杀,若在拒北城内得手,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想到这,蓝江忍不住咒骂出声。
凤双双望向南方,有些心烦意乱——何欢去探查义行军动向已久,至今杳无音信。
如今大乾流民四起,这天下是越来越乱了。
凤双双与章海鹏并肩走在长街上,李鬼跟在两人身后,战靴踏过青石板,发出沉闷的声响。街道两侧的百姓见到将军安然无恙,纷纷从门窗后探出头来,脸上浮现出劫后余生的笑容。
欢呼声此起彼伏,仿佛先前的刺杀不过是一场虚惊。
章海鹏的目光却始终停留在凤双双的软甲上——数道狰狞的刀痕自肩头斜贯至腰侧,最深的一处几乎要劈开甲胄。若没有这身装备,方才那几刀他不敢深想。
章海鹏突然开口,声音压得极低,"听说你在找金矿?"
凤双双唇角微扬,她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眼底泛起一丝罕见的柔软。
章海鹏见状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这位在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的铁血将军,此刻竟露出这般神情他忍不住揶揄道:"送给神明的?早说啊,我知道哪里有金矿!"
"在哪儿?"凤双双猛然转头,眸中锐光乍现。
这反应让章海鹏措手不及。他望着街道尽头,忽然话锋一转:"太后她老人家最疼我我不能眼睁睁看她死。"
声音里带着世家公子少有的颤抖,"义行军若攻入京城,章家满门还有那些百姓"
"你信神明吗?"凤双双突然问道。
这个问题让章海鹏怔住了。若是几个月前,他定会嗤之以鼻。可如今他亲眼看见拒北城那一个又一个的奇迹
"神明说过,"凤双双抚过软甲上的裂痕,"史书记载我独面几万大军,最终血染沙场。"她忽然轻笑一声,"可现在呢?拒北城粮仓满溢,凤家军也重新扩展到了十三万"
风沙卷着沙粒掠过城墙,将军的衣衫猎猎作响。
"历史是可以改变的。"凤双双按住章海鹏的肩膀,掌心温度透过锦衣传来,"有神明在,有我在,义行军翻不了天。"
章海鹏瞳孔微缩:"你真要镇压义行军?"
凤双双没有立即回答。她望向军营方向,那里正传来士兵操练的号子声。五十万义行军若是能收归己用
"当务之急是种田。"凤双双利落地翻身上马,对李鬼下令:"你,随我来军营!"
待马蹄声远去,章海鹏仍立在原地。
此时周瑾恰好走了过来。
"朝廷真有这么糟?"章海鹏喃喃自语。
"将军请看,"周瑾指向不远处排队领粥的妇孺,"这些百姓吃的每一粒米,将士们身上的棉衣,可有朝廷的半点功劳?"
阳光照亮章海鹏苍白的脸。
远处传来凤家军整齐的歌声,那是神明教他们的《精忠报国》。歌声越过田垄,穿过街巷,最终消散在天空中。
凤双双回到营帐时,天色已近黄昏。段江垂首立于案前,正低声汇报今日军中要务。
"将军,拒北城如今大兴农事,老兵每日操练半日,余下时间皆参与耕种。测量队已扩至源同边境,探得源同地势平坦,无山无石,土质松软肥沃,实乃良田沃野。"
凤双双指尖轻叩案几,眸光微动。
"源同两国国君,可有回信?"
段江摸了摸鼻子,略显尴尬地摇头。
"尚未将军,您开口便要十座城池,除非他们甘愿做亡国之君,否则断无可能应允。"
凤双双唇角微扬,眼中锋芒一闪而逝。
"无妨。传令下去,测量队所至之处,即刻移立界碑——凡我大乾将士丈量过的土地,皆归大乾所有。"
"末将遵命!"段江抱拳应声,随即又呈上厚厚一叠烫金拜帖,"将军,聚宝盆之事已传遍诸国,这些是各国大商会的拜帖,皆欲与将军交易。"
凤双双接过拜帖,指尖抚过其上繁复的纹饰。商贾之流,在各国虽地位卑贱,却富可敌国。神明虽赐下无尽物资,但若要长久经营拒北城,仍需金银流通。若这些商人手中,恰有神明所需之物
她展开拜帖细看,眉头渐蹙。前几封皆来自华夏境内的大商会,有求购粮食清水者,有欲在拒北城开设商路者。更有甚者,愿献上半数家财,只求一纸入城文书!
"外间竟已艰难至此?"凤双双指尖一顿,望向帐外渐暗的天色。拒北城粮草丰足的消息传开,恐怕用不了多久,天下流民便会蜂拥而至。她转头凝视沙盘——新城墙的规模,还是太小了。
"传令测量队,凡源同边境沃土,尽数划入我大乾疆域。再修书源同国君:相邻两城,权当此番犯境的赔礼。若有不从——"
笔尖骤然一顿。
"大军压境时,且看他们敢不敢守!"
突然,营外传来震天欢呼。紧接着,一声沉重的闷响撼动地面,仿佛巨兽降临。凤双双掷笔而出,只见营门前赫然停着一尊钢铁巨兽——车身漆黑如墨,后载宽阔货厢,正是神明曾提及的"重型皮卡"!
她疾步上前,拉开车门。驾驶台上立着一家三口的人形立牌,正中男子笑容温润,眉眼间似有神光流转,正是陈伟的样子。凤双双呼吸微滞,小心翼翼地将人形立牌收入怀中贴身处。
“这难道是神明自己的座驾?”
钥匙悬挂在方向盘旁,她取下来细细查看,确认神明未留其他讯息后,转身抛给李鬼。
"此乃神明座驾,务必小心练习,不得有损。"
李鬼双手接过钥匙,指尖发颤。围观的将士们屏息凝神,既想触摸神物,又恐亵渎天威。直到凤双双挥袖离去,人群才爆发出激动的议论。
马蹄声破空而来。章海鹏飞身下马,不等喘息便掀帐而入。
"将军!死士密报!"他反手甩下帐帘,从怀中掏出一封火漆密信,"他们已混入义行军,靠粮草开路,接触到了中层将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