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怀聿面无表情,叫她名字:“江瑶月。”
她抬头看他,睫毛还有些潮湿,眸底有些无措。
他望着她,声音发哑:“动手了?”
江瑶月手收紧,下意识否认:“没有。”
她身后,季廷听得分明,不由得勾了勾嘴角,往前走了两步,停在她身侧,微微俯身,压低声音:“江瑶月,打了人,不承认啊?”
他动作自然,和她之间超过了安全距离。
孟怀聿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口,动作发狠,将他推到栏杆上。
季廷毫无防备,身子后仰,领口被揪住,以至于呼吸不畅。
他们身后,就是玻璃墙。
江瑶月一下头皮发麻。
孟怀聿眸底都是冷意:“你欺负她?”
季廷脸上笑意淡下来,语气散漫:“为好兄弟的未婚妻出头,你是她什么人啊?”
江瑶月心慌,稳了稳呼吸,朝着他们看过去:“孟怀聿,他没有欺负我。”
季廷没有看她,神色有些懒散,好一会儿,抬头与孟怀聿对视,眉梢微挑:“听到了?还不松手。”
孟怀聿神色冷淡,将人松开。
季廷站直身体,抬起下巴,扯了扯领口,盯着他,神色不善,暗含警告:“孟怀聿,你表现的太明显了,收敛一点。”
江瑶月站在原地,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季廷偏过头看她,她这会儿小脸刷白,紧张的要命。
他心脏狠狠一跳,很快收回视线。
孟怀聿看着季廷走回观星厅,眸色发沉,看向江瑶月:“离他远一点。”
江瑶月手心不自觉收紧,想了想,斟酌着回他:“我和他不熟。”
她说完,抬头看他,神色很认真:“孟怀聿,你不用这样。”
孟怀聿下颚紧绷,微微垂眸,没出声。
江瑶月回观星厅,里面气氛正热烈,谢昭南会玩,搞起了钢琴版的“击鼓传花”。
灯光暗下,钢琴师随机弹一段旋律,落下最后一个音符时,玫瑰权杖在谁手中,谁就要随机抽取一个惩罚。
全员参与。
就连刚刚踏进来的江瑶月也不例外。
秦棠棠挪到她身边,给她小声讲规则,然后又很兴奋,小声嘀咕:“刚刚那个玫瑰权杖传到了我哥手里,我哥抽了一个,你猜是什么?”
江瑶月很配合,满脸好奇。
秦棠棠凑她耳边,笑得厉害:“让他亲在场的同性,他黑着脸要去亲季廷,被季廷揍了一拳。”
江瑶月呆住,脑袋有些转不过弯,她听着急促的钢琴声,忍不住有些紧张起来,迟疑着,问秦棠棠:“你们有钱人,都这么玩的吗?”
秦棠棠脸色一下严肃,郑重其事地摇了摇食指:“不不不,是他们爱玩,我这次是凑巧在。”
江瑶月不信,但没吱声。
她正琢磨要赶快离开,钢琴师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玫瑰权杖到了她手里,她脑袋立刻一片空白,几乎下意识,看向旁边秦棠棠。
秦棠棠也一脸震惊。
灯光打过来前。
江瑶月手中的玫瑰权杖被抽走,她回头,孟怀聿站在她的身后。
秦棠棠这次反应过来,将呆住的江瑶月往后一拽。
孟怀聿站在了聚光灯下。
他的惩罚是喝酒。
江瑶月耳边嗡嗡作响,在众人的起哄声中看到孟怀聿端起酒杯。
他眼皮都不眨,喝得很猛。
她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沈砚之出现在她身后,视线从孟怀聿身上收回,微微俯身,在她耳边,低声开口:“心疼?”
江瑶月回过神,偏过头看他:“沈砚之,我做不到无动于衷。”
她太过坦荡。
沈砚之眸色发暗,将她身子板过来,与自己面对面,然后低头看她,声音低沉:“那就不要看他,我会吃醋。”
她一张小脸,被他固定住。
孟怀聿能清晰地看到,沈砚之凑近她,揉着她的脑袋。
他喉咙发紧,喝得更猛。
谢昭南见他这架势,一下慌张起来,他是想帮着沈砚之,彻底斩断江瑶月和他之间的关系,但没想要了他的命,眼看喝得差不多,他急忙上前阻止。
他声音发虚:“聿哥,怎么样?我扶你去休息。”
孟怀聿酒劲上头,有些站不稳。
谢昭南将人扶着去楼下开好的房间。
这一场集体聚会,一直持续到半夜一点多。
孟怀聿喝得太猛,在楼下房间内很快就睡着。
大概等大家散的差不多的时候,谢昭南喝得晕乎乎的走到沈砚之面前,看一眼江瑶月:“在这休息?楼下开了房间。”
现在已经快凌晨两点,这里距离南京路还有一段距离。
沈砚之偏过头看江瑶月,江瑶月自然没意见。
谢昭南刚刚喝了酒,脚步有些不稳,连带着心里也有点慌,走到孟怀聿房间的时候,一咬牙,用了房卡。
门打开,里面昏黄的灯光泄了出来。
江瑶月在他身后不远处,看到了灯光:“这间有人了啊。”
她的声音清晰地在寂静的走廊响起,也传进了屋内。
屋内,传来熟悉的声音。
季悠娇娇的低呼“怀聿,轻点。”
当下,江瑶月呆在原地。
谢昭南也呆住,彻底酒醒,下意识看向沈砚之。
然后,反应过来,将门重重关上。
沈砚之微微拧眉,看向江瑶月。
她小脸发白,一声不吭。
谢昭南简直想撞墙,他料到会有问题,但没料到会这么劲爆,只好干巴巴解释:“喝迷糊了,开错了房间,应该是旁边这间。”
他将房卡直接塞到沈砚之手里,结结巴巴开口:“我再上去一趟,忘带手机了。”
他扭头就走。
沈砚之神色如常,握住江瑶月手腕,带着她打开了隔壁的房间门。
江瑶月有些走神,脑袋里全是刚刚季悠那句。
“怀聿,轻点。”
大半夜的,轻点。
一进屋,沈砚之低头看她:“要再确定一下吗?”
江瑶月抬头,怔怔地望向他:“什么?”
沈砚之与她四目相对,声音很沉:“确认一下,是不是孟怀聿和季悠。”
他说着一顿,按了按她不自觉泛红的眼尾,低声道:“你肯定想知道的,江瑶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