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淑,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凤宁淑点了下头。

    “我决定了,我不想逃避苦难。”

    凤母不同意。

    “宁淑,那件事早就过去了,你何必要知道呢?这是在折磨你自己啊。”

    宁淑摇了摇头。

    “不是的。根本没有过去。若是不打开心结,我永远无法痊愈。

    “方才我已经问过相公。

    “他也说了,我如果一直不面对,就会一直复发……与其让它后半生一直断断续续地折磨我,与其害得担心我的亲友们也跟着受折磨,不如我直面它。”

    凤宁萱郑重启唇。

    “好,我会告诉你真相。”

    参将府。

    凤辰殷借酒消愁。

    他担心宁淑,恨自己的无能。

    妻子周氏来到他身边,夺过他手里的酒杯。

    “你这是在干什么?”

    夫妻一场,她心里还是念着他的。

    见他如此忧愁,她跟着难受。

    凤辰殷忽地抱住她,两人一坐一站,他的脑袋贴在她腹部,仿佛寻求安抚的孩童,十分弱小。

    “我犯了大错了……”

    周氏愣了一瞬后,抬手轻拍他后背。

    她无声地安慰着他,陪伴着他。

    直到他渐渐睡去。

    宫中。

    凤宁萱答应了宁淑,会告诉她以前发生的事。

    凤母光是想起那些事儿,就难受得紧,当即先离开。

    为了避免宁淑一下接收太多、受不住,凤宁萱一边说,一边观察宁淑的情绪,只要宁淑出现恐慌心悸,她就会停止讲述。

    宁淑比她料想的要坚强。

    得知自己被山匪掳走,果真失去清白后,宁淑只是苦涩一笑。

    “原来,是真的……”

    她眼神怔怔地望着凤宁萱,“阿姐,我以前总是做这样的梦,一直以为只是噩梦,没想到,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凤宁萱心疼地拥抱她。

    “不是你的错。

    “是我们没有保护好你。

    “也是我的缘故,牵连了你。”

    震惊过后,凤宁淑十分平静。

    她反而抬起胳膊,捋了捋凤宁萱的后背。

    “没事的阿姐。

    “我已经挺过来了。

    “既然当初我没有死掉,现在,我更加不会因此想不开。”

    凤宁萱意外地看着她。

    她笑笑:“怎么了嘛,是不是没想到我会这样说?”

    凤宁萱缓缓摇头。

    “确实,没想到。

    “我们一直不敢告诉你,生怕你想起,

    “我设想过无数你知晓此事的场面,却从未想过,你会这般……”

    因而,她甚至担心,宁淑此刻的豁达开朗,只是假象。

    凤宁淑抓着她的手,仿佛在汲取力量。

    “相公他……他知道这件事吗?”

    凤宁萱没有直接回答她。

    “阿姐,你放心,我真的……真的可以面对的。相公知道吗?所以,我是因为那件事,才没法怀上孩子的吗?”

    凤宁萱如鲠在喉。

    “宁淑,宋黎真心对你,他不在乎那些事。”

    凤宁淑喃喃道。

    “是的啊。相公他确实很好。是我配不上他。”

    凤宁萱捧起她的脸,正色道。

    “你怎能这样想?

    “宋黎做的一切,他都觉得值得。

    “感情上的事,从来没什么配不配。

    “宁淑,你在宋黎心里,是最好的。

    “若你因此对你们的感情产生动摇,那实在是对不起他,也对不起你自己了。”

    凤宁淑的眼泪在眼眶打转。

    “阿姐,我很感谢你告诉我这些事。

    “否则我不会知道,相公他有多好。

    “我也不会因此消沉的,因为我在西女国待过,在西女国,女子遇上这种事,根本不算什么的,对吗?

    “就当我,就当我嫁过许多回,就当我有过许多男人……”

    凤宁萱深深地注视着她。

    “不是这样的,不管在西女国,还是南齐,女子都是珍贵的,是应该被呵护的。