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老朱家生下儿子的夏兰在阎罗殿走了一遭,现在就是老朱家的大功臣,朱营长根本不在意她的冷脸,一反常态的笑道:
“行,我这就回家属院叫人。”
天际早就出现一抹鱼肚白,当夏兰脱离危险后,周炀就把自家人带了回去,用过早饭后,两口子这才提了点鸡蛋来医院看望还在恢复状态的夏兰。
瞧见江菱,原本态度冷淡的夏兰堆砌了笑意:“菱菱,谢谢你和来喜救我,来喜她……她还好吗?”
江菱顺势坐在床边,周炀早就退了出去,替两人掩上门,她不明所以:“还在家里睡着,怎么了?”
“昨晚,我听他们说那条狗是陆团长家的,回头指不定还得怎么闹,我可以替来喜证明,她当时是为了救我,那狗当时真的很凶,直扑我面门!
如果没有来喜阻拦,我必死无疑,我总感觉,这条命是捡回来的,是你和高婶他们从阎罗殿把我硬生生拉回来的。
我听得很清楚,菱菱,谢谢你……真的感谢你们,连我亲妈都没有对我这般好过……”
夏兰紧紧攥住江菱的手,眼泪滚落,吓得后者不停安慰她:“坐月子期间不要流泪,眼睛会痛,不要哭……”
一系列的安慰根本没有用,江菱不得不转移话题:
“谁说那狗是陆湛的?”
“曾见他远远的,在旧家属院溜过一次。”
“……”
“没事的,你先养好身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和周炀会看着解决。”
说罢,江菱离开病房,扯着周炀匆匆朝着家里赶,途中,她有询问过男人关于那只狗的事。
周炀也近乎把所知道的情况和盘托出,那狗并非是一般的狗,早些年还跟着陆湛去过战场,会闻地雷、追踪、搏斗,直到老了,才被陆湛单独养在陆家。
凶性肯定是有的,但这样的狗一般极其有服从意识,不会无缘无故的攻击人,除非是当时有特殊情况……
周炀询问:“当时你们手上可有拿零食?”
江菱摇头。
见周炀不信,她着重强调:“瓜子花生都没带,我们穿的新衣裳,都怕弄脏了。”
“新衣裳?”
“是啊,妈给我和来喜做的新棉袄。”就朱营长家人对夏兰的漠视,实在不像会给对方做衣裳的模样,不怪周炀不信,江菱解释:
“我把妈给我的那件水红色的旧棉袄给夏兰姐了,她挺不容易的。”
“你的?!”周炀一瞬间捕捉到了重点。
两人说话的间隙,已经走到了院子外,大门敞开着,陆湛那清越的嗓音隔着墙壁听得很清楚,带着一股浅藏怒意。
“旺财跟着我上刀山下火海,再艰难的任务都完成过,它同样是英雄。
一开始,我就不赞同老头子把这么个祸害放在家属院,上头的人不是觉得没理由扣押她吗?现在,她虐杀军犬,这个理由够格吗?”
“哎哟,你这……你这孩子……”高翠兰明显有被吓到。
关键时刻,
江菱进屋,先声夺人:“陆团长,如果没记错的是,是那条狗先发疯,何来虐杀?!”
四目相对,江菱能瞧见陆湛眼中的厌恶和恨意,她浑然不在乎,硬着头皮替不会说话的来喜辩驳:
“我当时在场,看得很清楚,来喜是在救人,手段虽极端了点,但如果没有她的帮忙,现在朱营长的媳妇孩子能不能活下来都两说,这件事,我觉得你有间接责任。”
“你是在怪我?!”
“你可以这么理解。”
陆湛直接被气笑了。
他刚想上前和江菱理论,下一秒,周炀直接掰住他的肩膀,把人架了出去,陆湛暴露本性,气得口不择言:
“周炀,你放开我,我倒要问问你这媳妇,我到底错在哪里?旺财有多听话乖巧,你难道不知道吗?枪林弹雨中,它替我们挡过多少难……”
陆湛的嗓音有一丝悲痛,江菱怔在当场,院门被摔上,迎上高翠兰忐忑的眼神,她安慰道:“没事的,周炀有分寸。”
院外,
见陆湛隐隐游走在失控的边缘,周炀不得不揍了他一拳,冷声道:“你冷静点,这件事不简单。”
“你要我怎么冷静?”
陆湛反扑,被周炀桎梏住手脚,两个人直接在院外打了起来,周炀略占上风,他凝声提醒:“我知道旺财是再听话不过的性格,但看电影的人那么多,它为何偏偏朝着夏兰同志扑去?
更巧的是,夏兰昨晚穿的是我媳妇的衣裳,如果没记错,这段时间你住院,狗是养在陆家的,它不止听你的话……”
陆湛呼吸一瞬间变得沉重。
周炀松开手,进了屋。
见江菱迎过来,他活动活动手腕,笑:“没事了,陆湛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如何处理。”
这件事闹开了会非常难堪,冤有头债有主,他知道陆湛会正确处理的,这是两人搭档了快十年的默契。
心照不宣。
……
陆家。
陆梅刚把难受的陆母哄睡,对方念叨了一晚上,从那只狗说到了早就死去的女儿,陆梅烦不胜烦,偏偏还要装个孝顺的女儿,一直到陆母睡着后才拖着僵硬的身躯从里屋出来。
刚出院子,就和黑着脸的陆湛对上了视线,对方携裹着一身寒意,听说是连夜就把那狗埋葬了,想必心情不太美丽,陆梅抿了抿唇,主动安慰:“哥,你不要太难……”
陆湛欺身靠近,抓住她的腕骨往墙上狠狠一抡,力道大的仿佛能将人的骨头捏碎。
“你是不是疯了?这是家属院,居然敢公然对江菱出手,我有没有说过,不要耍手段,还是说你觉得周炀是个傻子?会放任你将整个陆家都拖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