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放在平时,徐立秋肯定会搬出长篇大论的申论来硬怼王成虎,可现在他却没有那个闲心,直接强硬说道:“王所长,你们抓错人了,我今天就是过来拨乱反正的。”

    王成虎却是没怎么把徐立秋当回事,一个眼神斜了过去,嗤笑道:“徐立秋,就你啊,还没有资格在我面前装逼!”

    虽然徐立秋背后也有点关系,但他王成虎却是丝毫不怕。

    因为徐立秋的靠山也就县长秘书郭飞罢了。

    可在这红阳县,别说一个县长秘书了,就连县长都不好使。

    现如今,县长孙天雄不也缩着脑袋藏起尾巴,乖乖当了苟王吗?

    而他王成虎就有嚣张的资本了,他是县委书记母庆辉那条船上的一员虎将。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现在全县干部都知道,县长孙天雄已经被县委书记母庆辉压得死死的,连喘口气都困难。

    徐立秋被呛,只觉得脸上挂不住。

    在此之前,虽然他和王成虎面和心不和,但大家见面起码都是客客气气的,很少像今天这样直接指着鼻子相互骂街,只差问候祖宗了。

    实在是有辱斯文!

    板着脸,徐立秋立马说道:“王成虎,我现在懒得跟你废话。你只有唯一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那就是赶紧给我放人!”

    王成虎却摇摇头,一副头铁的样子说道:“徐立秋,就你这么一个东西也想让我放人,简直门都没有!”

    徐立秋脸上覆盖了厚厚的寒霜,一字一句地吐出:“你!你竟敢胡乱抓人,跟土匪恶霸有什么区别?”

    王成虎哈哈大笑道:“派出所,这是老子的一亩三分地,老子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抓人是我一句话的事,放人也是我一句话的事。”

    他平时嚣张惯了,所以现在说的话也是口无遮拦。

    咋滴!

    我就狂了!

    你能把我怎么样?

    呵呵,我就喜欢你厌恶我,却又拿我无可奈何的样子!

    徐立秋脸上一阵青一阵紫,直接被气笑了:“好!够狂的!那你等着吧,看看组织上怎么收拾你!”

    王成虎还是一脸的不屑,摇了摇头说道:“组织?母书记就是组织,真是遗憾,母书记才舍不得收拾我!”

    在他看来,什么所谓的组织,不就是县里最牛逼的那位一把手老母同志吗?

    徐立秋虽然跟王成虎扯着皮,可他也在留意着楚清明的神色。

    此刻见到楚清明微微皱起的眉头,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一时间再也忍不了了,破口大骂:“我草尼玛!王成虎,今天我楚哥你放也得放,不放也得放!”

    话音落下,他亲自冲上前,准备放开楚清明。

    只不过,他有些羸弱的小身板,却是直接被王成虎一把推开了。

    王成虎恶狠狠地瞪着他,龇牙咧嘴道:“妈了个巴子!徐立秋,是不是连你也在找死啊,信不信我把你也一起关了?”

    王成虎敢如此嚣张,简直快无法无天了,这让徐立秋的心里泛起一阵悲哀。

    说实话,徐立秋一直都瞧不上王成虎。

    王成虎一向张狂跋扈,且胸无点墨。

    再说通俗一点,王成虎就是一个草包。

    按理说,像他这种货色在体制里绝对活不过三集。

    可奈何人家王成虎就是命好,家里那位亲姐姐嫁给了县委书记母庆辉。

    而顶着县委书记小舅子的身份,王成虎就算再怎么废,也能在红阳县呼风唤雨。

    反观他徐立秋,一路走来都是学霸,曾经以高考状元的身份考到名牌大学,毕业后又以全县笔试和面试第一的恐怖成绩进入政坛。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从县委办直接混到了派出所,成了如今这个逼样。

    说实话,全国上下像王成虎这样的人有多少?像他徐立秋这样的人又有多少?

    徐立秋当初考公,虽然有为了生活的成分,但他心里也同样有抱负,想在体制里干出一番成绩来,为百姓谋点福,为国家的建设贡献点力。

    但现在,他却是心灰意冷了。

    在官场里没有点背景,你想爬上去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农民家的儿子进入体制,大概从进入那一刻就注定了是个“杨白劳”。

    而就在徐立秋心思复杂之际,一道浑厚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王成虎,你真是好大的官威!你只关小徐一个人怎么够?倒不如把我孙天雄也一起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